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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浮沉,云缓缓卷舒,水波涛汹涌,山岿然不动。
时燃扑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第二句诗剑鞘
阮庚和年思政走在前面,他们脚程很快,距离山脚越发的近了,突然山脚处出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像是谁惊动了地底的猛兽一般。年思政惊疑不定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阮庚面色发沉:“不知。瞿猛,你带一队人先下去看看。”他身边名叫瞿猛的年轻人立刻领命带人走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脸色隐隐发白道:“长熹侯!是……是洪水啊!我们没路了!”
“洪水?!好端端地怎么会生出洪水?!这洪水还能从天而降不成?!”阮庚大怒道。
“这洪水来的蹊跷,”瞿猛说道,“我们屋山地势高,就算是洪水,也该是向下流,流到古蜀去,怎么会聚在这?”
阮庚恨恨地盯着年思政:“是不是你捣鬼?!”
年思政本来也在愣着,见阮庚狼狈,他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正是在下!你等着,我一会还会把你反反复复淹死一百遍,把你沉到河底生生世世做王八!”
阮庚是被这突然而来洪水弄昏了头,话一出口便知不可能是年思政这草包,他哪里有这个本事?阮庚懒得理年思政,沉吟道:“可否能行船?”
“回侯爷!行不通的!那水浪翻卷着,什么船都能给打翻了!”
阮庚牙都快咬碎了,筹谋数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今日,竟然被这天降洪水击得功亏一篑!连山都下不去,他如何能甘心!他沉声道:“备船!渡过去!”
瞿猛硬着头皮道:“侯爷,便是用船,我们的船也远远载不下这么多人……”
“那就多来回渡几次!!”阮庚大吼道,“今日复国之行绝不延迟!去!”
把船抗来又废了一番功夫,可是船在水里站都站不住,刚一下水,船连带这扶船的士兵就被怒涛卷的无影无踪了。
接连下了三只船皆是如此,阮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浑浊的眼珠颤抖着,突然他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年追弦一直睡到了戌时,刚一睁眼,就看见归海子圆圆的脸满是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这般能睡?能把晚饭都睡过去?哎……你害我输了二钱银子。”
年追弦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下意识问道:“陛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没人攻打古蜀吗?”
归海子哼哼唧唧:“你盼着点好的吧你。别以为这样就混过去了,你赔我钱。”
顾香河走过来笑道:“陛下别闹他了,他大病未愈,叫他歇会吧。时候不早了,您也累了,我送您回去歇息吧。”
归海子却十分不给面子:“我不累。我累不累我自己还不知道?”
顾香河一噎,实在无言可对,他是很想和年追弦单独聊聊,但是归海子在这一坐,首先“你叫什么名字”这第一句话他就说不出来。顾香河无奈地看了年追弦一眼,悄悄给他打手势,年追弦不明白顾香河神神秘秘地是什么意思,就愣愣地看着他没开口。
“哦,我知道了。你们定是有话说,又不想让我听见。”归海子活了不知多久,这两人的动作眼神他看是看出来了,就是丝毫不懂得含蓄。
年追弦心里一紧,只怕归海子说这话是要大发雷霆了,谁知归海子却嘟囔道:“那我走开行了吧。”
归海子一脸不乐意地走了,年追弦看得万分惊讶,他小声问顾香河:“陛下他……没生气吗?”他身边那些身处高位之人,比如年思政阮庚,甚至是再小一些的官臣,要是遇到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定是绝不轻饶的大发脾气。
顾香河在他床边的矮凳上坐下,道:“陛下怎么会生气?你放心好了,他这个人根本没有脾气。我还想问你,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
当时情急,这会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年追弦想了想,只好说:“我叫年追弦,我……我一个朋友与你长得像,我大约是认错人了。”
顾香河挑眉道:“你这不是胡扯吗?你的朋友也叫顾香河吗?也在宫中任职?别逗了,隔那么远你都能叫出我的名字,想必对我颇为熟悉吧?不过吧……其实我看你也有些熟悉的,就……就是说不上来。”
年追弦轻轻皱起眉,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顾香河第一次在他的“梦里”见到他便说“看着眼熟”,等他梦醒,带着时燃去顾家求救,顾香河又一次的“第一次”见他,可说的话依然是“看你眼熟”。
一开始他没当回事,第二次他也以为是梦境影响的原因,只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且他见过轮回后的程萱,如今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对他一点记忆也没有,为什么顾香河会和她不一样?
年追弦心道:“也许这也和劫数有关?一会先问问答案之书吧,不过估计它又是什么也不知道。若是如此,待这个轮回结束问问常青土便是了。”
顾香河看年追弦皱着眉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细想之后瞪着眼睛说道:“哎——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地看你眼熟而已!”
年追弦琢磨着道:“我误会什么?嗯……我就是……因为顾大人你比较出名,就试着叫了一下……”
顾香河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我已经对外说你是我表弟了,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不过你口口声声说会有人来攻打古蜀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脸,怎么?为了古蜀先跟叛军打了一架?”
年追弦正要说话,忽然归海子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左手里抱着一堆破布,右手拿着一本书,上面还放了一把匕首,进来对年追弦结结巴巴嚷嚷道:“这是你的?这也是你的?你——不对啊?你怎么会有这个?”
年追弦一见,正是他的答案之书和时燃放在他那的匕首,再一看归海子手中眼熟的破布,原来是自己之前的衣服。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打理过,手上和腿上的划伤都上过药,衣服也换过一身。包扎手法看着像是顾香河的手笔,年追弦抬眼去看顾香河,心中深觉感动——无论记不记得,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好朋友。
顾香河被他这一看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什么看?你之前都脏死了,伤口都泡发了!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占你便宜啊?你又不是大姑娘。”
“不是,”年追弦却不知该怎么对什么都不记得的顾香河说,“我——”
“哎呀你走开走开,”年追弦的话说一半被打断,归海子冲上来把顾香河扒拉到一边去,先拿起书,非常急切地问他:“这书怎么在你手里?”
年追弦道:“这是一位前辈给我的。”
归海子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