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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讨人厌,还冲时燃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年追弦。
年追弦心一横,反正他历劫也是来代替时燃的爱人来爱护时燃的,再说时燃还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就豁出去了——
年追弦跪坐在时燃身边,慢慢地凑近时燃,快贴近地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乌黑卷翘的睫毛颤个不停,清甜的气息喷洒在时燃的耳畔。
他闭着眼睛,看不见时燃的耳朵已经红了。
年追弦的吻落在时燃的脸颊上,温软又羞怯,虽然没有什么情意缠绵之感,但柔软的叫人怦然心动。
时燃感觉那一个懵懂的吻就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如同一颗夹着细针的糖,让他又甜又痛。
而另一边顾香河瞠目结舌:“不是……我开玩笑的,你——你还真亲啊?”他赶紧拿出一颗金色的药丸塞进时燃的口中,陪笑道,“我真没想到你当真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年追弦再好的脾气这会也恼羞成怒了,但是他又被自己蠢得无话可说,连骂顾香河都觉得没脸骂。
见年追弦不理他,顾香河就笑嘻嘻地跑到一边坐着了,突然,他放声大笑,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笑够了之后,他的面孔变得极其狰狞:“这位小公子,你难道不知道,扶伤城中没有大夫吗?一年前,城里所有的医者突染怪病,医毒不分,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哈哈哈现在就剩我一个!”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年追弦,阴沉地道:“你看你的夫君,他吃了我的药,还能活到几时啊?”
第一句诗看病
顾香河这幅样子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年追弦不由得毛骨悚然,他慌忙去看时燃,见他面色似乎没什么变化,心中正惊疑不定,突然时燃睁开了眼睛。
时燃看向顾香河沉声道:“你别吓唬他。”
他触了一下年追弦的冰凉的指尖,下意识地温声唤道:“小年……”叫完了人他立刻反应过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我没事。他胡言乱语骗你的,我已经好了。”
说着时燃卷起袖子给年追弦看,他手臂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不仅不再流血,甚至都微微收口愈合了。
那一颗金色的药丸当真神奇,年追弦彻底放下心来,这一番大起大落后叫他感觉双腿发软,害怕过后心里竟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委屈——
顾香河先戏弄他亲了人,然后又骗他,时燃也不说快点睁开眼睛拆穿顾香河的谎。
年追弦靠在一边不说话,时燃见了便心软担忧了,忍不住低声哄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态度不好?还是……”还是因为被顾香河逗着亲了自己?
时燃心十分无措,面上却不敢显露。他不再乱猜,只低声道:“对不住,你别生气。”他微微抬手,想摸摸年追弦散落在肩头的乌发安抚他,但又知此举太过亲密,便只好作罢了。
顾香河扒拉着自己的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刚才不是看你不理我,就想着开开玩笑吗?难道我长得太像坏人了?哎反正,我是好人,是医者仁心的好大夫,真的,你别生气了。”
这一个两个都给他道歉,反而把年追弦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自己本来就不该怪时燃,顾香河讨厌归讨厌,但到底给了时燃一颗神药,救了时燃的命。除了恶作剧让他太丢人……年追弦偷偷瞄了一眼时燃,没事,还好时燃昏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年追弦脸色缓和下来,忽然想起一个事,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说扶伤城里会没有大夫了?”
时燃见他肯开口,立刻回道:“一年前,这城里所有的大夫都突染怪病,不过不是医毒不分,是神智不清,心悸而死。数月以后,这城里就没有任何医者了。”
顾香河也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不错。我当时本来是想练好本领,以后当个打手的,但是经此一变,我父母和大哥……都相继去世了,我只好把家传的衣钵捡起来。”
他忽然“嘿嘿”一笑:“我也没给他们丢脸,还真有天赋,做的药怎么样?我这医术高不高明?”
年追弦立刻笑道:“确实高明,赠药之恩,我日后定会报答。”
时燃听了年追弦的话无奈一笑:“要你报答什么,”他转头对顾香河拱手道,“顾公子高义,将活金丹赠予在下,日后若有吩咐,我必当全力以赴。”
顾香河摆了摆手道:“一颗活金丹嘛,我愿意给,无所谓的。许是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我见你们两个都感觉熟悉的很,可能前世见过?哈哈哈哈……”
他自顾自地大笑,时燃却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忽然年追弦道:“顾公子,如果扶伤城里只有医者会染病,那你这样背着药篓往外跑,岂不是很危险吗?”
顾香河看了年追弦一眼,“啧”了一声道:“你是想说这病不是天灾,而是有人专门挑大夫来害吧。”
年追弦抬手摸了摸鬓角,低声道:“我是这个意思。”
顾香河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道:“这事太过蹊跷,只有大夫染病身亡,当然是有人在捣鬼,”他叹气道,“我成天背着药篓往出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会医术,是因为那怪病又出现了……我侄子小宝得了那怪病,日夜心悸惊惧,神思恍惚,见人不识。我只是想着那凶手最好来找我,放过小宝。”
年追弦认真听着,心中默默想道:“若是平常的神思忧虑,一般用些安神汤药也能治好,怎么会药石无灵?什么病会如此凶险?不对……这也许不是病!”
年追弦脑中灵光一闪,眉心轻皱,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顾公子,扶伤城里的大夫,是不是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顾香河坐直了身子,点头道:“不错,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年追弦想了想道:“顾公子,我可否去你家瞧一瞧小宝?”
顾香河见年追弦似乎心中有些想法的样子,求之不得地道:“自然可以,感激不尽。”
顾香河的家在城郊的一片竹林里,他将年追弦和时燃带进屋里,扬声喊道:“大嫂!我回来了!”
他刚喊完,屋里立即就劈头盖脸地扔出几把竹扫帚,伴着一道严厉声音传过来:“我叫你不许再背着药篓出去招摇!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话音一落,一个年轻清瘦的妇人走了出来,她的手腕和脖颈都是竹节,大概没想到有外人,她一愣,赶紧恢复成常人的样子。
妇人走上前疑惑道:“小河,他们是你朋友?”
顾香河与他们聊了一路,深觉与他们二人投缘,便大方爽快地说:“不错,这是小年,这是时燃,”他轻声对妇人说,“大嫂,小年许是能给小宝看病,我们快带他去瞧瞧小宝。”
这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