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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啊,里头见。”
    不等姚见颀点头,余沿追就迫不及待地往里跑了,他不是第一回 来,知道怎么见缝插针地钻。
    姚见颀慢条斯理地系了鞋带,双手撑在身后,他抬了抬自己的溜冰鞋,挺重,有些旧了,褐黄色的布上起了球。
    左脚试着往前蹭了一下,两排轮子双双滑动起来,倒是直溜得很。
    但他迟迟没站起来。
    余沿追转了一圈,溜得那叫一个畅快,只恨自己家里没有溜冰场。他过足头瘾了,想起同桌,绕场寻了一圈,却发现姚见颀还在原处。
    “不是吧……”余沿追这才发现他下意识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不会滑啊??”
    姚见颀把轮子往前一蹭,直截了当:“不会。”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余沿追也懵。
    “你给我机会了么?”姚见颀耸肩。
    余沿追回想方才,确实是只顾着自己想玩了,不由拧了拧一字眉,苦恼道:“那怎么办啊,没法一块玩了。”
    “你玩你的。”姚见颀用下颌指指场内。
    “别啊那你多冷落啊。”余沿追围他溜了一圈,眨眨眼,“要不......我教你?”
    “你?”姚见颀失笑。
    “怎么了,我实力可强了!”余沿追轻易被激着了,不由分说拽他起来,扶一老大爷似的,“走走走。”
    溜冰场的气氛将低温隔绝在外,天色越晚人越多。有背着手单个儿溜的,也有牵着手搭伴溜的,还有接成一排长龙的。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女,也有学生,校服不好好穿,要在上头画刀子。
    姚见颀和余沿追在角落里,争取做一对不太起眼的例外。
    余沿追让姚见颀把手搭自己肩上,两人骑着溜冰鞋一同砥砺前行。
    “上半身要微微前倾,保持平衡,步子朝外……”余沿追滔滔不绝,以往在学校只有姚见颀教他的份儿,难得碰到件这哥们不会的事儿,他可得逞逞能耐。
    余沿追说得陶醉,没注意到肩膀上那只手何时松开了,独自滑去好远,才停下絮絮叨叨,回头:“人呢?”
    姚见颀站得挺立:“我会了。”
    “不可能!”余沿追喊,他才教不到5分钟呢,两人才溜了一圈不到。
    姚见颀不跟他争,手背在身后滑走:“我去买喝的。”
    “……”
    手机显示上一条短信是半小时前了,他回了姚岸自己在哪,就没了回信。
    姚见颀在对话框上拽了几下,虽然知道那人忙着复习,但这么晚了,一句都不问。
    就那么放心?
    他把手机塞进去,左手端着正温的巧克力牛奶,倚在栏杆上,对面的余沿追,在喝一盒一模一样的,看表情大概是嫌甜了。
    余沿追话不停歇,姚见颀偶尔应一声,大部分时候咬吸管。
    “你说是不是毛病?”余沿追的长篇大论总算落停了。
    “嗯。”姚见颀应了一句,他其实根本没听,但并不影响什么。
    “歇够了,咱们继续溜吧。”余沿追压根没注意到姚见颀从方才直至现在的心不在焉。
    姚见颀松开口齿,瘪瘪的吸管在空了的牛奶盒里转了个圈,又转回来。
    “我想回去了。”他说。
    “哈?”余沿追诧异,“这才多久啊,你都没怎么动呢。”
    “不早了。”姚见颀道,“太晚你也回不了宿舍。”
    “我可以翻墙啊。” 余沿追说得坦坦荡荡,“独立自主,不劳烦保安大叔。”
    “那你就独立自主地玩吧。”姚见颀笑了一声,沿栏杆溜向出口。
    “还真走啊。”余沿追连忙滑了一道半弧,抓住姚见颀身前的栏杆,把路给挡了,“你就那么怕你哥?”
    姚见颀停下来,怪道:“怕?”
    “不然你为啥要赶早回去啊,是怕他揍你吧?”余沿追一脸“我懂”的表情,“长兄如父嘛,我爸也这样,浪久了回家就得罚跪。还有上次圣诞节,肯定姚岸又说你了不是,所以你都不敢跟去做电灯泡了。”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姚见颀听了都忍不住称声好。
    “这就是哥和姐的不同了。瞧着没什么,都是长辈嘛,但一到了这种细枝末节啊,那差距就出来了。”
    “哦?”
    “我家四口人,我爸妈最疼我姐,我姐最疼我。我还在娘胎里她就贴着肚皮给我讲故事了,但逢吃鱼,她总会把刺刨了再给我,我的鞋打脚了,她是第一个发现的,过节的时候就算陪不了我吧,也一定会打电话祝我过年好……” 余沿追美美地回忆完了,还不忘朝姚见颀努努嘴巴炫耀,“这些你哥都没做过吧。”
    姚见颀眼珠转了半圈,道:“确实没有。”
    他不怎么爱吃鱼,所以不需要刨刺,姚岸给他挑的鞋都会偏大一码,为了防备长太快而磨脚。
    至于过节。
    他们什么时候不是一起过节?
    “不哭不哭。”余沿追关怀地拍拍姚见颀的肩,“哥哥不疼怎么了,你还有哥们呢。”
    姚见颀:“谢谢啊。”
    “哎,哪里哪里。”余沿追当了真,坐地起价,“你再陪我溜一圈就算谢了。”
    “……”
    这坎是过不了了,姚见颀认命地摇摇头,把牛奶盒捏瘪,信手往蓝色的垃圾桶里一抛:“那走吧。”
    溜冰场里的动感乐曲就那么几首,已经循环无数轮了,听了一晚都有点犯恶心。
    “差不多了吧?”脚下的轮子转了半圈,姚见颀将背贴上铁丝网,好散去些许闷意。
    余沿追也靠在一边,鞋在地上一蹭,轮子唰地转起来:“这就累了啊?”
    累倒是不累,姚见颀滑得极其敷衍,余沿追两圈下来他半圈都还不到,但他还是回说:“累了,回家吧。”
    “嗯……”余沿追望着溜冰场里只增不减的人群,含含糊糊。
    姚见颀服了:“还没玩够?”
    “哎呀,不是。”余沿追嘟了嘟嘴说,“我有些……技痒。”
    姚见颀想笑,尤其从余沿追口里听到这个词汇。
    “你有什么技?”
    “可多啦!”余沿追得了问,忙不迭地抓住这个机会,耸了耸眉,“我给你展示展示?”
    姚见颀想说不来着,这一折腾又要花些时间了,虽然没人催,可他并不想太晚。
    “下次再……”
    话还没完,余沿追已经摆起阵仗,流畅地滑到了面前一方空地:“就这次吧!”
    拒绝也没用了,网外的长堤上,一辆巴士空空地驶过,估计是最后一趟了,姚见颀只好回头,示意余沿追可以开始表演。
    “瞧着啊。”
    余沿追使力一蹬,往后溜了去,他的右脚在后头斜着不动,左脚在前面连续画圈,整个人轻快地往后。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