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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上?”
    阿洪很不服气,额头都爆出了青筋:“你轮得到比赛当然可以在这说风凉话了,可我呢?都是一个组的,凭什么他能上我不能上?”
    宋仰终于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从哪来的,重重地运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下来。
    “上不上都是教练的安排,这次没你下次或许就轮到你了,你跟我的箭置什么气,它们招你惹你了?”他本来还想说你自己排名赛打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但教养还是在最后一刻拽住了他的冲动。
    可就是听见“教练”两字,阿洪跟个点着的炮仗似的炸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教练那点破事儿!”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拿出了看热搜头条的劲头盯着他们,想搜刮点有趣的八卦出来。
    就连宋仰这个当事人被他吼得小心尖一颤:“什、什么破事儿?我和教练……我们清清白白!”而后又在心里默默补充:“起码目前是这样。”
    “清白?”阿洪冷笑一声,“你敢说你当初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打进校队的?还不是仗着和教练那层关系。今天的比赛也是,当初是谁说要抽签安排团赛队伍的,现在又用一句话把我给筛下来了,还有公平可言吗?”
    宋仰一时哑口无言,他哪里会知道李浔当初的一番好意会成为被人诟病的依据,胸腔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以喘息。
    阿洪又继续扯着嗓子说:“你昨晚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众队友好奇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宋仰。
    “……”被戳中了某根神经,宋仰再次被问卡壳。
    阿洪的指尖化身枪杆子,戳着他的胸口,自问自答:“因为你得跟教练搞好关系。”
    “你怕不是得了妄想症。”
    “我妄想?你天天师父长舅舅短的,最爱搞特殊,跟条哈巴狗一样,怎么着,下次省运会你是不是也打算借着教练的脸面混个参赛名额?要我说,这种人就不配当教练。”
    宋仰握紧双拳,深深地吸了口气。
    李浔是他不容触碰的底线。
    之前被压制住的滔天怒火被这根“引线”点燃,他的血压嗖地飙高,如同冷水泼进热油锅,整个人都要炸了。
    随着一声惊叫,一圈吃瓜群众吓得退开三尺远,一个个瞠目结舌。
    谁也没能想到,就吵个架而已,真的会有人动手,而且出手不轻,一拳头挥出去,另一个就跌坐在地上,屁股在光滑的地面上蹭出半米远,狼狈地愣了两秒才抬手擦了一下嘴角。
    发现有血后,眼瞪如铜铃。
    新仇旧怨叠加在一起,阿洪“我操”一声,起身就用双手掐住宋仰的脖子,狠狠地往墙上撞了过去。他的体型本就健硕,再加上飙升的肾上腺素,整个人就像头野蛮的水牛,而宋仰的脖子相比起来脆弱不堪。
    他们的身高没差几公分,宋仰能站在地面,但动脉被勒紧后,大脑立刻呈现缺氧状态,他被勒得满额青筋,双眼充血,四肢不自觉挣扎起来。
    他越是挣扎,对面的人的面部表情越加残暴,好像真的不准备继续相处下去一样,到后来,他被掐得无法呼吸,连视野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抬腿踢在对方的大腿上,又试着用膝盖去顶,可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如果不是周围有很多同学,他都怀疑今天会交代在这里。
    “疯了吗你!赶紧撒开!”吴家年费半天劲都没能掰开那几节粗壮的手指,队友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将人拉开。
    “别掐了!真掐坏了怎么办!”
    最后还是一句“领队来了”比较有威慑力,所有人都消停下来,喘着粗气,面面相觑。宋仰捂着脖子咳嗽,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
    “吼什么吼,吼什么吼!”领队吊高了嗓门,“精力多得用不完是吧,比赛怎么不见你们这么中气十足?多大岁数了还打架?丢不丢人?谁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先打我的!”
    “他踩我箭!”
    俩人同时脱口而出,领队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你俩出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可是……”宋仰声线嘶哑,清了清嗓子才说,“马上就要轮到我们组了。”
    “比什么比,你眼里还有比赛吗?”
    领队愤愤地扔下一句“全都给我出来”,大步流星往外走,宋仰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犹豫了好一会儿,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跟上去。
    果不其然,预感应验,事情解释清楚后,领队非但没允许他们回去,还罚他们去操场跑圈,最后一个团赛名额让给了郭健——第一轮抽签时就被筛掉那位队员。
    中午,李浔带着两个病秧子来到场馆时,宋仰还在操场呼哧呼哧地跑步,李浔问了问领队是什么原因,得到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
    “就这点破事他俩怎么能掐起来呢,宋仰脾气还不错的。”
    “年轻人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就是容易炸毛。”领队坐回观众席里,“你也真是的,连石头剪刀布的过程都省略了,这不明摆着偏袒宋仰吗。”
    李浔嗤笑道:“个人赛的成绩还不足以当个理由吗?宋仰第四他第几?连个淘汰赛都没打进去,还有脸要资格。”
    “理是这么个理,可你当时不是没跟那臭小子说么,他脑子一根筋,觉得名额定下来了你又给我换了,心里总觉得不平衡,况且这次有省队的教练过来挑人,我估计他是急于表现呢。”
    李浔不屑一顾:“就他这破德行还想进省队。”
    “烈狗也是要人训的。”领队放下茶杯,叹息道,“生活里总会遇到爱钻牛角尖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通情达理地接受一切,之后还得注意着点,避免落人口实。”
    李浔应了一声,走到窗口,从他的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砖红色的塑胶跑道。
    宋仰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边的僵尸,机械似的往前挪,羽绒服和帽衫都扔在草坪上,剩下件打底的卫衣,裤腿挽得高高的。
    在后边的人快要追上他时,他又突然加快步伐,还回头挑衅,冒着股天真的傻气。
    李浔看着看着就乐了。
    几分钟后,吴领队看见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