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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穿奇装异服会被请家长……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尚且像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若放之普通中学,恐怕早已被评为年级外形倒数第一。
我暗自观察过周围的同学。我发现成绩普通但长得好看的女生,她们普遍好像都比较自信;而反过来,我们年级有一名女生稳坐年级前十,但她身材矮胖、皮肤黝黑,戴一个厚厚的眼镜,大部分时间走路都是低头含胸,并不张扬——不张扬并不意味着低调,也许还有自卑。
外形的红利不止展现在今后的职场,在学生时代便初见端倪。
其实我也想要变美,但我不知道如何变美。一次在办公室我遇见一位一班的女生,我发现她的睫毛好长好翘,眨眼时候睫毛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我就像个傻小子一样很没礼貌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人家笑着回看我一眼。后来陈晨告诉我,世界上有一种化妆品叫睫毛刷——看吧,差距就在这里,人家已经知道如何巧妙而自然地散发少女魅力,我还傻愣愣地以为她那是天然、是混血。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人家看的都是《瑞丽》《VOGUE》,而我还看的是余华的《兄弟》。
这差距就像人家已经发展到帝国时代,而我还在农耕社会。
但这不能怪我。我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女,我爸妈的喜好决定了我外形的cosplay。我妈说学生要利索简洁、专心学习,于是我就一直留着乒乓球运动员的发型;我爸说女生要大方朴素、端庄得体,于是我的裤装多于裙装、裙装没有短过膝盖;然后他们又说小孩子要青春活泼、靓丽喜庆,于是我的衣服大多颜色纯度都非常高,就好像刚从颜料盒里舀出来的大黄、大红、大绿、大蓝……哦,还有大粉!也许在我爸的直男理解里,粉色是最适合少女的颜色,可是爸爸您知道吗,粉色也有很多种的,有种粉叫“死亡芭比粉”,您了解一下?
我抗议过。我可以只穿以纯、真维斯、美特斯邦威,不穿李宁、耐克、阿迪达斯……但能不能换一下配色风格?毕竟我已经从幼儿园毕业十年了。但抗议无效,他们都觉得现在的风格很好,很抬我的肤色、很青春、很可爱、很活泼、很鲜艳。
更让我不解的是,不是只有我父母两人有这样的审美。身边的叔叔阿姨看到我,都会说:悠悠好乖啊,这件衣服真好看!不像我家那谁谁谁,天天不是黑就是灰,死气沉沉的,一点都没个朝气!
这时我妈不好意思地笑说:小孩子嘛,是要穿艳丽一点。现在不穿,难道等我们这把年纪了来穿吗?
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如此艳丽的我,在学校居然会被人称作“革命女烈士”。
当然,那天下午我妈也收到了老刘的电话。
我其实算好的。林君和陈林都被请了家长,而我妈只是收到了老刘的电话——毕竟我是女生,算“受害者”,也没有打架。也就是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见到了林君的妈妈。
我去办公室交检讨。陈晨和张瑶心觉愧疚,赶在运动会闭幕式前帮我把检讨写了。她们走后我在寝室誊了一遍。我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刘不在——运动会正在闭幕,他肯定在操场上。但他侧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很职业商务的女士,林君站在一旁。
我瞄了一眼林君,他没理我。
我又瞄了一眼那位阿姨,她正看着我。
我揣测着她的身份,没说话,把检讨书放在老刘桌上就想溜。没走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叫我:“是……王悠同学?”
我转过身:“……啊。”
“我是林君的妈妈。”她从检讨书里抬起目光,向我自我介绍。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看向林君。这次他看着我了,仍是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又落到我新换的衣服上——一件红色的T恤,我说是巧合不知他信不信。
我说:“……阿姨您好。”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向我微笑:“有没有时间,阿姨想和你聊聊?”
我觉得她自带一股杀伐果决的商业女强人气息,声音都不自觉小了些:“您……您想聊什么……”
“你别紧张,”她笑了下,“听说今天林君打架是你把他俩拉开的?”
“……我当时在场……肯定是要拉架……”
“林君是不是和陈林有矛盾很久了?”
我看了眼林君,点点头。
“林君还和别的人有矛盾吗?”
我摇头:“没有吧……不过陈林真的很烦,我们年级很多人都很讨厌陈林。”
她不置可否,又问:“下午你家里有大人来吗?”
我又摇了摇头。
她说:“好的,没事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我一溜烟就跑了。?轻.?吻?恋?.芯?
其实刚刚我特别害怕她问我,是不是真的瞧不起她儿子。要是她这样问我,我就立刻跟她告状林君往我背后洒红墨水。
可我一紧张,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