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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一片白日霓虹,周边是林林总总的招牌,模样清一色的酒吧。
    “这什么地方啊?”姚岸流连过一墙玻璃,里头一群男人围着一台电视,在观看马术直播。
    “寻欢作乐的地方。”姚见颀持着姚岸的手机寻找方位,还有心思调侃,“你朋友还挺会挑。”
    姚岸心中的铃一响,挨近了点,问:“你来过?”
    姚见颀毫不避讳:“来过。”
    这铃铛就不只是响一下了,问了显小肚鸡肠,不问又耿耿于怀,索性咬牙:“那你是来这儿寻什么欢作什么乐啊?”
    这一问就冒在耳边,姚见颀听着却不挪头,仿佛专心认路。
    姚岸沉不住气,掇他:“啊?”
    姚见颀瞥他一眼:“跟你平常去酒吧差不多。”
    “我哪里……”正要回嘴,姚岸又迟迟忆起,姚见颀头一次去酒吧还是他给当的引路人,现在想来,叫悔不迭。
    知晓旁边的人又陷入了复杂的心理活动,姚见颀捱过又一家飘着特调伏特加的门脸,终于肯开恩。
    “有同学在这边当调酒师。”他说,“大家时不时就来捧捧场。”
    得了这两句说辞,姚岸霎时松快不少,“这样啊这样啊”地叨着,没多时,又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什么。
    “调酒师朋友?”他问。
    “嗯。”
    “你经常喝酒吗?”
    身边的人稍作沉默,报以一个不失偏颇的回答:“很久没喝了。”
    姚岸却由不得自己松坦几分,接着问:“那你以前……”
    “是这里吧。”姚见颀扬起下颌。
    姚岸只得由他的指示望去,见低空遍布着蓝色的群星,如露如潮,仔细瞧才认出是户外串灯,勾连着各个门面。相较于他们走来的那一路,这里的酒吧唯一也是最大不同之处,是挂着彩虹的旗帜,无一例外。
    而个中意味,他们早在多年前就心领神会。
    “你朋友是……”
    “肯定不是!”姚岸果断道。
    姚见颀不大轻信:“那他来这地方,那么巧?”
    “瞎晃呢吧。”姚岸辩道,“你信我的,他比东方明珠塔还直,认识那么久了,我还能看走眼?”
    姚见颀倒是不质疑了,只脸上写着“那可未必”,对姚岸道:“那大概是羊入虎口了。”
    姚岸瞠了瞠,觉得离谱又有点儿在理,问:“那咱们进去直接抢人?”
    “应该不用。”姚见颀竖起食指,点了点他们正上方的柔性霓虹灯,“更巧,我朋友就在这工作。”
    Yann开始刷盎司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一小伙男人。
    一共三个,起初坐在舞台边,随脱衣舞者露出的每一肌肉块而尖叫,直到最后一件边角料子离开,他们仍旧欢呼不止,当然,没有哪一位观众不是,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除了表演期间其中一人掏出手机被制止了以外。
    Yann之所以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头饰——印花头巾。
    红黄绿,跟信号灯一样。
    于是他在调酒、刷盘子刷杯子,再调酒、刷过滤器刷雪克壶的一系列间隙,总能瞧见那一抹走了样的颜色,包括他们现在包围一张铁艺圆桌,中间站着的两个亚洲面孔的男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不像那种人,不属于这里的那种,正焦灼地从那群壮汉林立的肩膀往门口眺——尽管很难;另一个则醉得人事不省,靠着同伴的搀扶保持站立,以及安全。
    Yann于是判断,后一个才是。
    那头似乎闹了起来,头巾最绿的那位气势咄咄,鼓起胸肌,要把后一位亚洲人带走,而对方的伙伴则不让。
    “我们都说好了的……”
    Yann听得清绿头巾说了说了什么,但是那一位伙伴——好吧,Yann确定了,无辜的直男,完全听不懂,只是重复着一句英语:“Where cool where you stay!”
    正翻译着这句稍显怪胎的口语,Yann观望的视线忽而被一张面孔挡住,他还未看清,下意识地问:“您需要点什么?”
    “需要你帮个小忙。”对面的人用中文回答。
    Yann睁大眼睛,高兴地甩掉盎司器:“姚,怎么是你?”
    姚见颀笑了笑,将手提袋递给他保管:“不能是我?”
    “我还以为再也不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你了。” Yann一边放袋子一边连连摇头,惋惜似的,“你总不会是专程来喝酒的吧。”
    “给我来一杯。”姚见颀将一个闲置的发光杯垫摸过来,道,“最好是你们用来喷火表演那种。”
    “天呐。”Yann讶圆了嘴巴,“今晚有谁要遭殃?”
    “你也看到了。”姚见颀微侧过肩,将遮住的景象重新展露给Yann,“有人割我朋友的靴套。”
    Yann这时才得见,原本被绿头巾包围的工艺桌豁开了一个口子,有一名新来的男人堂堂站在中央,不得不说,他有点英俊。
    局面因为姚岸的到来有了些转机。
    先是庞晟不再那么半怂半刚了,挺起了背要跟对方赛胸肌;被他搀着的林峤似乎也没那么意志消沉了,居然半梦半醒地喊了他一声“岸哥”。
    “你他妈疯了吧。”姚岸顾不上应,冲庞晟飞眼刀子,“带着未成年来酒吧?亏你进得来!”
    “我怎么知道他是未成年?都大学了!”庞晟挺胸之余直硌牙,“要不是刚刚找他的身份证,我都没发现他是借了队友的!”
    “资料上不都有吗?!”姚岸气道。
    “我光记体能数据去了,谁没事操心年龄啊,又不是我儿子!”庞晟也气,还不能让敌方看出他们在内讧。
    可不论对方是否看得出来,那位绿帽子哦不,绿头巾,显然对他们忽视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不满,尤其是对这位不速之客。
    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英文,姚岸听懂了,因为比较简单,在问你是谁。
    姚岸下意识想回一句管你屁事,但不知道怎么翻才恰当,唯一精熟英语法语的人此刻却不知道在哪儿。
    刚刚在酒吧门口查验完身份证后,他一进来就发现了庞晟,在几台老虎机旁边,于是当即往这冲,姚见颀说了句什么还拉了他一下,没拉住。
    结果他一回头人就没了。
    姚岸急着那头,眼下却不得不顾好这头,找不着人,只得先行应付,问他:“有什么事?”
    绿头巾男人呱呱说了一大串,不时寻求着同伴的肯定与应和,姚岸就跟做英语听力一样只能根据关键词摸象,什么“dating”啊“tonight”啊……
    姚岸大致懂了,在这种地方,对着个小男孩,能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指了指林峤,说:“他还没成年。”
    对方显然不信服,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