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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敏心性未定,我以为他是开玩笑。”
越晟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太傅,我很难受。”
他的声音太轻,苏融听得模模糊糊,也没多想,叹了一口气,试图安慰耍小脾气的狼崽子:“我让诺敏早点回突厥,别再来找我了。这下满意不?”
越晟攥紧了拳头:“明天就让他回去。”
苏融摇摇头,叹息:“我哪日若是不在大殷了,你……”
越晟却像是微微一惊,抬起头来,眉头紧皱:“太傅不要说笑……我不会放你走的。”
*
往事在脑海里一掠而过,等回过神来,苏融下意识去看越晟,不知道他想起这件事是什么表情。
越晟的额角青筋似乎跳了跳,也没想到诺敏翻出这件事来讲。
他顿了片刻,淡淡道:“孤与太傅的事,不容外人置喙。”
诺敏很固执:“大殷皇帝,如果你也有重要的人,就应该对他好点。”
越晟正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一瞬,少见地回了诺敏这句话:“孤自然知晓。”
回去的路上,楚璟咳了一声,略显尴尬地开口:“陛下,我还有事,就先不作陪了。”
越晟根本没心思理会他,随意点点头,顺手将周遭围着的侍卫遣散开来。
很快越晟身边又只剩苏融一人,他默然半晌,突然出声道:“孤当年……对太傅很不好吗?”
这话像是对着身边人说,又像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苏融瞥了他一眼,刚要说点什么,越晟却急躁地打断了他:“罢了,太傅已逝,孤不在意。”
苏融:“……”
他收回了自己想说的话,有些好笑。
如果真的不在意,何必再问?
苏融倒不觉得越晟对自己不好,相反,他时常感觉,越晟好像对自己太看重了。
这种看重不是天子对臣子的看重,却更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但联系起越晟的性格,苏融又觉得,或许是越晟从小就养成的侵占欲,才会将自己划入他的领地里,一旦有其他人试图靠近,便张牙舞爪,凶狠非常。
“诺敏王子脾性坦率,说话时常不经思索,陛下不必在意。”苏融说。
越晟安静着,袖底下的手指无意识蜷曲起来,低声开口:“那你呢?”
苏融会在意吗?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许是因为爬墙时耗费了太多力气,苏融的脸庞上泛起一层薄红,唇色却苍白,越晟盯着他眼尾上浅淡的小痣看了一会儿,就听见苏融说:
“若是事事在意,那这世间该有多少纷扰。”
越晟垂下眼眸。
他在苏融心里,也许……连纷扰都算不上吧。
苏融注意到越晟久久没有开口,疑惑地转头看他,正巧越晟停下脚步,两人的视线相撞,苏融微微怔了一下。
他仿佛在越晟眼睛里,看见了浓墨一般的独占欲,暴躁又压抑,像是按耐着欲出的凶兽,要把什么东西撕碎吞咽。
幻觉转瞬即逝,下一刻,越晟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苏融一头雾水,心道自己重生以后,好像连眼神也变得不太好了。
毕竟哪能从人的眼睛里看出那么多东西来呢,苏融失笑,暗道自己疑神疑鬼。
两人一路走到越晟居住的行云阁附近,苏融正准备完成他“御前侍卫”的工作并离开,突然听越晟出声道:“站住。”
“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越晟淡淡道,“以后住在孤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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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独宠(二更)
(这是第二更)
苏融有一刹那以为自己幻听了:“陛下说什么?”
越晟仍是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收拾好你的东西,搬到行云阁。”
苏融语气疑惑:“我住在行云阁做什么?”
行云阁是越晟现在的居所,殿内不大,陈设简单,是他日常起居饮食的地方。
越晟转过身,往殿门口走去,随口道:“贴身保护孤。”
苏融:“……”
他没听错吧?越晟比自己能打比自己血厚,竟然要求一个病秧子贴身保护他?
苏融深深怀疑,自己最大的用处,也许是在越晟遭遇暗杀的时候,扑上去当个人肉炮灰。
他望着越晟冷峻挺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晚膳后,越晟一直记着自己下午吩咐的事情,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没见到苏融的身影,于是看似无意地问一旁伺候的积福:“方雪阑在何处?”
积福自诩为越晟身边最亲近的奴才,自然将方雪阑这个“狐狸精”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
但他心下一转,谨慎地开口说:“陛下,方公子今下午就回去了。”
越晟“嗯”了一声,难得没有对积福的废话感到不耐烦,耐着性子又问道:“孤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积福低眉敛目:“这……奴才也不太清楚。不过方公子向来我行我素,不听管教,许是有别的事情吧。”
虽然不想回答越晟的问题,但还可以暗地里损一下那个心术不正的方雪阑。
积福一丁点也不愿意派人去找苏融,在他看来,方雪阑魅主惑上,明显要对越晟不利。
越晟若有所思地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淡淡道:“积福,你跟在孤身边多少年了?”
积福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回陛下,有十五年了。”
在越晟刚被先帝接回宫不久,积福就已经被派去他身边,要细算起来,积福确实是看着越晟从小长大的。
越晟顿了一下,随即说:“十五年,没有教会你不要擅自逾矩么?”
积福一惊,慌忙跪了下来,叩头道:“奴才不敢。”
越晟沉默地看地下跪着的积福,这个跟着自己十五年的太监,已然年逾不惑之年,腰背都佝偻了起来。
积福心惊胆战地等着越晟出声,额上不知不觉渗出了细汗。
行云阁的其他宫人见势不妙,也跟着跪了下来,殿内殿外气氛压抑,人人惶恐不安。
“孤记得,当年苏融还在时,”越晟终于开了口,却令得积福更加惊惧,“你也时常在背地里动手脚。”
积福重重磕了两个头:“陛下!奴才岂敢……”
“孤曾与太傅提起过,”越晟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继续道,“你这样做,是否会对他造成困扰。”
积福不知道越晟竟然将所有事都明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