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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紧,他知道通道和洞庭只见有一道石门,石门一旦落下,从外无法开启,原本计划就是让他带领工兵破开石门的。
但现在,元皓的工兵都把性命丢在了流风谷,他正在掂量怎么把石门弄开时,身后的人一阵惊呼。
元皓耸然一惊,回头骂道:“叫什么!”
“殿、殿下,你看!”
元皓顺着那些人手指的方向,举着火折子往深处一瞧,但见那道石门上竟满是血迹。
那血迹一道道,形状似指、似掌,居然是人生生用指甲、用手指抓出来的,可见有人拼了命都想打开石门。
十指连心,锥心之痛,是有多么强的期盼、多么深的绝望,才让人甘愿飞蛾扑火,明知愚公移山不可为,还是执着地抓挠石门,只希望能有一丝机会能把它打开。
外面那么多的狼狈和萧条都比不上看到这扇血门来的震撼人心。
元皓怔在原地,呼吸不自然地变得急促,他似乎能与那妄图以卵击石的人共情,在自己都无法存活的情况下,在自己都即将窒息而死的情况下,那人仍旧不放弃,想要救出门后的人。
元皓的手有些颤抖,他将火光往下,往下,再往下,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般意志,怕是景国最勇敢的勇士都没办法做到吧。
就在亮光缓缓往下的时候,元皓照见了一片女子衣裙,他手腕一甩,火光條地映照出一张熟悉的脸。
角落里,阿桃顺着石门瘫软在地,双手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放在身前,十个指头的指甲全部翻起,血肉模糊。
元皓手中的火折子无声掉落,他几步冲上去把阿桃抱起来,双臂将其紧紧嵌住,可探向她鼻息的时候,他却紧张地发抖,直至触摸到一点微弱的呼吸,元皓堵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不知谁说了句,“看来燕侯定是没命出来了。”
都传景帝将赐燕珩侯爵,故而已经有人私底下称呼为燕侯了。
元皓当然知道阿桃搞成这幅活不活、死不死的样子是为了谁。
正因为知道,他才忍不住搂着阿桃晕厥的身子骂。
骂她废物、没用,骂她心眼偏到天上去了,骂她肯定知道燕珩心怀不轨,居然还能死心塌地。
就算再骂,元皓也没舍得把人松开,亲手抱着阿桃匆匆钻出问天洞,将人放在软轿上抬下山的时候,元皓还忍不住驻足看了好几眼,直至属下小声提醒,元皓才转头再次钻进洞去,开路破门。
在阿桃昏迷沉睡的许多天里,元皓那边已经完成了登基大典,他成年的兄弟都在鹫峰死去,剩下都乳臭未干,景国皇帝之位自然落到了元皓的手里。
这是元皓想要的结果,但代价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至于鹫峰皇陵的内乱,知情人全都随着问天洞府的塌陷而埋葬,活着的人有的以为这是天谴,有的认为误将反叛的罪名扣在完颜泰身上。
对此,对真相心知肚明的元皓有苦不能言,毕竟这次叛乱本就是自己与完颜泰、燕珩设计的,他若提出异议,引得族中长老彻查,那他屁股下的皇位也坐不稳了。
再者,如果真要讨伐燕珩,向夏国发难,按照目前景国内忧外患的境况,元皓实在筹措不起兵力。
所以,即便再有怨气,元皓只得顺水推舟,荒唐地将皇陵爆炸的事归为天灾地动。
这样一来,既安慰了完颜泰蠢蠢欲动的旧部,也给各方一个交代。
此时,在东都的辛吉早就按照计划,连夜修密信临安,恳求萧阳把握住这个机会,在谈判桌上施压,即便是要和谈,也要将划线而治的那根线尽力往北挪动。
而这一切都在燕珩的设想中,他已经预料到,皇陵刺杀不光要对付景帝等人,更是让景国朝局动乱,让景国陷入自顾不暇的局面,要最大限度地为临安朝廷在和谈中增加砝码,为了让更多州县的百姓能回归故国统治,不必为人奴役,不必背井离乡。
终于,在当年六月初一,在颍川两国终于定下合约,以散关、淮水一线为界,两国正式划线而治,此线以北的原夏国官员、百姓可以南迁,不再受限制。
元皓拿到邸报,长长舒了一口气,夏、景两国长达五年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自己终于有精力全力应对国内的朝局,虽然很难,但暂定了外患,好在没了后顾之忧,今夜总算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可他真的能睡得着吗?
元皓褪下朝服,来到清凉殿的一处偏殿。一扇门虚掩着,元皓伸手推开那扇门,只见一个消瘦纤薄的背影坐在石凳上。
在一大片紫罗兰花下,她穿着单薄的淡紫色衣裙,几乎要与花丛融为一体。
“阿桃…”元皓唤了一声。
那背影微微侧身,在披散的青丝下露出白皙到透明的侧脸,她起身无声地向元皓地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往屋里面走。
元皓已经习惯了,两个月了,阿桃从皇陵死里逃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