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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没联系过。”
    “可是姚见颀去找他了啊。”姚岸坚持道,“他不是他爸爸吗!”
    额前的发丝颤落下来,于绾顾不上理,欲言又止地扶正方向盘。
    姚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她:“你还是不打算跟我说。”
    从他们出发到现在,于绾唯一告诉他的只是她打听到了蔺书忱的电话和住址,可没想到姚见颀却比她更先一步。
    “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于绾蜷紧了手指,有些艰难地说。
    指的是蔺书忱。
    姚岸一言不发,焦躁地等她把话说完。
    “他是一个摄影师。”
    自楼梯拾级而下,沿途铺着醺黄的工业风装饰灯,明明灭灭。
    楼梯下的人们三五成群,穿着正式的礼裙和西装,透明高脚杯里盛着献礼金汤力,正侃侃而谈。
    这栋建筑B1层是一个宽绰的地下车库,经年废弃,而此刻车库的墙上却悬挂着数张黑白相片,被巧致的灯光点亮,两米高的白色照片立框置于中央,将空间分割成几个扇面,影影绰绰。
    俨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影展。
    往最里走去,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却笼络着密度最大的人群,这里没有别的照片,只有一张置于圆心的高脚凳,安放着一个投影仪,光柱正把影像送渡到一块被大头钉衔住的白布上。
    人们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嘴边浮起甜美的微笑。
    猝然,伴随着“砰”的金属落地响,投影仪被重物打歪,白布上的影像偏移到了灰色的水泥墙上,沦为灰色的一部分。
    人群爆发出中英混杂的惊呼和诧叫,像本来在嘴边的食物被无理抢走,旋即,他们将目光落在罪魁祸首的身上——一个彩色喷漆罐。
    “打歪了啊。”
    声音从后方传来,他们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少年高高地站在不远处的楼梯上,对着他的靶心抱怨。
    人们反应迟钝,却突然并不慌张。一顷顷地被调动了兴奋。
    这是什么?他好像误入狐群的咖夏鹿,却漠漠地接受所有险要的目光。
    有人认出他,眼中霎时充满了狂热的愕然,来回指戳幕布和少年:“你、你是……”
    姚见颀说:“好久不见。”
    于绾抓着方向盘的真皮套,无望地看着前方的路标。
    “不,不是这里。”
    蔺书忱不在家,他们问遍了附近的保安和邻居,只有门口生鲜店的老板说看见好多辆不认识的车来了这里,又接连往城郊的方向去。
    他们沿着通往郊区干道走了两个小时,除了越来越人烟稀少以外,一无所获。
    “摄影师的话……”姚岸一张张地翻着手里的素描纸,“那有没有可能在会展中心这些地方?”
    “不会的,他从不在这些地方办影展。”于绾有些艰涩地说,“他的作品……不允许。”
    姚岸翻动的手指停下,这一刹那,于绾的话带给他的荒谬预感甚至俘获了焦灼。
    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一段不成文的对话。
    “听我爸说你们原来住在美国。”
    “你会说那儿的话吗?外国人长什么样啊?那儿比这好吗?”
    时隔多年,他终于可以确认姚见颀当时的回答,仿佛一颗久久埋藏在土隙里的炸弹。
    “不。”
    姚见颀当时说的是不。
    姚岸听到了心口的爆破声。
    窗外的景致愈加萧疏,偶有几个头戴草帽的农家在路边摆一个小摊,间断地擦拭着葡萄上的扬尘。
    姚岸强迫自己全意灌注到找姚见颀这件事本身上,而不去想其余随时可能殃及的引信,带来的画已经被他看了10遍,却找不到一丝可悲的线索。
    “停一下。”姚岸说。
    于绾往路边停靠,踩下刹车:“想起什么了吗?”
    “没。”姚岸抱着素描纸,打开车门,“我......走一走。”
    他沿路往前,被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一点,路过每一个摊位前,总有人招呼他一两句,声音也让风滤得没了温。
    紫绿的黄昏在路尽头沉没,最后一线夕阳落到姚岸的球鞋上,松绑了他的鞋带。
    姚岸有些赌气地把画纸放在一旁的空地上,不知道是气失踪的姚见颀,还是找不到姚见颀的他自己!
    他用最笨的方法,就是把两根鞋带哥捏成圈,然后打一个结。
    这一点在奶奶看来也是能被数落的毛病,于是他将这个毛病也教给了姚见颀,姚见颀学得很好。
    想到这儿,姚岸难免笑了笑。
    他紧上鞋带,正要去拿地上那摞画,果摊后的小贩忽而伸长脖子,奇道:“哎,这上头画的不是那栋烂尾楼么。”
    第58章 黑白
    甚嚣的嘈杂扰乱了整个影展的秩序,越来越多的人散开又最终凑过来,呈半月状地围着一个中心。
    这个中心是姚见颀。
    他漫步在一扇扇立式相框的间隔中,每推倒一面就有无数玻璃裂在地上,黑白相片也轰然倒下,溅起的碎片让人们频频后退和惊呼,
    展区中央已经遍地狼藉,姚见颀却嫌不够,他好像被一种强烈的摧毁欲统摄,他踩在琉璃的废墟上,手掌心流下的血刚好滴落在脚边。
    “你疯了吗!”一个男人高呼,正要上前,却被同伴拉住,附耳说了句什么。
    男人惊异地停下,往影幕的方向看了一眼。
    姚见颀也往那走去。
    人群被他的脚步撕开一条口,注目着他离高脚凳越来越近,在快要触及的时候,他听到一个久违了的、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低沉声音。
    “宝贝,够了。”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荒凉的阔野上,只有两束远灯探照着前路。
    在经历了时隔半个小时的焚灼和无话后,姚岸将目光从画上的烂尾楼移开。
    “你之前说,他的作品不允许。”
    于绾侧脸紧了紧:“怎么了。”
    “是什么意思?”姚岸问。
    她没有回答。
    姚岸接着道:“为什么姚见颀不想让别人知道?”
    “等到了那,”于绾打断他,有些发颤,“等到了那里,你就都明白了”
    姚岸沉默了下去。
    他突然不敢再追问。
    下一刻,他的眼睛被迎面的强光猛然刺痛,左侧车道上有车驶来,一连十数辆,车身上醒目的红色喷漆割伤视线。
    他和于绾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底有一模一样的惊惶。
    素描纸上的烂尾楼此时已矗立脱胎在黑夜前端。
    地下一层空寂得连风都发出回响。
    蔺书忱涉过层层碎片和相纸,没有一丝怜惜,站在姚见颀面前,用慈爱得近乎深情的目光注视他:“宝贝,我以为你不会来。”
    姚见颀踩着横杆坐上高脚凳,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