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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小镇上少了许多,是以怀秀想点蚊香,刘老太拦住了。
两人望着桌上原封不动的一大盆白米粥,无声叹气。
以前小镇上的居民远远比不上这里,但一天的进项还是足够她们衣食无忧的。
谁知这般大的人流量,竟一个找粥喝得客人都没遇见。
失望归失望,生活还是得过。刘老太把那只肥鸡拿进杂物房绑住它的一只脚,装了一碗白粥。肥鸡一点也不挑剔,吃得很欢。半点也不像小黄。
想起那只送给潘叔的小黄狗,刘老太又生出归乡的心思。
屋子里点上了油灯。暗黄的灯光映出怀秀柔和的面庞。
刘老太扶着桌沿坐到她对面,教怀灵分线。
桌子上摆着针线筐,怀秀手指翻飞,手里的帕子上,四叶草翠绿的叶子栩栩如生,还待绣上短胖的根茎,抹布就能用了。
她忽然抬头,眼睛绕着屋子找了一圈,奇怪道:“奶奶,擦碗的毛巾怎么不见了?”
刘老太头也不抬:“早上被那富家少爷拿走了,我本想拿回来,谁知他折叠整齐,珍重地收进兜里,我便没好意思让他退给我。”
怀秀心里没来由的生出紧张感,脸上发烫,怕被刘老太看出端倪,她急忙低头,举着绣花针半天也没绣上那收尾的几针。
怀灵眼巴巴地盯着那团绿色,想等着姐姐完工就拿帕子去洗脸。
等了许久,她不耐烦地推开刘老太,抓住怀秀的手摇了摇。
心里的奇异感觉似乎就要破土而出,怀秀对上怀灵清澈的眼眸,急忙把那几针补上。
有风吹来,火苗跳动。
刘老太眼睛花了几下,把线团好。
“秀儿,你说这少爷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我怎么觉着他眼熟得紧。”
怀秀刚稳住的心神瞬间慌乱,最后一针没收好,白净的帕子上多了一根歪斜的绿色线条。
厅堂空旷,灯光便愈发显得昏暗。长时间聚焦的双眼酸疼干涩。
她抬起头,盯着房梁一根根数过:“奶奶,左右他是个与我们不相干的人,你生平帮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他既然说了是还人情,想来以后也再无往来。您揪着这个问题做什么,没的费神费脑。仔细明早又害偏头痛。”
“那个丫头看着不好相与,想来他这般家世样貌,即使还没娶妻,通房丫头也不会少。”
刘老太状似无意,抱着怀灵掀起帘子进了后院。
手里的帕子滑落到地上,怀秀耳根发烧,心里的妄念被刘老太一语道出,不但没有被压下,反而越发蔓延疯长。
她捡起帕子追上去:“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人无论如何再与我无关。”
“你心里有数就好。”
高门大户人家,哪里是她们这样的市井人家能够肖想的,门当户对的姻缘才能美满长久。
这道理夏广安也是懂的。
躺在柔软的床上,他烦躁地把手里的扇子扔到窗台。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满福手指从他顺滑的发间穿过。记忆中那种常年无法梳洗的粘腻瘙痒,她是不想再感受了。
她把夏广安的头发用发带绑住,犹豫再三,扑通一声直直跪下:“少爷,我想跟着你去西山。”
等今年夏天一过,她就十八岁了。整个夏府的丫鬟,要么是由自家定亲,要么就交由樱桃嬷嬷安排。
可她独身一人,过惯了舒服日子,便不愿意被指配给家丁,被人差遣一辈子。
夏广安等她这句话等了一夜。
自从昨天从怀秀家回来之后,他思来想去,自己这个宝园,自从奶娘走后,底下的人是越发没了敬畏之心。
是该清理整顿一下。
腹中饥饿,他不耐烦插手这些内宅琐事。
“你等一下自己报给嬷嬷,由她安排。”
明早就要动身,夏广安急着去跟夏老太太告别,再和樱桃嬷嬷对接家务,便不再理会满福的央求,跨步出了园子。
夏老太太歪在塌上,拿着个香蕉慢慢咬。
樱桃一边派人去请梅云和周子琪,一边拉着谢佩检查脸上的伤口。
“樱桃,等一下人到齐了,还是由你来说吧。我脑袋晕得很,说不来这些费神的话。”
“听您吩咐。”
饭厅里陈妈妈已经站了小半天。
她一边祈祷梅云没有偷偷溜去找夏仁,一边朝里间来回张望。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当初她还不如带着梅云拿上钱财另外过。
脑中来回滚过昨日樱桃说的几句话,她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自个儿是哪里露了马脚,被樱桃晓得了自己的打算。
偏偏梅云又不争气,一根筋地恨不能马上嫁给夏仁,从开始就矮人一头。
这自掉身价的事情一出,还那什么去跟人家提条件!
她越想越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