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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恨我。”
    他的言语里有多大程度的真,姚见颀无法计较毫厘,如果可以,但愿不止五分是否奢侈?
    “所以你特地远道而来,告诉我希望我幸福。”姚见颀说,“算不算一种卑鄙?”
    姚岸怔然地从电车站回想到方才,他口口声声的大度和祝福。
    虚伪得无处遁形。
    “你不承认也好。”姚见颀却说,“我已经担不起了。”
    姚岸愣了一愣,看向他的目光有种徒劳的询问,不确信。
    “之前是我太幼稚。”姚见颀道,“银行卡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以后不会了。你也看到,我现在还过得去。”
    他暂缓,直面姚岸的目光:“更何况我已经不是单独一个。”
    没有破绽。姚岸从他暴露的皮肤和声线中无法看出破绽,恰恰与自己相反。
    他直面他的疏离,恳请道:“你说清楚,姚见颀,求你说清楚。”
    姚见颀捂起双臂,稍微欠了欠身,很近又错开。
    “照顾我的人已经有了。”他说,“这里不需要第三个人。”
    暮霭从门缝中渗透,在水晶绒地垫上经转,舔到两根各自分开的鞋带上。
    最后一眼,姚岸望向那副在落日中峭拔呈现的骨架,淌过他肩胛的烟蓝,像气态打火机的内焰。
    斜切面不断压缩,压缩,压缩……直到门和框之间再也容不下他的一根头发,“喀”地一声,结束。
    姚岸立在不近人情的防盗门前,努力回想方才的情节。
    他点头,他明白,他走开,告辞,穿鞋,看姚见颀,系鞋带,看姚见颀,关门,关门……看不到姚见颀。
    原来姚见颀很早就说对了,体面是足以保全自身才能兼顾的事情。如果说不出再见,那么他至少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到这里,被他视而不见。
    邻处有类似的锁舌击响,成了催促他离开的铃音,姚岸后退,转身,向着长廊尽头走去。
    第一步,第二步,第……
    拎着棉线网兜出来的杜比克夫人吃了一吓,差点儿把里头的油桃摔在地上,毕竟看到大高个儿突然在自己面前突然倒下,属实不太常见。
    待她扶上脖子中央坠着的老花镜,终于看清,那个人只是照着墙壁跪了下去,尽管全身弓着,背脊扑动。
    离他最近的一扇门,杜比克夫人并不陌生,她睁开松弛的眼皮,从对方的身形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走上前去。
    “怎么啦,姚?”
    男人整张脸伏在手心,并未对她的关切作出反应。
    “是身体不舒服吗?”杜比克太太向来乐善好施,对关心也不例外,她原本佝偻的背愈加佝偻了一点儿,终于看清,从对方指缝间漏出来的东西。
    这更让杜比克夫人意外了,同邻这些年,她从没见着这位男租客的一毫失态。
    “没关系,没关系。”她执着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换了一种安慰的策略,“没什么大不了的,相信杜比克太太,姑娘会回来,月亮也会升起来的。”
    以往表情妥善、在每一次招呼称呼她女士的男人这会儿却跟失灵了似的,怎么劝也劝不开,安抚也无济于事。
    杜比克太太叹了一口气,从网兜里摸出一个油桃,放在他脚边,离开了。
    滚烫的液体滴在掌心,冒出的白色水泡像是被它们种下的,蘑菇一样胀满了每一道纹路。
    记得他曾经在手的背面默写,记得他说这里是情这里是欲,记得他的唇印。
    深潜的人听不到水面的叫喊,姚岸听不到牛皮鞋的来去,闻不到水果的酯香,却能在某一个极致无声的时刻,感觉到忽然的来临。
    身后的门清脆地打开,推到过半,随着一深一浅的步履,泼以他柔暗的梦影。
    “你在干什么?”蹲在他面前的人问,就像问你从哪里来。
    姚岸使劲地摇头,整张脸泡在手里。
    “为什么哭?”他又问。
    姚岸重复着动作,双腿跪立。
    他们都有过白水似的天真,那是野荷花的夏天,他们初次见面。
    那时的天很高,伸出手够不着,风把云都吹烂了,山呀水呀一眼望不到边。
    你说只有小小,没有别离。
    时间过了永恒,还是一个转瞬,姚岸无法辨认,直到他的面庞被人从果树上摘下来那样,从手心摘下来到另一个手心。
    姚见颀用食指捋过他的睫毛,用睫毛捋过他的泪水。
    轻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151章 庆幸
    水从龙头注下来,细细舔舐着掌中每道纹壑、雀起的每个白泡,以及盛于其下的姚见颀的手腕。
    姚岸试着揉了揉水流,耳边传来有所察的鼻息声,他不再动了。
    方才姚见颀用同样的水给他洗净了眉目,衣领还未干。
    等到七月的手逐渐温凉,姚见颀关掉了水龙头,五指收拢,将那手连同那人一直牵到了客厅。
    他们共同坐在立体提花的沙发巾上,姚见颀叩身,掀起茶几垂坠的饰布,提出来一个大容量的家用急救药箱。
    扳开夹扣,第一层是装着各色胶囊的塑铝药片板,他拎放在一旁,从箱子里陆续翻找出一瓶碘伏、一包医用棉、一支无菌注射器和维E霜。
    药箱稍显凌乱,但不妨碍姚岸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外线体温计。
    姚见颀拍了一下膝盖,见他迟迟不动。
    “啊,抱歉。”姚岸把右手搁给他。
    明明知道体温计在哪里。
    凉凉的碘伏随医用棉在掌上的平原薄涂着,姚岸想到还在游泳的时候,他中指头撞肿了,姚见颀也是这样给自己慢慢疗。
    正忆着,木星丘上不防一刺,却没觉出疼,那积液被注射器针尖吸走,一处一处,鼓囊的颓丧都没了。
    姚见颀食指沾了霜,在破了的水泡上点搽,那不枯的茧让被他揉摁的人有些难禁。
    “……可以了。”姚岸说。
    对面的人却听不见一样,或是权当听不见,勤勤地将药膏抚热了,又烧起来。
    姚见颀的眼睛被细致的睫毛遮拦,姚岸知道他看不着自己,可以随性耳红,又觉得他哪儿都看着自己。
    目光飞溅,到他身侧斜漏出来的几线明色上,像是胶囊,姚岸当救命草似的,就问:“箱子里头怎么这么多东西?”
    巡在自己掌缘的手停了一停,姚见颀稍稍偏身,将他投去药箱的视线挡住。
    “都是维生素。”他说。
    “光是维生素啊?”姚岸执着得偏门。
    “还有笪翎的一些保养品,大概。”姚见颀的指甲在他掌间划了一道。
    姚岸耐着手心的酥,总觉得遗漏,试着问,“你还有没有别的……瞒着我?”
    姚见颀迎上他的盯瞩,阵脚从容,点头说:“有的。”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