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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轻轻碾碎了它,半晌露个清哑的笑:“那就罚小师父剥橙子给我吃吧。”
不等阿笙惊讶抬起眉毛,唇齿间都是甜美杏仁香气的公子已经侧过头凑近,淡色的唇微动,就把女郎葱白手指间的一瓣橙子卷走,黑发末梢在她光洁的手腕上一触即离。
阿笙的视线尽数被公子鸦青色的发丝所覆盖,只能感到一片温热的东西轻轻贴过自己的指尖,并不烫。
但是她内心却莫名其妙烧灼起来,连耳尖都熨着滚烧的热意。
崔珩晏垂眸,牙齿轻轻磨动了几下,抬眸看傻掉的阿笙:“好甜啊。”
阿笙从耳朵到脑袋都是一片混沌掺杂的轰隆声,她下意识问:“什么?”
“阿笙,好甜啊。”
然后她嗅到空气里原本的辛辣杜蘅香气,混合了一些其他的柔和甜香果味缓缓地飘散过来。
到底橙子是甜的,还是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屋的碎碎念时间】
阿余:瞅把你能的,还吃橙,以后果子皮都没个吃,啊呸!
☆、南羊是什么羊
近些日子里, 除去崔小公子崔珩晏回到了涿郡之外, 还有另外一家贵客到来。
那就是西南边, 陇西李氏的四老爷李垂文。
因着他受到朝中的高官举荐,又因为恰好原来担任单车刺史官职的范邨亡故,刚好有了一个空缺, 于是李垂文便替代他被擢拔为涿郡新一任的单车刺史,携自己的家眷前来任职。
同时, 因着李垂文祖籍不在此地, 这个职位不过是给原先白身的他一个接着回原县擢升官位的暂时跳板所用, 因此他只携了自己的妻来此暂住,七旬老母和龆龀子女都尚还留在陇西。
要说这件事简直让有些涿郡的士家望族愁眉不展。这倒不是因着别的, 而是李四公子李垂文原本的嫡妻,恰好正是清河崔氏被一朝下堂的崔姑母。
两家当时因着休弃的这桩事情,虽说不曾闹得多难看,可到底也不可能是毫无隔阂, 原本交好的两家早已经是楚河汉界、再无来往。
然而有的人心较比干多一窍, 早就算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说白了, 崔姑母到底只是被休弃的一个女眷, 而且现在崔氏早已式微,就连崔大老爷也是被左降去他处做官。
相反的, 现在陇西李氏在李垂文的如夫人娘家的提携下, 那可是繁荣昌盛、如日方升。
虽然这如夫人说到底不过是个滕妾,可她因着加官进禄的父亲被授以了个三品夫人的诰命,竟是比她丈夫李垂文的官级还要高, 明眼人谁不知晓这是她父亲在给她撑腰。
所以这如夫人除去不能有个正室的身份,在李家那也基本上是说一二的夫人待遇了,听闻在李家的长辈面前,可真是比那平庸无奇的李四老爷李垂文还要得脸。
因着这些原因,有些士族早早就备下了金帛珠玉等着送进李四老爷的官邸了。
原先还有些犹豫的士家,在听闻崔大夫人都悄悄备下了一份麟凤龟龙的陶艺品,来给李四老爷李垂文接风洗尘后,那更是闻声识雅意,也纷纷备下厚礼去李家上门拜访。
一时之间,这刚刚装饰一新的李府当真是门庭若市、客如云集,可谓是万头攒动,当真热闹非凡。
这些事情当然和崔姑母没什么关联,那些见风使舵的仆从们更是怠慢不少,若不是崔小公子狠狠贬斥了几人,或是送进偏远庄子或是直接发卖出去,那么崔姑母的日子可能就会过得更加难捱了。
可到底还是有公子璜在的。
不过除去这件恼人的事,阿笙的七月还是过得很神怡心旷的。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百叶的婚事。
许是因着上次阿锄的事情,百叶的父母听闻后是后怕极了,也不再督促着她早日成婚。
反正身为一个女婢,也不用像着那些大家小姐一样,及笄后就要开始担忧婚事,便是迟上个四五年也不会有人耻笑,因此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不仅如此,百叶最近很是奋发图强地在学文识字,尽管同房的阿笙总是不用《女范捷录》或《内训》,而是用话本子来教她生僻的字,可百叶依旧进步飞速,很快已经能连字成句了。
像这一天,百叶就拿着《公祭祁夫人文》来问阿笙:“这里面有一句话,说的是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等阿笙启唇给她解释,百叶先自行摇头晃脑地猜测起来:“阿笙,这上半句话的意思是不是男子要看重自己的德行,只要德行好便是值得嘉奖的。”
发现妍弱的女郎赞许地点点头后,百叶犹豫地皱皱眉,“这后半句话我倒是不太确定。”
阿笙眨眨眼,鼓励她:“百叶姐姐猜对了的话,我就奖励你一本珍藏已久的话本子。”
她不等百叶说什么,就自顾自开心道:“没错,就是那本讲述桦树精和黑猫妖怪相知相恋故事的话本子。我还专门它做了个绣着祥云图案的线装书套。这祥云可不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