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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听,立即给年追弦行了一礼:“年公子肯来看小宝的病,程萱感激不尽,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年追弦忙伸手虚扶一把:“程姐姐不用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程萱在前面带路向屋里走去,年追弦跟在后面偷偷地问顾香河:“小河,你大嫂是妖族?”
顾香河好奇地看了一眼年追弦,惊讶道:“不是吧?你什么眼神?我也是妖族啊,”说着扬了扬手臂,幻化出竹节给年追弦看,“再说了,你也是妖族,身上有百花香味,是个蝶妖吧。时燃……应该也是,不过我看不出族类,反正不是凡人。”
年追弦转头问时燃:“时燃,你早就知道顾香河是竹妖?”
见时燃默默地点点头,年追弦不由得有些郁闷,莫非自己很笨?怎么就自己没看出来?时燃看年追弦的表情,心中又好笑又怜惜,温声道:“他修为高,又给自己施了好几层屏障,轻易不会叫人看出来的。”
他这样说,年追弦就释然了,他笑道:“可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时燃你果然很厉害。对了,那你是什么妖啊?”
时燃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抗拒,他含糊地说道:“我的原身是……一把剑。”
“那你就是剑灵了?”年追弦问道。
“嗯,”时燃顺着台阶下了,“……算是吧。”
几个人进到小宝的房间,小宝正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的孩子被大病熬的瘦脱了相。年追弦看了一眼心中酸涩,上去握了一下小宝的手。
只一下,年追弦便知自己的猜测不错。小宝也好,扶伤城里的大夫们也好,并不是染了怪病,而是被梦杀术所害的。
他曾经看过答案之书上关于纵梦术的所有记载,对这个梦杀术很有印象,这是一记杀人无形又不见血的杀招——每晚在梦中杀人,用不了几个月,就能真的将人在现实中置于死地。
年追弦对顾香河和程萱说了自己的推断,顾香河听后气的狠狠拍桌子:“阴毒!阴毒至极!等我抓住他,我要把他撕成八块喂狗!”
程萱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忽然期盼地问年追弦:“年公子,你既能断出这害人的法子,那你可有解决之道?请你留下救救我的孩子吧!”
年追弦本来还发愁时燃伤势未愈,今晚绝不能在破庙里凑合,程萱这一说,倒是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程姐姐放心吧,我定当全力以赴。”
年追弦给小宝设下了许多防护,时燃不忍心看着年追弦辛苦,怎么劝都不走地给年追弦护法输灵力,原本应该忙足足一个晚上的事,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年追弦感觉感觉万无一失了,怕时燃吃不消,赶紧拉着时燃回屋休息。
顾家屋子不多,空房只剩一间了,就这一间,还就只有一张床。
年追弦看了屋子一眼脸色有些发红,心道这情劫历起来当真不容易,不过他回头一看时燃,这高大的男人也满是不知所措,年追弦不知怎么就又感觉轻松起来,他跑到床的一边躺下,掏出答案之书,默默问道:“杀害扶伤城中医者们的凶手是钟故吗?”
书上写道:“我怎么知道?”看来这书与他相熟了,说话也不干巴巴的了。
年追弦又默道:“不是钟故,难道是我师父清远梦师?”
这书写道:“哎呦我的祖宗,会纵梦术的可多了去了,蝶妖代代都会出几个大梦师,你以为就你们三个会啊?还有,我知道的事情真的只能是有关于你,你能不能不要老问我别人的事来难为我?”
年追弦小心地背过去一点,默道:“那你说,今晚我和时燃会发生什么事吗?”他做贼一样地偷偷翻开书,只见上面写道:“只要你主动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要是不主动,那估计什么都发生不了。”
年追弦地脸颊一下子发烫起来,“啪”地把书合上了。
第一句诗梦境
年追弦与答案之书聊得热闹,时燃却在一旁犹豫不已,这屋子这么小,年追弦清雅的气息全部涌在他的鼻尖,让时燃下意识地想抱他,却又不得不生生忍住。
他品尝过世间剧痛与至苦,不会也再不敢主动靠近小年了。他心爱之人已经记忆全失,时燃不愿再把他拉入情爱的深渊再次受苦,这深渊火海,他一个人呆着便够了。他的小年,只需要被他干干净净地守护起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他正胡思乱想着,年追弦忽然放下了答案之书,正色道:“时燃,你伤没好全呢,快点躺下休息吧。”
面对小年,时燃发觉自己再强大的意志力都会变得不堪一击,他没有那么强大的毅力拒绝年追弦的任何请求。
他当然也可以转身离去,躲起来默默地守护他,但时燃最终自嘲一笑——他做不到,真的舍不得。
时燃满脸无奈,他就像一个抗拒不了诱惑的赌徒一般告诉自己:我不会对小年做什么,我只是在他身边。
然后他慢慢地走过去,躺在床的另一边。高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占了一小块地方,一动不动地,像一块僵硬的砖头。
年追弦往自己这边揪了揪时燃:“时燃,你过来一些,别掉下去了。”
时燃一颗心被甜蜜和酸涩双双折磨着,他听见自己轻声地问:“小年,你我素不相识,你怎么待我这样好?”
因为自己在历劫?因为我就是代替“小年”的替身,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替他爱你?这些原因生硬又冷漠,况且也不是年追弦真正的想法。他看过时燃的梦,他听见“小年”死时时燃那声痛苦凄厉的嘶吼,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感到动容。
时燃本身就让他真心怜惜。
年追弦转过身来面对着时燃,诚实地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待你好。”
这话太过直白,直冲着心窝最柔软的地方捅。时燃陡然听来时微微一笑,等回味两遍后他的笑容忍不住又扩大了几分。
时燃不常笑,这半天下来也就那么两回,笑容里还常带着说不明道不尽的苦。而此时这一笑却是发自心底,带着欢喜安心的模样,顿时去了几分他自身的凛冽气息,那张显得有些冷硬的俊美脸庞也陡添了几分生动神采,双眸黑沉却明亮,一时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年追弦惊艳地盯着时燃,心中暗暗感叹时燃的好容颜,又有些心酸时燃的反应,就是这么一句话,也能叫他高兴成这样。这话要是从正主嘴里说来,不知时燃该有多开心。
年追弦修习纵梦术,导致他的梦始终没法像其他人那样黑甜,入睡后意识也会出现在梦境之中。不过年追弦也无所谓,他开了避梦决,找了个角落安心地睡着。
忽然,年追弦不知怎么感觉身体一轻,他猝然睁眼,惊恐的发现自己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