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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目光相对,瞬间多了几分暧昧之色。
和晨起那身寝衣不同,晚间许是贪凉,月容穿的极为轻薄。
豆粉色窄身轻绸外衫下,抹胸绣的是芙蓉盛开。青山卧雪,雪肌白肤,一碗凉茶降下去的燥火,复又蒸腾起来。
月容刚要说话,便见顾知山龙行虎步,瞬间逼近自己。
惊慌抬头,月容暗自后悔,她就不该让徐妈妈出去,留下二人,这才多久,他便凑的这般近,若是动手动脚,她半点儿别的法子也没有。
原想避开,只念着方才床榻上,她也辗转反侧难眠,月容捏紧手心,闭眼催眠自己,比起她那不靠谱的夫君黄忠义,顾知山他是值得信任的,你要放松。
步伐在一步距离时停下,羊角灯光明柔和,月容半晌也未察觉男人亲昵举动,疑惑睁眼,入目是男人黑亮眸子,紧盯自己。
目光带着关切,他,敏锐察觉到了自己的惊慌和抗拒。
月容一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干涩唇瓣微抖两下,也没能凝结成一句话,
“我...”
“我去了青州一趟,找到了这个。”
顾知山不等她说完,开口简单交代这些日子去向,其中波折辛劳一句不提。他晨起睡前答应给她的,此刻物归原主也不迟。
随即伸手,宽厚掌心之上,拇指大小的纽印小巧精致,是文人墨客惯用的象牙制成。
浑身皆是使用过的痕迹,边缘发黄,略有风化痕迹,历经多年,依稀能看清钮印外雕刻的青竹庭院。
月容不敢置信的低头,颤抖捏起钮印,翻转纽印,底部红泥痕迹残存,柳道南印,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这是父亲的印章。月容眼眶瞬间通红。握住钮印的手掌微微颤抖,终究是忍不住,嗓音嘶哑,问向顾知山,
“侯爷,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当年鞑子犯边,青州知州衙门被翻检过无数次。她书法独步一绝的父亲,一生心血所在的藏书阁,一夜间烧的干干净净。
半尺手书也没有留下,母亲那么爱娇爱美,绫罗绸缎也皆在六年前烟消云散。
如今见到这方父亲生前常用的纽印,月容只觉得似是回到青州。知府后院,母亲捻针绣花,监督她在一侧提笔写字,父亲笑意盈盈看着母女,一边回身去审批公文。
怎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明明是三口之家。
月容终究是按耐不住悲伤,眼泪无声落下,泪眼模糊凝视纽印,不死心追问出声,
“侯爷,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当年二叔在青州府衙,什么东西也未寻见。怎么过了这么些年,反倒是有父亲的印章出现。
“张大翻修了知州府衙,书房原址发现了这个。除了这些,还有你父亲当年手书,等抄写完毕,一并给你送来。”
顾知山见她眼眶泛红,手掌往复捏紧两回,克制不去触碰佳人。
可她,这柳氏,佳人泪湿睫毛,面容凄凄,格外让人心生怜惜。
尤其是他胸腔肺腑,强烈的冲动,迫使他上前,擦去佳人眼底微涩眼泪,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
“往后有我。”
月容顿时似是被惊住了。水眸眨了两下,才算是反应过来,往后有他??
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一个一等侯爵,手握重兵,威武赫赫,一个是有夫之妇,父母双亡,又有黄家那么一摊子事情缠身,只求保全性命便罢。
至于和男人在一起,月容是从未想过,更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扭头,月容拿帕子擦去残存眼泪,整理情绪。总算是想起,男人千里迢迢送这纽印来,她还未向男人道谢。
眼眶仍带泪意,唇角勾起,模样妩媚动人,月容敛衽一礼,郑重其事,
“多谢侯爷送来父亲旧物,来世自当衔草结环相报!”
鬼要她的衔草结环!
顾知山抱着锦被踢开韩有梁营帐,总算是明白事情哪里不对。
他明明夜探佳人房间,送上千里迢迢携带的柳道南印章,可不是让佳人衔草结环。
他原本设想,那柳氏感激之下,自荐枕席,二人耳鬓厮磨也是人间一大乐事。怎么到头来,他小心翼翼服侍柳氏在里间躺下,甚至,甚至等她安睡后才回到营帐。
明明,一肚子盘算,没有一件得逞,他竟然觉得挺开心?
意识到这个,顾知山推醒地上睡的死沉韩有梁,“你说,什么样的人,你看她哭,想把这天下都捧给她?”
韩有梁一激灵,顿时爬起,“天下,侯爷,你决定反了?!”
“我就说这京城实在憋屈!那小皇帝不信任你也就罢了,张黄两个太傅到处挖坑,还有太后,太后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任由儿子疏远舅舅,她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义愤填膺,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样。
得,你问他这个不开窍得人做甚。顾知山一拉毛毯薄被,隔绝心底万千念头,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