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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忍不住眼泪,在轿子上已经哭过一起儿了。
    如今见面知道到乐游此后只能用纸笔说话了,她更是悲从中来——夫人是多伶俐的人啊,怎么就遇到这样灾祸!
    乐游反而对她好一通安慰,她不能说话,只得玉带在旁劝解,好容易才把她安置在绣墩上坐了。
    不过终究是东厂出来的女人,翠带很快平复情绪。主仆三人有说有笑,翠带突然一拍大腿,不好意思地说:“瞧我这记性。夫人,方才我在街口瞧见表少爷了,说是想见您一面。也不知怎么了,瞅着没什么精神,我急着过来也没多问,方才又给忘了。”
    玉带懊恼自己没跟翠带说清楚,哪壶不开提哪壶。乐游倒没放在心上,笑盈盈地写,“你挺着这么个肚子怎还舍不得轿钱,往后别老远就下来了,坐到门口就是。”
    翠带识趣儿,猜到八成是少爷做错事了被夫人教训,不再提这茬儿,“夫人宽和,我们更不能坏了规矩。”
    “翠带姐姐,姐夫追过来接你家去呢,说这是喝老母鸡汤时辰了。”小林子笑嘻嘻隔窗喊了一句,闹得翠带一个大红脸。
    她羞的厉害,骂小林子:“这小泼皮,哪天非得撕了你的嘴才知道厉害呢。”
    “不行不行,撕了我的嘴,谁帮姐夫传话呀!”
    乐游和玉带笑得前仰后合。
    等翠带坐轿子跟着丈夫走了,乐游脸上的轻松荡然无存,日光转移投落阴影,她半张脸在幽暗处看不分明神情。
    “让宁慎进来吧,小花厅。”
    玉带虽然不愿夫人伤心但也领命去了,脓疮还是捅破了好,总捂着只会烂在心里。
    宁慎跟在玉带身后往里走,他上次回府是八月十五,当时宁府上下喜气洋洋,人人都等着他回来过节。如今一路走来,往日的恭敬全变成了白眼和低声嘀咕,□□裸的目光如一道道鞭子抽打,他不禁低下了头。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熟悉,他这几日午夜辗转难眠时常常设想,假如自己没有迈出这一步,自己就永远是宁府少爷,永远有个归处。
    “乐公子,请吧。”往日最疼他的玉带姐姐冷漠地让他入座,他这才惊觉自己是被带到了会客的花厅而非尺水阁。
    终究回不去了啊。
    乐游坐在太师椅上,几乎认不出眼前的少年。宁慎瘦的厉害,也萎顿地厉害,短短几日就抽掉了精气神。她条件反射一般想问他衣食起居,但空张口说不出话来。
    哑了也好,省的犯贱。乐游自嘲地想。
    “小姨。”
    宁慎讷讷地开口,他费尽心思想进来见到小姨,在大门口跪过,拉着府里买办求过,统统无用。今日终于看见人,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才干巴巴憋出一句,“看到您无恙我就放心了。”
    乐游笑笑。
    “乐公子这话可真轻巧,我们夫人嗓子坏了连日发烧,无恙两个字儿还是您留着自己用吧!”玉带看他又气又恨,恨不能一下下锤死他。
    宁慎像是被惊雷击中,突然意识到乐游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脸上一下变得唰白,哆嗦着嘴唇问:“小姨,你嗓子……”他不知道小姨嗓子坏了,大皇子亲口保证过不会伤到小姨,自己放的药也不该有这样的害处。
    “不会啊,怎么会呢?玉带姐姐是在骗我,肯定是她骗我,小姨你说话啊!”他像是一个摔碎了花瓶却不想承认的孩子,惶惶然不知所措。
    玉带看不得他假惺惺的样子,讥嘲地开口:“可不敢当您一句姐姐,这如您的愿了,拿着快去跟主子卖好吧!”
    乐游挥挥手,玉带心不甘情不愿地不再言语,嘴唇抿得紧紧的。
    宁慎很长时间缓不过神来,但是乐游不想听他无意义的悔恨,她拿出准备好的字纸。
    “你为什么这样恨督公?”
    看到字纸,宁慎再不愿意也得相信小姨嗓子毁了。他想说自己没想到会这样,想说小姨您原谅我好不好,想说我错了……
    但他像是从大梦中醒来,指着乐游手边的甜白瓷暗刻折枝莲花的茶盏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这龙井香吗?”
    苗锋尖削,芽长于叶,色泽嫩绿,是头等的好龙井。乐游这几年最喜欢喝雨前龙井,只要她在,宁原道就不许上别的茶。她不知道宁慎为什么问,而宁慎也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自顾自往下说,
    “我知道有一座茶山产这种龙井,那山就在青鹤书院不远处,据说还有波斯商人专门过来买茶叶。山里有个叫六郎的男孩儿,他全家都是靠采茶为生,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得去。六郎常说他长大不光要采茶,还要卖茶,总有一天要像那些大商人似的把茶卖到京城去,也见见世面。直到今年开春……”
    那天书院放旬假,自己去找六郎玩儿。
    正是一年中最忙的采春茶时节,六郎家里没人,宁慎一颠一颠去茶场碰运气,许是在山寺长大的缘故,他喜欢在山里转,随手揪根儿草编蚂蚱打算一会儿送给六郎。
    然后编好的蚂蚱掉在了土里,宁慎遇见此生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