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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乐:“你也赶紧找点供品过来,人多力量大!”
    宋仰:“……”
    明天就是军训,天气预报有个高温预警,大家十分虔诚地膜拜老萧,并且高歌一曲,只有宋仰早早地爬上床位。
    他觉得这三个室友脑瓜子不正常,而另外三个人也认为他不正常,毕竟正常人谁会抱着一支箭睡觉啊!?
    那支箭是李浔送给他的,这是唯一一样没有写进备忘录也不会忘记的东西。
    宋仰临睡前将它放在枕头边,还很贴心地盖上一条小枕巾。
    忙碌了一天,他还没来得及听见室友的呼噜声便跌进梦乡。
    因为要军训,李浔没有约他一起晨跑,于是宋仰定了个六点多的闹钟。
    不过时间还没到,他就被舍友的哀叹给吵醒了。
    “怎么还是大晴天啊——”
    接着,姜洛从床帘里伸出一个脑袋:“是不是咱给的供品不够多所以没显灵啊?”
    宋仰:“……”
    一个敢说一个还真敢听,俞乐同学把昨晚没吃完的红薯都拿出来摆在桌上,不停念叨:“求活菩萨显显灵!下回您要吃什么尽管托梦给我。”
    宋仰:“…………”
    就这智商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T大的。
    第一天上午是一场军训动员大会,下午才正式切入正题,教官教大家唱军歌,站军姿,踢正步。
    烈日如火,蝉鸣聒噪,教官破了音的口令和学生气势磅礴的嘶吼飘向校园的各个角落。
    李浔在箭馆就隐隐约约能听到几声鬼吼,推门出去时,吼声震天,唤醒了他对校园生活的记忆。
    他拎着个水瓶,鬼使神差地“路过”操场,发现有不少老师也坐在看台那边把新生训练当余兴节目欣赏,那股不自然的劲儿顿时就消失了。
    偌大的操场上排满了不那么整齐的方正队,绿油油的一片,天很热,新生被*练得双颊绯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全校新生他就认识一个,视线不自觉地在方阵队里逡游,想看看小家伙练得怎么样了。
    以宋仰的耐力,军训任务应该不在话下。
    系主任看见他,拍拍边上的位置,李浔便走过去,他还以为主任想要关心关心射箭组的情况,结果王主任像个卖票的黄牛,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望远镜,问:“要吗?”
    “……”李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手了。
    他在不远处的绿荫下看见了一支正在休息的大部队,有个小脑袋甚是眼熟。
    真奇怪。
    明明今天所有人穿的都是一样的迷彩服,他真就一眼认出了宋仰的背影。
    他的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一截带着肌肉的手臂,坐姿也没有其他男生那么随性,十分乖巧地抱住小腿,像团小蘑菇。他的头发不长不短,也没染过,在队伍中不算最惹眼的,但是光滑柔亮,一下就和不修边幅的男生拉开距离。
    大概是太热了,他把帽子甩了甩给自己扇风,立刻就有人递上小风扇。
    宋仰摆摆手拒绝了。
    肉眼可见,在他四周围坐着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女同学,还有躲在角落里暗戳戳拍照的。
    虽说李浔那个角度看不见手机屏幕,但他知道,没有人自拍还带着小姐妹捂嘴窃笑。
    不可否认,小家伙确实比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帅气很多。
    一是年纪到了,长开了,也知道收拾自己了,另外是不间断的锻炼让他的体型看起来和大部分同龄男生与众不同。
    蓝天白云之下,满满的都是少年气。
    耳畔飘过王主任幽幽的感慨:“年轻真好啊。”
    李浔望着那一排排秧苗般挺拔的队伍,点点头:“确实。”
    他们像一颗颗种子,往泥里一头扎下去,等待着来年抽枝发芽,绽放出绚烂的花。
    王主任又说:“到了咱们这把岁数,身体机能都退化了,想不服老都不行。”
    这点李浔就不同意了,纠正道:“您是四开头,我这三开头,咱俩就不是一辈人,代沟大着呢。”他特意用了个“您”字以示尊敬,好和眼前的这把老骨头区分开来。
    但没什么鸟用,老骨头硬要给自己整点心理安慰,把李浔和年轻人也划分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来,不甚明显地嘴损道:“昨晚迎新会我唱了首《海阔天空》,发现好多小朋友连Beyond都没听过。”
    李浔扶着望远镜,硬是把自己往年轻人那拨划拉:“Beyond是什么?我也没听过。”
    王主任气得吹胡瞪眼。
    忽然,迷彩队伍中有人注意到了看台的位置,朝这边指指。
    宋仰回过头,在视线对上的那一霎,李浔立马把烫手的“偷窥罪证”扔给主任。
    ——是俞乐最先发现看台上手持望远镜的“可疑人物”。
    虽然宋仰昨天郑重向舍友们介绍过李浔的身份,又半带炫耀地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师徒、邻居、舅甥等微妙关系,不过这帮人还是更喜欢父子这个版本。
    说听起来比较带感。
    这帮人认出李浔,便和小学生一样,小题大做地嚷嚷:“欸,小绵羊,你家大绵羊看你来啦!”
    正文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当晚,宋仰梦见李浔了。
    在他们经常练箭的那个湿地公园。
    没有人。
    李浔说天太热,想下去游泳,接着就把衣服和裤子脱了,问他要不要一起下去。
    宋仰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被内裤包裹的部位看起来鼓鼓的,再往上,是清晰的肌肉线条,像一件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无可挑剔。
    李浔没有遮遮掩掩,还笑着调侃他:“是不是挺想上手摸一把?”
    “有什么可摸的……”
    他意识到自己在梦里撒谎,醒来后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该死的画面。
    凌晨两点,他睡不着了,一闭上眼,都是某人的笑脸。
    在箭馆,在家里,在学校,在湿地公园的码头上。
    他翻身握住那支箭,仿佛能听见李浔低低的笑声。
    李浔骂他笨手笨脚,一会儿又说这是间接,又不是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