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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荷包还在,她解了那荷包,果见里面放着纸条,打开看又是一句夸她的诗,这回上面还标了名字。
宋辞青。
名字真好听,她没控住就弯了唇。
身后裴焕冷冰冰的看着她,嘴里若无其事的问道,“这猫常跑过来?”
沈初婳心下一紧,匆促将纸条并着荷包塞袖中,她故作镇静的对他微笑,“不常来的。”
裴焕扯唇乜着她,少顷道,“看你对它熟络的很,我还以为它经常跑过来偷食。”
沈初婳小步走到木施边拿下曳撒递给他穿,“只来过一两回。”
裴焕点过头,系好腰带转进了小间里。
沈初婳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摊手时手上一片汗湿。
用过早膳裴焕就走了,沈初婳在屋里枯坐了一小会,终是决定要给宋辞青写封信说清楚。
她也只写了一句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①。”
她没有明珠,这诗比喻的也不好,她对书生也没生情,只是有种遇到知音又不能和他见面的惋惜,她想不到比这句诗更贴切的,只能如此说。
她反复看了那句诗,确定不会再招人乱想,才把纸条放回了荷包里,她抚着花斑猫,道,“以后别过来了,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她把它放出去,旋即关上了窗。
她就在屋子里转圈圈,心底慌的无法平静。
裴焕是锦衣卫出身,锦衣卫常年和刑侦打交道,他们善掌刑罚,洞察人的神情心绪,她没做亏心事,但确实召来了人,如果不妥善把这件事掩藏下去,裴焕查出来她就等着被他一巴掌拍死。
现如今这也算了结,宋辞青看了诗必定会明白她的意思,他是读书人,读书人都好面子,她说的这么清楚,没道理他还会继续厚脸皮纠缠。
她突的叹息,那只猫生的好,可惜往后不能再见到了。
她拖着脚回房,平躺下来接着睡个回笼觉,只当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她的身旁会有裴焕,他近来对她温和了许多,她有感觉他在对她慢慢转变态度,只要她再努努力,他会顺她心来娶她的。
——
花斑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闻见一阵食物的香味,它循着气味爬过去,正见对面男人手里捏着一只鸡腿。
它喵叫了一声,凭着本能感觉到危险,又舍不得鸡腿,只在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裴焕放下鸡腿,朝后退了一步,花斑猫就谨慎的爬过来,在它要一口吃上鸡腿时,裴焕迅速伸手将它的粗脖子夹住,不顾它的挣扎一下猛扯下那个荷包。
荷包里果然有字条,他打开来看,长长一句话,字他认得七七八八,但总归是不解其意,他拎着猫朝外走。
这间宅子靠近邺都以北,从这里出发去楼骁的府邸大约有小半个时辰,裴焕过去的时候,楼骁正在府里陪他老爷子下棋,见着他来,当先抛弃老爷子规规矩矩给他敬礼,“大人,卑职今儿轮休,您不至于是过来抓卑职去上职的吧。”
裴焕脸色不太好,手上还提着只猫,瞧着仿佛随时会把猫给宰了,他把手里的字条摊开给楼骁看,道,“这话什么意思?”
楼骁拿过字条托着下巴瞅半天,拍手道,“大人,这是哪位深闺妇人写给你的啊?”
裴焕冷冷的盯着他。
楼骁怂的朝后退却,再不敢跟他嬉皮笑脸,老实道,“这诗写的是位已嫁人的妇人,遇上一个喜欢她的人,她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只能委婉的拒绝他,可是这拒绝却也是含糊的,说到底,她对那个人是有点心意的。”
这话一撂,他原想着裴焕能高兴,毕竟这算是一句表露情思的诗,说明那个女人对裴焕是有意思的。
岂知裴焕青黑着脸一脚踹到旁边的桃树上,震落了一堆雪。
楼骁瞧出他是动怒了,想着要不要劝上两句,虽说那妇人不愿和他有瓜葛,但也对他有些意思,没必要这般生气。
裴焕下颌紧绷,不等他再说话,旋身踏步快速出了楼府。
裴焕一路直奔回宅子,在入门时骤然停住脚,他听着宅子里女人的说笑声,只在一瞬就徒感无力。
他活了这般大,从知事起就清楚自己身份卑贱,他不能奢望荣华富贵,不能如常人般获得平安喜乐,他为了一口饭吃能跟狗去抢,为了往上爬甘愿给陛下当肉垫。
人分三六九等,他是下九流,即使如今他身担锦衣卫指挥使,人人都应和着他,其实他心底却清楚,他们只是畏惧他身后的皇权,他从前是一条谁都能踢一脚的狗,如今他是陛下的猎犬,他们怕被他咬,所以只能讨好他。
沈初婳也是。
世家出身,她比谁都懂笼络人心,她委身在他怀里,心底的不甘掩藏,只待有朝一日会觅得契机摆脱他,她本就是从云端跌落,他运气好被她挑中,这些时日都是他强求来的,他妄想能得到她的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跟他虚与委蛇,倾覆柔情只是想迷惑他,没有徐琰昌,还会有书生,没有书生也会有旁的人,她可以跟任何男人谈情说爱,唯独对他只存鄙夷。
她厌恶他。
他重新拿起那张纸看过,这句诗一共十四个字,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