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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打满算也才来了才半年,月容自然也摸不准这位亲戚的脾气秉性。
桃腮润红,细白小手向下,月容伸手抚摸小腹,一片平坦无余。干净清爽,明显是已经打理干净。
进了六月,先是张罗出嫁,又有了新婚之夜的变故。更别说回门之后徐婆子留在儿子身边,蒹葭初来,自然不知她信期。
她只以为夫妻相处便会有孕,完全是忘了月信这回事。
百般滋味汇集,月容垂眸去看被褥上青竹纹绣,风骨峭峻,竹叶迎风摆动,自称一派。
抬眼去瞧,内间狭窄昏暗,云纹架子床外,别无其他摆设。青石屏风隔开里外两间,隐隐见烛光昏暗,男人俯首桌几前,持笔写着什么。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月容坐起身,唇间微微苦涩,下腹疼痛难忍的感觉消失不见,桌案前,一汝窑花苞碗,药渣残存。
衣裳也不是她睡前所穿,倒是不知什么布料,软凉舒适,滑绸一样贴身宛如无物。
后知后觉,满屋沉香扑鼻,混合男性荷尔蒙气息,月容总算是反应过来,她在男人寝屋。
“太医说,你不能受寒。”
顾知山放下黄大密信,余光瞥见月容半坐在床榻上,也不披衣盖被,细弱肩头莹白露于室内,开口提醒她。
“屋子里闷的难受…”
月容惊了一下,捏紧被褥上青竹纹绣,浑身不自在。
满打满算起来,这是她第三次和男人单独接触。第一次新婚之夜混乱不堪回首,第二次,马车里她酒醉怒而诱惑男人。
第三次,也就是今日,气虚昏倒又被男人留宿,月容一颗心紧绷,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那种事情,做错一次也就罢了,若再来个二次三次,她可真就是臭名昭著的荡.妇。
盯着外间磊落身影,月容咬唇,犹犹豫豫,“我,想要回去。”
明日说好了,要和大伯母一起,去八角琉璃殿烧香。若她不在,岂不是平白无故生波澜。
顾知山状似混不在意,提笔回了黄大密信,抬头撇了月容一眼,隔着屏风,只见她垂眸局促,淡声道,
“等会儿柳二来接你,你不必担心。”
男音寡淡陈述事实,倒是让月容瞬间放松下来。自欺欺人,不在他这里就好,至少黄大太太问起来,她也有个交代。
气氛又僵持起来,男人倒是浑不在意,低首埋身公事。月容不敢再开口扰他,只把屋子里打量了来回,终于觉得这床角褥子有些不对。
青蓝色帷帐下,总有一块儿莫名的凸.起,和周围极其不相衬。是丫头婆子偷懒,没理好被褥?
月容抬头,冷峻侯爷仍旧处理公务,撇都没有撇里间一眼。探手过去,摩挲抠出个对折的本子。
打开,上书三个大字,千金方,旁另外几行小楷,千金妇科片。
书籍泛黄,纸叶薄脆,明显是常常翻读。月容再次抬头偷看外间,嗯,男人没发现。
按耐不住好奇,小心翼翼打开,抬首第一页,“自古阴.阳.交.合,乃人.伦.至理…”
轰的一下,从脸颊红到耳垂。月容慌忙合上,胸揣小鹿,几乎要跳出胸口。咬牙暗怪男人,把这等子书放在枕侧做什么,难不成,他每晚都要拿来看不成?
手忙脚乱,就要塞回去。
“正好你拿回去看看,里面药理颇多,也适合你。”
顾知山察觉里间悉悉索索举动,加快处理政事。走到屏风一侧,便见窈窕身影手拿千金药方,小脸晕红,艳丽逼人。
合欢香不知有没有余毒,有妇科金方在她身边,他也安心。
月容哪里敢要,忙不迭撒开手,扔到床角,“我才不要看这个…,你,实在是不正经!”
顾知山挑眉,他不正经?
温香软玉在榻,他可曾不规矩过一分?
倒是这柳氏,一身轻薄寝衣,就在自己面前乱晃,真以为他是柳下惠投胎不成?
月过柳梢头,更夫打过三更鼓。再过两个时辰,天色便要大亮。
夜深人静,内间气氛暧昧。男人虽站在屏风外侧,长身玉立,利眸紧紧攥住床上佳人。
月容扔在床角的书页随意打开,露出个佛母坐莲的图案。
线条清晰明了,人物优美,极具美感。那是西域穿回来的欢喜佛样式,母亲陪嫁的避火图里,有这样的姿态。
月容躲避视线,面红耳赤看个正着,手忙脚乱,把被褥扔上去盖上,知道看不见那本书,才觉好了些。
恼羞成怒,羞.臊抬头去找罪魁祸首,却见男人劲装站在屏风一侧,眉深目阔,唇角紧抿,毫无笑意。
一双黑眸如刀,凝在她面上,深沉难测。
月容狠狠打了个寒蝉,只觉自己似是被盯上的猎物,浑身散发想要逃跑的冲动。
一步,两步,男人迈步往床榻而来。
胸如擂鼓,月容失措低首。男人压迫气息十足,混合空气中沉香,逼的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