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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到专业所在的经管学院报道。
一路参观,李浔一路介绍,不厌其烦。
中午,他们来到离宿舍最近的那个食堂吃东西,宋仰从包里摸出饭卡,双手奉上,饱含深情地说:“它的第一次,就献给你吧。”
李浔从他手里抽走饭卡,又塞回他裤兜里:“还是算了,我怕它承受不了。”
“它可以承受!”
“不,它不行。”
周围有一堆排队的同学齐刷刷地将目光移过来,仿佛看一出舞台剧一样,露出一个个不言而喻的微笑。
最后还是李浔请的客,四碗排骨面,他自己吃三碗,宋仰吃了一碗就打嗝了,边玩手机边等他。
等到第三碗的时候,宋仰抬头问:“师父,你从小饭量就这么大吗?你家不会就是这么被你给吃垮的吧?”
“干得多吃得多,小孩子懂个屁。”
T大的学生公寓有四个郁青小区那么大,成一个“凹”字型,围绕着超市,图书馆,和田径体育场,篮球场,网球场。
往南是游泳馆和箭馆,然后是经管学院,体育部与经管学院不算远,大约步行十分钟即可到达。
宋仰好不容易才摸清楚四周的环境,跟着李浔去车里取行李。
他们来得晚,宿舍楼下聚集的人流已经不多了,有学生挥着泪跟家长拥抱告别。
宋仰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往电梯方向走过去,李浔则跟在他身后。
新来的宿管阿姨作风严谨,眼尖地发现“可疑人物”,招了招手说:“欸,那位家长,进去的话要来这边登记一下。”
宋仰回头看看家长说:“要不然就别送了,我一会儿再跑一趟就行了。”
李浔二话不说,进屋登记。
除了简单的姓名宿舍号和联络电话之外,还有“与学生关系”一栏,笔尖稍稍一顿,他臭不要脸地填写:父亲。
阿姨惊讶地上下打量着他:“你、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李浔揉揉鼻尖,找了个还算像样的理由:“继父。”
“噢——”阿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夸赞道,“像你这么负责的继……家长可不多了。”
宋仰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么无耻的举动,只是觉得宿管阿姨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和刚才不太一样了,似是疑惑,又带点同情。
总之奇奇怪怪。
宋仰的宿舍在六楼,四人间,他是最晚到的一个,有两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坐在一起看什么东西,另一个瘦瘦的,带着点自然卷的男生则躺在床上玩手机。
房间里收拾得还算干净,有股水果的清香,他发现大家的桌上都有一盒切好的水果,只不过其他人的都吃得差不多了。
宋仰像个刚出阁的黄花大姑娘,腼腆地站在门口,冲大家打招呼。
三个人友好地微笑着,异口同声:“嗨,欢迎欢迎。”
宋仰顿时松了口气,大家看起来都很好相处。
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最先介绍自己。
“我叫俞乐。”他的头发略长,在后脑勺绑了个小揪揪,很像小艺术家。
边上那个戴眼镜的叫姜洛,个子很高,说话自带一股子东北碴子味,一开口就知道性格很不错的那种类型,他主动帮宋仰把行李箱拖到靠窗的位置。
从床上蹦下来的那个叫周俊霖,桌上的水果就是他特意从老家带过来现切的。
“你尝尝看,味道肯定跟你在这边吃到的不一样。”
宋仰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庆幸自己临走前多带了一包零食,还可以和大家一起分分。
李浔进屋后并没有向大家介绍自己,一帮人就默认他们是兄弟关系,没多问什么,只是客套地关心了一下宋仰的背景。
在得知他是本地人之后,这帮人就起哄要他带着参观南城,宋仰打包票同意,几个男生很快热络起来。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李浔拉开一道缝,发现是宿管阿姨,便把门打开了。
阿姨举着手,单刀直入:“宋仰爸爸,你看看这是你车钥匙不?落我桌上了。”
宿舍三个人齐齐将震惊的目光发射过去,异口同声:“爸爸?——”
宋仰刚嚼了一半的水果全喷了出来,咳个不停,脸也呛红了,根本没法说话。
正指着李浔能解释解释,谁成想对方拿着钥匙,准备溜之大吉:“我先走了孩子们。”
大家配合道:“叔叔慢走——”
宋仰好不容易喘上气,从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猛灌。
俞乐和姜洛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一个信息——宋仰和他爸长得似乎不太像啊。
虽然感觉这事儿贼离谱,但大伙各有各的脑洞。
比方说重组家庭,又可能是什么不方便透露的收养关系,于是就把这份离谱变成了靠谱。
最后,俞乐拍拍宋仰后背,露出羡慕的眼神:“你爸可真年轻。”
姜洛:“还很英俊。”
和男神扯上关系并且被夸赞了是好事,但是这关系还是要解释解释——
这时,周俊霖眯起眼睛,轻抚着胸口的位置,感慨:“你爸的身材可真有料。”
宋仰咳得更凶猛了。
另外俩个也察觉到一丝丝异样,看着周俊霖说:“兄弟,你不对劲吧。”
周俊霖没说什么,留下一个神神秘秘的微笑,上床玩手机了。
晚上的迎新会结束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轮流洗漱。
T大的宿舍条件还是挺不错的,每个宿舍都有一个公共阳台和洗衣机。上届住这儿的学长留了几盆仙人球在窗台上,并且在花盆上写了字。
“祝学弟们学业有成,勇攀高峰。”
几盆仙人球经过一个酷暑的折磨,依旧生机盎然,甚至还冒出了一丢丢小花苞。
宋仰洗完澡出去,看见俞乐和姜洛都撅着个屁股挤在周俊霖的书桌前嘀嘀咕咕。
他擦了擦头发,走过去问:“你们干吗呢?”
俞乐的桌上竖着一台平板,相册里是萧敬腾的照片,平板前边摆着一些水果。
姜洛手里握着三支笔,一脸高深莫测地压低声音说:“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