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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情绪也不盛,只剩眼睛懔视着姚岸:“就算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姚岸震忿到字都吐不出,呼吸割成了段。
    也是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他才觉出了自己的悬殊,从声讨到无助居然只需要一句不费力的质问。
    将要败下阵来的时刻,他又怎么能及早注意到姚见颀强抑的眼角以及不知何时抚弄上自己额头的手,带着异国他乡的月色问候,抹开他急湿的前额,揪住他脑后的头发。
    在骤然迫近到连吐息都无法欺瞒的距离里,他看见了一个一笔一划的微笑,绵延好几个瞬间,比他挟持的喉咙本身更为致命。
    “姚岸。”姚见颀毫无戒心地笑着,“你说你怎么这么好骗。”
    第144章 收获
    那时候,姚岸不知道勒令自己恍惚的,是笑容,还是姚见颀本身。
    总之一切都让位于眼前景,他嗒然,失重,一脚跌进名为对方的暧雾中不知所以,直至一束远光斜照,雾气刺透,理智成了他最后拾起的东西。
    “你……”他瞠目,难以置信道,“骗我?”
    “不明显吗?”
    “姚见颀!”没注意手上的力道,将人又揪得更紧一点,“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是能说笑的吗,我快被你逼疯你知不知道,以为你真的去……”
    这时,姚见颀目光下坠,如有实质地敲打在他血管突兀的那只手背上,像蜡滴,灼似的。
    姚岸蓦地收了手。
    气焰顿灭,在他退却的那半步里,姚见颀不着痕迹地也放下自己的右手,攥着偷来的惬意。
    “以为什么?”姚见颀续上他的断句,“以为我去贩毒?”
    “还说!”姚岸又被唤起愠色,但这张脸上的生动,显然不仅仅为此而已。
    “看来在你眼里,”姚见颀语调莞然,“我很有种。”
    “……”
    姚岸被激得又要破口大骂,却在瞥及他被自己拧皱的一团领口和捎带蹭红的锁骨时都撤了,换成一句没什么威慑的:“下次别这样了。”
    “好,不这样。”姚见颀应得顺遂,倒像是依着他的性子来似的。
    姚岸一时半会儿又找不着词了,来回徊了几眼,捕着那罪魁祸首,又昂起头:“那你解释解释,这药是用来干什么的!还有你那大袋子,都是怎么一回事?”
    姚见颀低头看手里的药,又往不远处的路牙稍稍望了一眼,道:“先说袋子。”
    姚岸掼起胳膊肘,摆起倾听架势。
    “里面是不怎么穿的衣服。”姚见颀说,“清洁后放在路边,一般都会被流浪汉取走。”
    姚岸略睁眼,想起地下通道处不少和衣而卧的流浪汉,觉得这个解释妥当不扯淡,“嗯”了一声算作通过,又问:“那药呢?”
    “睡前一次,一次一片,吞服。”姚见颀对着说明书念。
    “啊?”姚岸不解,“你买这个干什……”
    姚见颀说:“今晚记得吃。”
    喇叭声在身后响起,姚岸还未来得及辨清那串药名,已经被愈来愈近的灯柱晃迷了眼,就这么一疏忽,已被姚见颀拉至车边。
    现才看清一辆白漆身的出租车,顶灯下是标注着字母B的红灯,代表夜间市区的收费标准。
    姚见颀拉开后座车门,驻立一旁,冲姚岸道:“别愣了,上车。”
    姚岸还在状况外:“你喊的车?”
    姚见颀:“嗯。”
    “什么时候?”
    “你跟着我的时候。”
    姚岸混乱间回想,只记得姚见颀似乎接了一个电话,还没抛出口,对方已率先肯定道:“是那时预约的,载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的啊。”姚岸不动地伫在车外,心情有些复杂,好像被他迫不及待地打发。
    “Z市最近不太平,尤其是晚上。”姚见颀一眼窥破了他,摁住他的肩,趁人分神听自己时往座上推,“这跟国内不一样,再晚就没车了。”
    姚岸没那么抗拒了,稀里糊涂地坐下,在门将要关上的一顷踏出脚,险险拦住。
    好在掩门的力道不大,姚见颀逆势拉回至半开,左手搁在车顶,微倾下头:“说吧。”
    没有不耐的语义,足以让姚岸仰着脸大胆道:“我不走,咱们还没好好聊几句呢。”
    背着光,姚见颀的表情淌在夜色里,只有被街灯勾亮的轮廓,一点醺暗的红光在他颈侧轻睐,似乎把姚岸的潜台词阅得一干二净。
    “除非……”姚岸想以退为进,但有关“下一次”的约定却怎么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此刻他为有这样不知足的愿望而感到窘迫,明明晦黯到看不清彼此目光,却切身地觉得被他端详。
    倏忽,车门更加敞开,他的人影携着光低下来,姚岸忙往左舵挪去,挪完后往右看,姚见颀已经落了座。
    “地址。”语气不由分说。
    姚岸刚才连番不配合,这会儿有些怕触了他的逆鳞,不得不赶紧答。
    之前还特地背了地址的英文,为的是回去时问路方便,却没用得着。姚见颀听完后朝前稍移,扶在椅背跟一直默默从后视镜偷觑他们的司机交待了什么。
    几句下来,司机开好导航,往后递给姚见颀过目,姚见颀本想问姚岸,又意料他不定还没自己清楚,便朝司机一点头。
    “待会记得看路。”姚见颀往后靠,“应该不会错过,附近也没有同名酒店。”
    “哦。”姚岸点头,过了会儿又补充道,“谢谢。”
    姚见颀轻哧一声,道:“那你接下来说什么?”
    姚岸有些蒙:“嗯?”
    “手。”姚见颀说。
    姚岸不及多想已依令摊开,姚见颀将拳头握在他掌上半寸,俶尔一松,四块面值两欧的硬币次第落下。
    轻甸甸的,捎着余温,姚岸一屈指就碰到齿边,还不待多问,姚见颀已然道:“一口价,到了再给。”
    “我……”姚岸属实想说自己有钱来着,老板之前给他们发了,旋即又更属实地想起自己没带。
    车厢里静了静,两人侧坐着又各自不看对方,姚见颀似乎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终于半晌,姚岸再次鼓足莽劲准备开口,一个碎响着的东西又被填在了他怀里。
    “我刚说的记住了吗?”姚见颀问。
    “记住了。”姚岸低头瞧那罐子,又抬头,“……哪句?”
    姚见颀轻吸一口气,复述道:“睡前一次,一次一片,吞服。”
    “这句啊。”但姚岸更不懂了,“不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你记得吃。”姚见颀一脚踏出车,半起身道,“放心,不是毒.品。”
    “……”
    车门关上,力道不大,这回真是送客了,姚岸顿醒,什么也不管顾地爬到右门扒着,从发动时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