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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如实相告,仅此而已啊。
    “好了,看出来你有多急了。”教练在旁推了下经理,“你这个当地人,快帮帮人家小伙子。”
    经理还是笑着,眨眼问道:“你要去哪约会呢?”
    他们果然是误会了,姚岸想,但明明可以一句话解释清楚的事实,他却没有多说。
    “这里。”姚岸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存了一天的地图,已经被折叠成仅余背面两行字的方条状,笔迹相较最初有些驳落了,但是没关系,姚岸背得下来。
    经理只低头瞧了一眼,表情轻松,道:“不远,我们可以散步过去。”
    快要进街区前,姚岸跟众人道谢分开,每隔300米有一个自行车租赁点,走过两个之后,他停在了一栋楼门前。
    他望着附近的临时摊位,卖花卖甜食还有卖彩绘陶器工艺盘的,流连来流连去,又将地图掏出来与记忆比对一遍。
    没错。
    最后一级地址确实是这条路这个号,但是,没有楼层,也没有门牌。
    本还悬吊的情绪忽然就开始加速下坠,在银货两讫的背景音下,他不可控、却又不得不揣测着一种越来越喧哗的可能。
    姚见颀不想见他。
    默诵了一天的地址也许是假的,就算是真,他也只能走到这里——姚见颀愿意施予给他的最小观测距离。
    地图被攒成了团,姚岸无声地走到最近的垃圾桶,扔进去,默立从1数到50,他深吐一口气,转身。
    “打扰一下。”
    开放式小区很难寻路,他沿着公共绿地找了好一番才到似乎是管理室的窗外,试探着喊出这句。
    里头的门房正在整理快件,没有听到,直到有别的户主走来喊了声“帕斯卡”,姚岸才滞后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是中文。
    名叫帕斯卡的门房转身答应,匆忙间只瞥了他一眼,随之与过来领件的住户交谈。
    一小段姚岸听不懂的清浊辅音之后,防水快递袋被送到来人手里,而帕斯卡顺理应当地将焦点移向他,打量着,问:“中国人?”
    能在这里听到一句中文几乎让姚岸感激涕零,尽管对方说得更像“中果仁”。
    “对,我是。”姚岸扶着窗沿探身,“请问您认识姚见颀吗,您知道他住在哪一层吗?”
    这一连串的问句显然让帕斯卡措手不及,他举起双手来回摇晃,道:“一点点,我、中文不会。”
    “啊……抱歉。”姚岸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往后直了直背,换成勉强及格的英语,道,“你认识姚见颀吗,姚——见——颀——”
    他将尾音拉长,念一个字像一句话,还打着无意义的手势,说话间发现,这好像是他时隔经年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称他的姓名。
    “姚,见颀?”帕斯卡的发音比他紧绷,比照着读也无法复刻,姚岸慢吞吞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原处看去,像是在牙牙教语。
    “噢,噢!”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低效交谈后,帕斯卡终于露出了一个茅塞顿开的笑容。
    姚岸无比欣慰,试着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请帕斯卡帮忙指路的时候,对方已经抬起右手,指着他的肩后哇啦哇啦,似乎很兴奋。
    “?”
    姚岸由着他的手朝后望去,一枚种在草坪上的景观灯正在无声散发储蓄了整天的太阳能,在它旁边,姚见颀提着满载的塑料袋,左手自然垂落,浑身洒在光影中。
    第143章 欺瞒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这是他们相隔十几个小时再度见面后姚见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和句式都与上次无所不同。
    姚岸有些语塞,直接原因当然是对方没给自己确切地址,但他不能这么开口,他不能让自己接近一种质问的角色,这是不得要领的,是不切时宜的。
    “没找到路。”姚岸这么说。
    姚见颀从几根碎发下端详了他一眼,当然,也可能仅仅是视角刚好,他走近时腿侧的塑料袋在亚麻面料上摩擦,带着好闻的浴后暖香,像温带的蘑菇。
    “你不会打我电话吗?”
    姚岸确切地愣了那么一下,因为他全然忘了这种蹊径,最直接便利的,可在一段漫长的时间里包括现在,他都潜意识地认为,这是不被允许的。
    “还是你没有我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姚岸无端端从这话里觉出了责备,甚至不全是对当下这件事情的责备。
    他又去看姚见颀,已走到日光灯照拂之下,从表情到静止的颌线都在告诉他:这是你的错觉。
    “我……”姚岸紧紧拳,有些艰难地说,“我忘记打了。”
    这句话透露的涵义很珍贵也很嘲弄,对姚见颀可能同时都不重要,因为他只是略略点了点下巴,偏头与帕斯卡简单招呼和介绍,便引着他离开了。
    鹅卵石路上偶尔奏起游人拖曳的万向轮中音,除此之外,语言堪称贫瘠,经历最初的寒暄过后,又没有人再说话。
    “你那提的什么啊?”姚岸乱手拈来,指了指那个姚见颀身上的大型挂件,像是垃圾,又没有异味,碰撞在姚见颀曲起的膝盖上也没发出更坚硬的声响,反而像个吸音海绵,连文字也能吸走。
    “衣服。”姚见颀言简意赅。
    “你的衣服?”姚岸毫无营养地重复,“这么多啊。”
    本以为又是一次夭折的问答,姚见颀却在快带领姚岸走出蜿蜒小径的时候,说:“不是。”
    “嗯?”姚岸转头。
    姚见颀目视前端,唇线从闭拢到轻启,像是话说倦了。
    “不是我一个人的。”
    单听这句话,并不会令人遐想额外,如果姚岸不是从头至尾盯着姚见颀,而姚见颀恰好在音落时也看了他一眼,如同不着意的强调。
    灯光不那么茂密的街道旁有一盏黄色垃圾箱,姚见颀走近,没有将袋子撂进去,而是倚在箱子旁边。
    回头的时候,姚岸还站在一米开外,目光跟着他,表情却在神外。
    “怎么,觉得我不太文明?”似乎开了一个玩笑,姚见颀松坦地揉了揉颈。
    “啊,没有。”姚岸为他偶发的戏谑怔了怔,以至于抛开了方才的无所适从,他说,“你们这边应该都这样?”
    “不知道。”俯仰之间,姚见颀又将那点儿疏朗扔开了,“之后再告诉你。”
    对这个街区姚见颀驾轻就熟,两人起初一直在这片转着,从书店到种子门市,老板都乐呵呵地与他打招呼,姚见颀从容应着,他的回答通常算不上热情但有自己的风度,就像他发出的法语重音,也是轻拿轻放的。
    “在想什么?”姚见颀的腋下夹着从书店买来的画报,明明没有偏头,却轻而易举地猜到姚岸思维的形状。
    “我在想……”姚岸轻微地斟酌,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