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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三皇子府邸半步。
    三皇子只当他闹脾气,有意晾他几天免得恃宠而骄。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决不能被人左右决定,无论对错。
    大婚当日,叶恒躲着喝了一天的酒,几日醉的烂死。夫人看不过去,拎着棍子噼里啪啦揍他一顿,让他该干嘛干嘛。
    该干嘛呢?
    小恒爷头一回想这件事儿,没想明白,他原来一步步都是按着督公的安排走,后来是为了三皇子,那他自己该干嘛?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日日点卯当值,冷煞着一张脸发呆,觉得这日子没意思透了。
    于是他跟着夫人跑了。
    他去苏州住了几天,又去岭南,老大一个尾巴追在人家后头。督公看他简直要两眼喷火,偏还发作不得。连日奔波本该是磋磨人的,但一路游山玩水,他没空想起三皇子,反而长上些份量。
    在岭南安顿好,叶恒又开始发呆了。夫人给他讨了只小猫来,他嫌弃这没有男子气概,一个汉子抱着只喵喵叫的毛绒绒算什么。在小恒爷心里自己可是个伟岸男子,虽然出门总会引来各色的目光。
    嫌弃是嫌弃,但叶恒也算有了事儿做,有了这么个小东西,他要给洗澡铲屎,梳毛揉肚。有一回小猫吐了,急得他大晚上去拍医馆的门。
    督公和夫人神仙眷侣,他和小猫也岁月静好,每日练功吃饭捉蝶捕鱼,这日子唯一的烦恼就是总有人想给他说亲。
    在外说叶恒是夫人的儿子,旁人看见他们家里富裕难免有些心思。虽然叶恒少了一根指头,但不用卖力气过日子,少个指头也就没什么关系,还有男子想和他结契兄弟的。叶恒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说还有个媳妇在乡下,等着生孩子没接过来。
    日子像流水一般过,但叶恒日日无所事事,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一天晚饭时候说,“夫人,我想去西域看看。”
    夫人不愿意,但被督公说服了,“他这么年轻,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打转儿,能有什么出息,趁岁数小多走走看看,也省的以后惦记。”
    他本想立刻动身,但夫人说西域秋冬太冷沙子埋人,等开春。想想有理,叶恒就留到了开春,但夫人又说西域春日风沙太大不好走路,日光晒人。
    天下父母心,孩子什么时候离家都不能放心。
    于是叶恒留了一封信,趁着草长莺飞好时光走了,大花猫不肯留下,蹲在他肩膀上跟他一起。
    他看过大漠,在戈壁滩水洒了,靠着挖草根和喝马血才走出来,大花猫差点儿死在那儿。他见了最酷烈的日光,到处是灰秃秃的,得蒙着面,不然能晒脱一层皮。西域比不上国都繁华盛景,比不上江南细暖风情,甚至比不上被视为蛮夷之地的岭南—那里好歹有许多的荔枝,可以吃也可以酿酒。
    但叶恒就是喜欢西域,黄沙比什么都干净。
    他太无聊了,也有少年游侠的恣意,于是漫天黄沙流传了一个左手刀的刀客传说。行商的人都知道一个煞菩提,沙匪来袭时,煞菩提从天而降,一柄长刀断死生,而后悄然离去。谁也不知道煞菩提谁,曾有人扯下过他的面巾,容貌绮丽勾魂摄魄。
    于是有人说煞菩提是个受了情伤的女子,也有传说她是西域的亡国公主。叶恒无所谓这些传说,但总有人扰他安宁,沙匪会冒充商队遇险专门钓他,被他用□□轰了一顿。最好笑的是一个脑袋抽筋的小少爷带着人在沙漠里来来回回喊要求娶煞菩提,没过几天就受不住风沙回家了。
    后来朝廷不知怎么回事儿,派了大军把沙匪绞杀干净,这下叶恒没事儿打发时间,行踪更加飘忽不定。他天南地北四处溜达,给人赶过车,去辽东挖过人参,差点儿冻死在漫山大雪里,除了国都,他哪儿都走遍了,一人一猫自在逍遥。
    见过山山水水大江大河,经历几次生死,京城的往事如同一段梦,三皇子不过是浅浅的痕迹,叶恒已经释然了。只是听到皇帝杀奸臣平西域的故事时还会忍不住驻足,然后摇摇头离开。
    二十三岁那年,他从咸阳斋传信,打算去岭南看望夫人和督公。可扑了个空,岭南的老家人说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去了洛阳看牡丹。
    叶恒也优哉游哉地打马去洛阳,他不知道此时洛阳城里铺天盖地都是煞菩提的通缉令,赏黄金千两,凡是蒙面的带斗笠的都要掀起来瞧。
    一个月后,他刚进洛阳城门就被擒住了,半个月后,御驾亲至。
    被这么关着,叶恒也不着急,天天跟大花猫抢炸小鱼吃,再不然就是给看守他的衙役讲鬼故事。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和大花猫在大牢里养得油光水滑,他连脸上风吹的细纹都没了。
    于是皇帝千里迢迢赶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叶恒大岔着腿靠在蜀绣的垫子上,拿小鱼干逗大花猫,大猫半眯着眼睛打瞌睡,尾巴一甩一甩的,根本都不理他。
    “看来你过得不错。”皇帝踱进来,木头脸上无喜无悲。
    叶恒早就听出有人来了,但懒得搭理,现在不得不打个照面。
    “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翻身下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