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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婳浅浅弯腰,“妾身见过汪公公。”
    她声音很低,又有些哑,听着撩耳,汪泽看了看她眼周氤氲出的淡红,禁不住舔了舔舌头,嘴上倒是恭敬,“使不得使不得。”
    裴焕张手揽着她的腰朝里走。
    其余一众人都随在后面进了楼。
    入得厢房内各人都随意坐下,沈初婳坐在裴焕身侧,两只手乖乖搭在膝上,只等他折腾。
    这时他们对面一人出声道,“眼瞅着快年末了,今儿陛下还说元正的事,可我到现在连税款都没算清,回头又得从我这里拿钱,唉,一团糟。”
    另一人抬扇子往案桌上敲,“章丞,不是我说你瞅什么啊,好歹一个户部侍郎,连这点破事都办不成,像我们工部,邺都这边动荡不安,我们照样给苏州府修出了一条坝。”
    章丞唉一声,“好赖是我倒霉,早先这位置上坐的是徐大人,他为人你们也清楚,和谁都能说两句话,这倒好,底下人都跟他哥儿俩好,等他去了兵部,我上任那就没人愿意理我,光一个税款都要磨蹭半年,往先人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①,我这个侍郎当的,还得哄着底下那帮吃白饭的。”
    坐在他旁边的汪泽尖着嗓子笑道,“今儿是来找乐子的,章大人崩说丧气话。”
    他拍拍手,厢房门被打开,舞姬涌进来,朝着诸人见礼,旋即就起舞。
    沈初婳腻烦的很,再加上还烧着,她熬不住这些歌舞升平,便拽一下裴焕的衣袖道,“我想回去。”
    她眼睛飘忽,仿佛随时要昏倒。
    裴焕张手绕过她的膝下抱人坐到腿上,他散漫着声道,“这会难回去,不过你可以靠着我睡。”
    这厢房内只他带着女人,如今沈初婳还坐到他怀里,简直犹如掌中玩物,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揉捏。
    谁都瞧得出他把她当个玩意。
    沈初婳睡不着,她红着眼看他。
    裴焕咕一口酒,垂眸瞟她,“不准哭。”
    沈初婳转过头,将脸埋进他的大氅里。
    裴焕拉了拉大氅,将她半个身子遮住,座上窥探的视线就都收回。
    堂中舞停了,因着裴焕带头,那些舞姬才站住脚就被其他人拉过去调笑,只剩一人还站在其中。
    汪泽扑哧声笑出,指着那女子道,“怎个个儿都有了,把你给落下。”
    他这一声出,裴焕眼睛也望了过去,正见那女人羞红着脸,期期艾艾地朝他看。
    汪泽嘬一口酒,细长得吊梢眼眯成一条缝,他托着腮道,“裴大人,这姑娘可是我辛辛苦苦叫人从扬州府那边接来的,一心就为着您,您瞧着如何?”
    扬州出瘦马,多是从苦人家买的女童从小调/教,教的是琴棋书画,歌舞玩乐,明面儿上看着是个小姐像,内里什么门路都懂,就是为取悦主子准备的。
    真正的小姐就在裴焕的怀里,他早知道是什么样,这么个赝品怎么看都艳俗的很,明明是风骚入骨,还要装出一副矜持像,他看了不得味,抻手入怀里将沈初婳的脸挑起来,他拨开一点面纱,那檀口露出,有些微颤动,招人怜的紧。
    他将目光挪到沈初婳的眼眸,憋屈隐在其中,他微一笑,低头覆了上去。
    沈初婳张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她细微喘气道,“你,你敢。”
    裴焕黑着脸,“再吵,你只能见到丫鬟的尸体。”
    沈初婳身体一凛,不过一瞬就僵成木头,她看明白了,裴焕要将她压死,他把所有的把柄都捏在手里,为的就是要把她囚在手中任意亵玩,如果她服软了,那就真的只能是他的外室,她父亲的那些妾室个个都温柔小意,每日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唯一的盼头就是希望她父亲能路过院子进来坐一坐。
    一个女人的可悲之处就是成了男人的附庸,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取悦男人,从没想过自己的喜好,这就不算是个人。
    她当下为裴焕桎梏,倒不会自恋的认为裴焕爱着她,裴焕少年受辱,一朝发达自然会想着报复,只要她乖顺了,依恋他了,主动权才真的被他掌控,她就等着被抛弃吧。
    她的眉头簇出难受,含糊着话骂他,“下作。”
    汪泽咽了咽口水,待要说话,房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他着一身绛紫襕衫,外罩狐裘,称的眉目俊挺,那嘴边还带着笑,直瞥见东边案座上的两人,瞬时怔住。
    汪泽啧声,“这不是徐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初婳乍听这一声还微懵,等反应过来气的想骂人,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跟前丢失颜面。
    可惜裴焕回错了意,恶狠狠道,“你父亲大概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诏狱。”
    沈初婳立刻安静下来,她细细嗯出声,“他盯着我。”
    裴焕审视着她,少顷还是把她拨到身后,顺便把大氅给她披上。
    沈初婳只空了一双秋水眸低低看,像是老僧入定。
    裴焕抿了口酒,朝徐琰昌抬首淡笑,“徐公子也是过来参宴?”
    徐琰昌朝他微微拱手,“下官有件事想找裴大人。”
    裴焕夹了口菜,“只要是本官能帮的上忙的,一定为公子尽力。”
    徐琰昌微侧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