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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冲天的杀意,哑声说道:“先给你上药。”
年追弦心中着急,一点也不想耽搁:“不用,我们先去……”
时燃沉沉的看着他,目光严厉却难掩心疼:“我不会去,顾香河别想找到千知客,”然而一说完他便后悔了,就怕这话是对年追弦说重了,他一点也舍不得,马上又道,“……上了药我会陪你去,听话。”
年追弦伤的是左手,时燃小心地走在年追弦的左侧心疼地护着,看着上了药后的纤细手腕微微消了肿,心中翻滚着的针扎一样的疼好受了些,只是眉宇间的阴沉依旧没散。
年追弦见时燃脸色不好,知道是因为担忧自己的伤,笑着哄道:“时燃,我这是小伤,一点都不疼啦,你别把眉皱那么紧。”
时燃轻柔地捧着年追弦的手,跟捧着个嫩豆腐似的怕摔了碰了,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时燃,你知道去哪里找千知客吗?你果然什么都会,真厉害!”看时燃兴致不高,年追弦赶紧换了一个思路,夸赞道。
时燃终于和缓了一下脸色,似乎对年追弦这样逗他哄他毫无招架之力,他一边护着年追弦慢慢走着,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古朴锋利的匕首交给他:“小年,你把这个收好。”
年追弦接过来一看,这匕首偏短,通体漆黑,是很普通的样式。他小心地拿在手里问道:“……哦,给我这个做什么?”
时燃慢慢地说:“是我的一样宝物,你帮我收着吧。我有时会变回剑形,拿着不方便,你贴身放着,不要弄丢。”他早就想把此物交给年追弦,只是怕年追弦不肯收,可如今他没看住竟叫年追弦受了伤,实在不敢再耽搁了。
年追弦不疑有他,郑重地应道:“时燃你放心吧,我会时刻拿着小心保管的,绝对不会丢。”
时燃终于微笑了下,放心地点头道:“嗯,那就好。”
时燃身上的气息凛冽,语气却柔软,这两者糅合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让年追弦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着。不知为何让年追弦忽然想起了梦境初遇时时燃那个紧紧的拥抱——那般浓烈,那般温柔。
年追弦的脸忽然就红了红,胸腔里似乎有一朵小花怦然而动。
时燃带着年追弦在树林里东绕西绕的,把年追弦走的根本分不出东西南北的时候,终于隐隐看见前面一处开阔平坦的地方站了一个人,见时燃带着自己向他走去,年追弦便知这就是那个神秘的千知客了。
年追弦之前对千知客的长相一直停留在想象中,不过他想,既然是本领通天脱于轮回能知晓前后五世的神人,想必定是高大威猛,但结合他的性子看,估计是长了副尖酸刻薄的脸。
但是以上皆非。面前的人身穿灰扑扑的衣服,矮的不像话,一双眼睛极大,五官严重失调,往那一站,像个贼眉鼠眼的大耗子。
千知客早就看见时燃和年追弦了,一双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忽然勾着嘴角轻轻一笑,那笑容叫人看着极不舒服。
然而,他并不像顾香河所说的那样不可一世,反而恭恭敬敬地冲年追弦行了个礼:
“小人见过时燃大人,见过追弦公子。”
年追弦没想到这千知客知晓世事竟如此详细,见人便能叫出名字来,他大大方方地行礼道:“见过千知客前辈。”
“不敢当追弦公子一声前辈,对了,还未恭喜时燃大人失而复得。”千知客弓着腰,像个标准的奴才。
年追弦心道:“失而复得?是指我吗?”他正想着,忽然听旁边时燃冷声道:“别乱说话。”
听了这话年追弦的心一下子凉下去——对啊,时燃哪有失而复得?我只是个替身罢了。这样一想,来时路上的一腔热血一下子熄灭了不少。
千知客十分听话,不再废话,从善如流地说正事:“不知大人与公子有何来意啊?”
年追弦奇道:“您不是什么都知道?怎么还问我们的来意啊?”
千知客缩着个身子,像个奴才一样:“我是知晓前后五世之事。可我能确定的是已经发生的事,对现在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也是糊涂啊。前五世已成定局,后五世是千变万化啊。”
时燃的目光刀一样冰冷地看向千知客。
好像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千知客搓了搓手,斟酌着说道:“您不开口,您的来意就是有万千种可能,每种可能都将事情推向不同的发展。这世间未发生的可能数也数不完,所以……还是请公子直言吧。”
年追弦便直接道“我想知道杀害程姐姐和小宝的凶手是谁,与扶伤城中毒害医者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人,”他记着千知客的规矩,从怀里拿出答案之书,“我只有这一件宝物,不知可否求得答案?”
答案之书大惊失色,哗啦啦地抖个不停。
千知客一脸折了五世寿命的表情,快速地看了一眼时燃,对年追弦哆嗦道:“小人万万担不起追弦公子这话,您问话是我的福气,哪敢舔脸要东西?这凶手是同一人,是一个叫钟故的蝶妖。”
第一句诗对峙
年追弦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他?!可他已经被我师父废去了灵力啊?”
千知客不假思索地说:“追弦公子有所不知,钟故两年前偶然得到一本纵梦禁法,不过当时他没修习。但前些日子,他被时燃大人重伤,筋脉尽断,这便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求速成,修地极快,已经超越了你们的师父。”
“昨夜清远梦师去了之后,他设下无限梦咒逃脱,而你们只是‘梦见’他被废去灵力罢了。你们走后,他就将清远梦师的灵力吸干了。”
年追弦闭了闭眼,自责于自己的大意。他想起程萱清冷的脸上七窍流血的样子,想起小宝腹部的凹陷,想起师父……一颗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里滚地生疼。
他低声说:“他杀人是为了报复我吗?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千知客正要回答,时燃忽然出声道:“钟故现在在哪里?要杀他,怎么避免他用梦境逃脱?”
千知客道:“钟故在灵光谷外东十里的夜兰州,从入口一直向东走有一棵极高的槐树,树干上面系了红绳,钟故就住在那树上。他此刻以为你们正乱着阵脚,现在过去,可以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修习禁术,只能用化梦咒对付,只要灵力够强,他就无法进入梦境逃走。”
最后千知客笑道:“一力降十会,没有纵梦术,大人要杀钟故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年追弦和时燃从树林里出来时,正好遇到无头苍蝇一样的顾香河。他看见了年追弦和时燃,上前两步:“你们怎么来了?”
时燃看见顾香河仍然气恨他伤了年追弦,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