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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地一块病了,光明宫大门紧闭,也不见药仙进进出出,可知就是故意的。
    因为敖晟不出门,丸子也憋在龙宫里生闷气,在地上滚来滚起:“我要长水草了…主人…我们去人间吧……”
    “不去。”敖晟手里摩挲着相思贝,冷冷拒绝了他。
    丸子鼻子直哼气:“主人你就是脾气太差了所以才没人要,你看西海北海南海的龙王,比你长得丑,还不是都娶了小娘子,主人你再闷下去很容易,很容易…嗯…哦,对了,变孤寡老人的。”
    丸子眨巴眨巴眼睛,下一刻敖晟就捏着他的耳朵将它提溜起来,眯着眼睛:“哟,你这么关心我,要么我把你丢进剔骨池里,你跟食人蛟赛跑给我解解闷?”
    “主人你这是仗势欺人…”丸子小短腿拼命蹬,一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贞。
    正这会儿,龟奴在门外通传,说是有个仙使在龙宫外求见,敖晟便将丸子一丢:“去,说我出门了。”
    丸子一溜烟跑到门口,颤抖着小嗓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扒拉着门缝道:“他已经…已经…不在了……”
    龟奴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啪叽一声,一个鞋拔子响亮地拍上丸子的后脑勺。
    龟奴顾不得管在地上撒泼的丸子,顺着门缝看到敖晟的身影,继续说道:“殿下,宫外有仙使求见。”
    敖晟不耐烦地挥手:“不见不见,不是让你们都去打发了吗?”
    龟奴缩了一下脑袋,声音低了下去:“…奴才说了的,那位仙使说,若您不见他,日后可别后悔。”
    蹬的一下,是敖晟立时下床的声响,随即是凌乱而急切的脚步声,再接着唰啦一声门被打开,龟奴被提了起来,只是敖晟的表情虽有些惊但却不是怒。
    “哪位仙使?”敖晟口吻颇急,“先告诉我,来者何人?”
    龟奴的回答像是一个火引子,点燃了线,将敖晟沉闷的眼神绽放上万千花火。
    “司雪天君,雁黎。”
    他…来了?
    第二十七章 你太荒唐
    第二十七章 你太荒唐
    雁黎站在龙宫门口,听到身后一串细碎的声音,转过身来。
    眼前的敖晟竟连鞋袜都还未着便出现在他面前,雁黎低头看着,蹙眉:“你怎……”话还未说完,便被抱了个满怀。
    敖晟浓重的呼吸洒落在雁黎的肩头:“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这还是龙宫门口,来来往往水族不少,雁黎呆了脸,伸手将敖晟推开,低头往里走,待走进厅堂才止住,道:“我还未说明来意,你倒先别急着开心。”
    敖晟笑道:“你来了,便够了。”
    “我若是说,是来与你了断的呢?”雁黎的眼神如炬,半点不似玩笑。
    敖晟回视,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若是如此,好,正巧你人在这,那我就索性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不能与我了断。”
    “明知你说不出正经话,却还问你,是我犯傻,”雁黎环视了房间一圈,道,“索性一时半会儿也是聊不完的…有酒么?”
    要酒喝的雁黎,敖晟诚然是头一回见到。
    出了厅堂入珊瑚园,玉石桌上已经备好了佳酿,海底虽无月光可以入酒,可珍珠夜明的光亮依旧能对影成三人。
    雁黎先拿起酒壶斟了两杯:“听说你酒量很好。”
    敖晟一饮而尽:“我想它好的时候,它便很好。”
    雁黎只是先闻了闻酒香:“所以,没人知道你究竟是醉是醒,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醉了还是醒了。”
    敖晟先是定定地看着雁黎,随后又看了眼酒杯:“可我至少知道,不是我爱喝的酒,我是绝不会入口的。”
    杯中酒微微有些不稳,洒了几滴出来,雁黎不动声色地将它逝去:“凡事过犹不及,饮多了终究是伤身的。”
    敖晟干脆弃了酒杯,对着壶嘴而灌,然后惬意地一抹嘴:“毋宁饮鸩止渴,决不受干涸之苦。”
    酒香浸染下的雁黎,看着似风似雨,如烟如雾,万丈银装素裹里浮上红软烟罗般。
    似乎还能听见,雁黎低低的一声叹息。
    “敖晟,我若说我不愿意呢?”雁黎低首,酒杯轻轻磕在桌面上,发出一点点脆响,如投石入了潭水一般。
    敖晟的心大约也像那颗在水里的石子,看似浮浮沉沉,其实一味地往下掉。
    美人如花隔云端,雁黎就坐在自己面前,远得像在天边。
    他突然一把抓住雁黎的手:“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放手。”
    雁黎的眼神忽明忽暗,声音喑哑:“既如此,又何必虚伪地说由我抉择?”
    “我并未食言,是阿黎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让你选择主动留在我身边,若是你不愿意这样,那就换成我留在你身边。”敖晟笑得像个无赖。
    杯中的酒摇摇晃晃,像是海浪拍打,迷幻了人眼。雁黎慢慢抽回了手:“敖晟,你我终究是没有结果的,你当我是为了天纪也罢,是为了人言也罢,是为了纲常也罢,我都不会点头的。”
    敖晟的嗓子眼像是吞了一根针:“你骗人。”他顿了顿又说:“你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在意,又为何要在人间心软,救下颛余?那是因为你也觉得他无错,你待别人都那么宽容,为什么偏偏待我,待自己那般苛刻?”
    “那是人间,那是凡人……怎可相提并论…”
    “如何使不得!”
    四目相对,总有些微微的怒气和苍凉。
    “阿黎,我只问你一句话,抛去旁人外事种种,只看你面前的我,只是我此身此人,你敢说,你半点都不在意么?”敖晟微微倾身,醉眼越发迷离,也越发迷人。
    今日的酒是怎么了,竟然让他也觉得易醉。
    雁黎被那真挚的目光灼到:“我……”
    “你说,”敖晟扶着雁黎的后脑,额头贴上雁黎的额,低吟,“你在意我么?浮生种种,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阻碍,唯独你自己的心意,才是最要紧的……”
    敖晟越说越像在嘟囔。
    雁黎伸手将倒下的酒瓶扶正,伸指头点他的额头:“你太荒唐了。”
    “我要你亲口说,你在意,还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