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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落实必要的培训事宜,大多时候他看顾花草打扫房间,学两句法语日常,或者熟悉路况,视察中轴线上的摩天轮。
    “他不跟你说这些吗?”身后的声音平淡又不经心。
    姚岸回想起方才,先把灰尘捎起,在垃圾桶上抖落了两下,才回:“我问他就说。”
    “那怎么不直接问他呢。”笪翎紧随其答,筷头卷着几缕面条。
    姚岸在垃圾桶边坐下,说:“没来得及。”
    “这样吗?”笪翎笑了笑,将成卷的面条塞进口齿。
    姚岸没言语,长久地注视他,头一回。
    哪怕同住屋檐下,他们也很少打几回照面,尽管互相都保持着漫不经心的友好,但是,他能感觉到可说不清但是。
    “上次在展览馆,你为什么要故意让我误会?”
    笪翎喉结抖动将食物下咽,侧了侧身姿,望着姚岸,笑容很烂漫:“我还以为你真当它是一个幽默呢。”
    姚岸冷静的时候外人很难辨出情绪,包括问“为什么”的时候。
    “嗯——”笪翎用筷尾抵了抵下巴,似乎真的在思索,最后,他放下筷子时下颌有两个方形的红印,“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呢?”
    姚岸握着抹布,有水渗湿他的膝头。
    “你好像很不安。”笪翎束起双腿,并置在椅子上,微笑着端详他。
    隔了一会儿,姚岸抬高视线:“我为什么要不安?”
    “失而复得令人狂喜不是吗,姚岸。”笪翎的表情很善解人意,“也带来相应的惶恐。”
    对面一言不发。
    “越是亲密的关系,遭遇挫折之后,越能动摇我们本来的信念。”他眼光含笑,“有时候是对伴侣,有时候,是对自己。”
    姚岸移开抹布,问:“见颀和你说过我们的事情?”
    “我听到过你的名字。”笪翎往左歪了歪头,“偶尔,他不那么清醒的时候。”
    “不清醒?”
    “啊你知道的。”笪翎佯佯地捂捂嘴巴,“业余时间,大家都会懈怠一下,各过各的打发。”
    姚岸蹙了蹙眉,总觉得他有些含糊其辞,待要深思又被敲断。
    “他认真的时候,我们聊过一次,就一次。”
    笪翎感觉到他的目光,泛着忐忑的求知欲。
    “跟刚才的话题差不多。”笪翎微眯着眼叙述,“我问他,对我在展览馆和你开了一个‘玩笑’生不生气。”
    姚岸没有察觉地直了直背,抵在沙发上。
    “他说,他只对自己生气。”笪翎道,“让你产生他会和别人在一起的念头,甚至轻易地相信。”
    紧接着,椅脚在地上拖动的噪音挤占了忽然冒出的心绪,笪翎走到近门的储物柜旁边,寻出一张白纸黑字,比在胸前。
    “有一件小事,不知道他有没有碰巧和你提过。”
    第158章 等待
    贴好标签的运装袋已经与对应的展品匹配,陆陆续续地从展墙上取下,就像树木落漆,保安在入口的执勤簿上登记人名和停留时间,发放入馆徽章,确保馆内的秩序与安全,撤展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
    姚见颀蹲在最后一个竖幅画作边,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固定地握了握防止滑动的泡沫条,确认没有损坏后,在“未发现”条目中填写下日期和自己的名字。
    “明天可以准备拆除剩余的技术设备了。”姚见颀与身边的人说,“临时聘用的保洁人员会来做废物处理,到时……”
    他的话无缘无故停下来,由于一个不期而至的人。
    车轱辘话变成三言两语,交待完,姚见颀一边取手套,一边往一个光洁的展柱走去。
    “大概五幅画之前到的。”姚岸斜攲着柱子,赶着他问前抢答。
    “挺久了。”姚见颀脱下最后一个指节,“怎么不喊我?”
    “欣赏一下你工作的样子啊,我还没见过呢。”姚岸笑笑,“挺有魅力的。”
    “一板一眼的魅力吗?”姚见颀自嘲。
    “一心一意的魅力。”姚岸认真说,“你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想打扰你。”
    姚见颀看了对方一会儿,未置可否,抬起光裸的手指,到达一个高度,沿姚岸左胸的盾形徽章勾勒了一周。
    “怎么讨来的?”他问。
    “哪里是讨来的啊。”姚岸挺挺背,“随随便便跟保安聊了两句,他就把入馆徽章给我了。”
    “随随便便聊些什么?”姚见颀放下手,揉搓着指腹。
    “吃了吗多大啦天气真好啊,挺好说话一人。”姚岸信口开河。
    姚见颀点头:“那看来要加强安保了。”
    “......那倒不必。”他的表情似真似幻,姚岸一时分不清其中的调笑成分,忙不迭道,“主要是我跟他说了,你是我弟弟,用的英语。”
    “就说这么一句?”姚见颀举眉。
    “啊,别的我又不会。”姚岸埋头拂了拂徽章,好像这一下子就落了灰似的。
    拂着拂着,看姚见颀也没有往下问的意思,也就拂完了。
    “现在能看了吗?”姚岸没头没尾地问。
    姚见颀当然知道他指什么,只说:“你来早了。”
    “来早了就能早点看了啊!”姚岸垫起背。
    “这东西,”姚见颀说,“太早了看不见。”
    “啊……”姚岸难掩丧气。
    姚见颀宽慰道:“吃点东西,去图书馆坐坐,就差不多了。”
    和姚岸听来的差不离,这里的食堂有前菜主菜甜点三样,3到5欧不等,姚岸这一阵儿会遍了各种奶酪鱼排通心粉,有些腻歪,今天就只点了薯条和汉堡。
    “有一家中餐厅的肉包子很好吃。”姚见颀将吸管投进酸奶,递给姚岸,“明天我们去。”
    姚岸即刻就知道他看出自己没胃口,接了酸奶应道:“咍,在家里吃挺好的啊,今天就是午饭吃得晚了。”
    “那打包回去。”姚见颀道。
    姚岸想推说些什么,却有几个端着餐盘的学生来跟姚见颀打招呼,其中一个也是亚洲面孔,说中文。
    “这是Yann,”姚见颀对姚岸介绍,“在酒吧就是他帮的忙。”
    姚岸本来好好吸着酸奶,闻言险些从鼻子里喷出来,有些心虚地望了姚见颀一眼,见他面无侃色,似乎只是就事论事。
    “哈喽!”有着健康小麦肤色的人冲姚岸行了个笑面礼。
    “你好,姚岸。”他放下酸奶自我介绍。
    “我知道。”Yann将盘子朝上端了端,“笪翎说,姚见颀忙得没空搭理我们,我就猜到是你来了。”
    他这话难免惹人遐想,姚岸再度看向姚见颀,后者的目光依旧毫无提示,像是随便他们怎样自由发挥。
    “是吗。”姚岸回,“你认识我?”
    “当然啦。”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