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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沦也无所谓。”
    郁奚仍旧懵懵懂懂,他不明白张斐然的话,就起身过去看了一眼监视器。
    其实拍得已经在水准之上,如果真的差很多,傅游年也不会让过。
    但张斐然总想更精益求精一点,这样的题材,难得碰到这么好的剧组配置,尤其从演员上讲。
    “我带他出去转转吧。”傅游年对张斐然说。
    张斐然点头答应了。
    郁奚跟傅游年走出了教室。
    这次剧组趁着寒假借用了一个高中的场地进行拍摄,学校里空空荡荡,只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偶尔经过,也都集中在教室附近,后操场空无一人,地上积雪成堆。
    “傅老师?”郁奚叫住傅游年。
    傅游年带他到没人的角落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要是我对你不算好,至少没有现在好,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还喜欢我么?”傅游年问他。
    郁奚眼睫微颤,犹豫了一瞬。
    他明白了傅游年的意思,但一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电影里宋西顾就是对江彦一见钟情,江彦什么都没做,顶多是在宋西顾转学过来的那天,听他自我介绍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已。
    郁奚自认没有那样的义无反顾的感情。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一点,他没有为傅游年做过什么,他们只是一起拍戏,一起录了一个综艺,傅游年居然会喜欢他,到现在还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他从来只能拿片酬换取到家里人指尖漏出来的一点关心,要是没有赚到钱,他知道自己是连家都不能回的。
    他不觉得那样是对的,但脑子里根深蒂固地拿所有事情都当成是等价交易,傅游年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喜欢,早已超过了估测和预期,不像是该真实存在的事,不管是在疗养院里接过了他的病历本,还是腰上那处想想都知道有多疼的纹身。
    “可能不会。”郁奚说。
    意料之中的回答,傅游年只是笑了笑,抵着他的额头去亲他冰凉的唇,低声说:“但是我会,我可能病入膏肓了。”
    傅游年知道自己问郁奚的是个伪命题,假设不存在的事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就算一开始是他先喜欢上郁奚,郁奚既然已经动心了,感情不是分条缕析拿出来上秤衡量的事。
    何况郁奚明明那么喜欢他,尽管郁奚自己可能不知道。
    “那你就……追我一下试试,”傅游年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追我?别说你不想追。”
    傅游年见他要开口,抬起食指挡在他唇边。
    “宋西顾为什么要追江彦?既然想追,打算怎么追?”傅游年接着问他。
    张斐然剧本里的感情其实写得比较晦涩,除了年少时怦然心动的爱慕,这是完全由心的,另外还有性|成|熟时的冲动。郁奚能明白前面的感情,但他大概率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所以无法理解主动对一个同性有欲|望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跟傅游年上|床,是单纯地很想亲近,觉得找不到比这个更亲近的办法,不是为了这件事本身。
    回到片场,又重新拍了一条,这次张斐然还挺满意的,直接给过了。
    后面就是第一场吻戏。
    宋西顾不知道江彦是怎么发现他是同性恋的。
    直到傍晚收拾书包准备放学,他心里都还在慌乱。
    “怎么还不走啊,天都黑了。”同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宋西顾正在走神,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那几本书掉到地上。
    江彦也拎着书包打算走出教室。
    宋西顾听说江彦的父母正在闹离婚,好几次都吵到学校来了,扯着江彦问他到底想跟谁。
    “我自己一个人过。”江彦每次都冷嘲着说。
    宋西顾还曾经在楼下办公室门口碰到过,江彦一开口说出这句话,就被他父亲拽着校服衣领扇了一巴掌,那力道特别狠,打得他半张脸连着眼角都血红。周围还有许多围观的同学,各个年级的都有,嬉笑议论,尊严被践踏得所剩无几,宋西顾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而且江彦好像确实已经自己住了,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
    “江哥又去那黑窝?”旁边几个男生过来笑着勾江彦的脖子。
    “滚。”江彦不想理会他们。
    江彦不愿意在父母的离婚官司里支持任何一方,还偷搬出了家,就被断了生活费。但他有自己的办法,那是个黑|帮都还没有彻底肃清的年代,地下拳场一类的地方几乎风靡。
    宋西顾跟着江彦混进了拳场。
    郁奚知道傅游年很会打架,好像还专业学过散打,但没有见他练过。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挤在底下血脉偾张的人群里,抬头往拳台上看。
    不得不说张斐然下了大功夫布置场地安排群演,这地方弄得乌烟瘴气,泛黄陈旧,群演也都毫不违和,就连待会跟傅游年打对手的那个群演,都是真的打过拳击的老手。
    傅游年戴好了一只拳套,拿牙叼着另一只的边缘往上提,他额发垂下几缕挡了点眼睛,往台下看时目光冷漠到几乎傲慢,但撞上郁奚的视线,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那笑意漫不经心,带着点痞气。
    郁奚脸颊很烫,心跳在胸膛里剧烈鼓动,他觉得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闷热。
    而且郁奚也没想到是真的打,他看到四周摆好了机位的摄像机,还有头顶打下来雪亮刺眼的灯光,也听到了场记打板的那一声响,以为摆姿势假打而已,结果真的动起手来。
    当然双方都还是有分寸的,只是需要表演效果。
    但郁奚看得还是格外惊心。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周围格挡的金属栏杆,指骨显得苍白,目光一直追着傅游年的身影,看到他被那个人掀倒在地,撞到身后栏杆上发出砰得一声响动,道具血包蹭破,殷红的血迹从额角蜿蜒淌下。
    这一条拍了七八分钟,张斐然才终于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接着下一幕。
    江彦这一场最终也赢了,他去拿了奖金,简单冲了个澡,把拳套搭在肩上,拎起书包,走了出去。
    夜幕深沉,刚下过一场雪,遍地都是纯白。
    走到一处没人的巷子口,他回过头,“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他额头上的伤还没怎么处理,眉目冰冷,旁边的街灯也没能给那双眼睛镀上一层温度。
    可宋西顾远远地朝他望过去,隔过呼啸寒冷的夜风,隔过倏然落下的冬雪,撞进他的眼底,像是某种感应般,两个人心里都猛地一震。
    宋西顾就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书,觉得此刻他和江彦相对的视线也像是狭窄山路上陡然相碰的车灯,有翻下公路和坠入深渊的危险,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危险,却不回头地想要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