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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鱼摸上自己丑陋的脸,眼神无光:“是啊,看着这么恶心的一张脸,谁也笑不出来吧……”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走那条路。”
    “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呵,真是让人恨毒了你,”玄鱼又是猛地砸了一下墙,咬牙切齿,“当初我在岸边,远远看到你从天上下来,是何等的干净而高贵。你的施舍令我愈发知道自己的卑微和不堪,我总是在想,如果有一日,我也像你一样,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可是我做不到,既然我站不到那么高,那为什么,不把你也拖下地狱,让你也来尝尝我这儿的惨烈滋味呢?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命。”
    “你不配。”雁黎反驳的话语,平淡如水,却与玄鱼的狠厉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从未视你为对手,所以,你从来也不配输给我。”
    玄鱼狰狞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暴烈:“那你杀了我啊!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只需你动动嘴皮子,便能让我死得够难看!动手啊!”
    大约是玄鱼吼叫的声音太响,以至于惊动了守卫。几个守卫跑了进来,发觉没有意外发生才放下心来,跪在雁黎面前:“天君,可要我等处置?”
    上前两步,雁黎挥手让守卫退下,一眨不眨看着玄鱼,道:“黔驴技穷,垂死挣扎的样子也太难看。你觉着,就算激我杀了你,能坏了他心里的我么?”
    玄鱼恨恨咬了一下唇:“我落到这个地步,能让他觉得你有那么一点心狠或是不堪,都是我赚了一点。”
    雁黎冷冷一抬眼,用一种莫测的神情打量了玄鱼一眼,道:“那我若是告诉你,是他让我来处置你的呢?”
    玄鱼面上的仇恨一停,瞬间血色褪尽,变得灰败,转而有些惊惧。
    “不会的…不会的……是你!是你要杀我!不会是殿下!不会!”他先是小声嘟囔,然后不要命一般捶打着墙壁,那股子架势,活生生要冲出来咬死雁黎一般。他太激动,以至于激怒了池子里的食人鲛,鲛鱼出动,在玄鱼身上左一下,右一下地啃咬。
    守卫见状忙道:“天君先出去,这里交给属下吧。”
    可是雁黎并不领情,反而是转身抽出了守卫腰间挂着的令牌,在坚晶墙上一扫,牢笼瞬间打开,连带着玄鱼的脚链也解开,他一个不妨,跌在地上,匍匐在雁黎脚边。
    他还没从自己被放出来的震惊中回神,愣愣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呆呆抬头看着雁黎。雁黎却转过身,将令牌丢回给目瞪口呆的守卫,道:“放他走,是我的命令。”
    玄鱼哑着声音低吼,有些慌:“你想对我做什么?”
    雁黎瞟他一眼:“死都不怕,现在才心虚?。”
    “别忙着高枕无忧,你以为你得到殿下了吗?我便是死了,‘那个人’还在呢!”
    雁黎顿了顿便往外走:“只是不想再与你有瓜葛,所以让你走。”
    玄鱼咬了咬牙,用力地把自己撑起来,用最后的力气冲着雁黎的背影喊:“雁黎!即便像狗一样活着!我也一定会咬下你的血肉!”
    喊完这句,他以为雁黎还会一如既往地傲气和漠视,不理会他而离开,谁知,雁黎在门口竟然转过身来,逆着光,嘴角滑上一点极为浅淡的笑意,那种笑意令玄鱼恨之入骨,也是他永远的梦靥。
    “那你,就来咬咬看吧。”
    第六十一章 比武惹乱(上)
    第六十一章 比武惹乱(上)
    有没有看到过日落?
    是光明被浓重的黑暗被冲的四分五裂,可是光明它不甘心,于是挣扎着张大嘴,吐出一口鲜血,染了半边彩霞。
    天宫什么奇景都有,只是从不落日,没有黑夜,所以于天君而言,日落大概是看得最少的景象了。
    日出亦然。
    雁黎说要去人间,敖晟显得比他激动的多,第二日就整装出发了。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多了个尾巴。
    丸子已经长得大许多了,大约是敖晟水灵芝喂得太多,变成人样也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他扒拉着雁黎的腿大喊:“不行,不能丢下我一个!”
    敖晟揪他的耳朵,他就叫得更响。
    有时候这样看看,他们看颇有一副父子的样子。
    “那便带上它吧。”雁黎道。
    敖晟不答应:“带他不便。”
    “何处不便?”
    敖晟斜嘴笑笑:“夜里不便。”
    这句话显然是个失策,因为雁黎一听完,抱着丸子便出门了。
    他们降临到人间的时候,竟是个天光早,街上还清冷得很,只有早起劳作挑担的人和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
    “哎哟,两位客官起得早啊,要不要吃一笼包子?不好吃不收您钱!”包子铺的老汉憨厚而自信。
    须臾间,两笼包子和小菜上了桌。丸子哪里还等拿筷子,上手一个就往嘴里塞,直呼烫。
    老汉一面搅和着豆浆一面笑道:“这天越来越冷,来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敖晟听完,附在雁黎耳边道:“凡间过得真快,上次来还是三伏天,如今,冬至都过了。”
    老汉见丸子可爱,又从蒸笼里拿出几个核桃糕送他吃,一面看看天色有说:“不知道今日会不会下雪,若是下雪了,生意就不好做了。”
    “不必担心,今日无雪。”雁黎回道。
    老汉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这位客人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难道是个算命的?
    敖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老汉道:“他说不会下雪,便是不会下雪,你只管信就是了。”
    雁黎舀了一勺豆浆,这老汉厚到实在,豆子下得十足,醇香得很。眼看雁黎要喝完了,还不搭理他,敖晟便贫嘴了一句:“你只顾自己喝,也不喂喂我?”
    他说这话就是为了逗一逗雁黎的,哪知道雁黎听罢,居然舀了一勺,递到敖晟嘴边,一副很自然的模样,倒是把敖晟愣个半死。
    见他发呆,雁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喝不喝?”
    “喝!”于是敖晟忙不迭喝下去,觉得这一口豆浆算是暖到心窝底下去了。
    一笼包子六个,白白胖胖的,大半进了丸子的肚子。最后一个敖晟还是从丸子的嘴下抢下来的,一咬,牙间膈得一疼,他抽气一声,忙一口吐出来。
    是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