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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看到。”
    亓官却摇头,“不收。”
    玄微有些微讶然:“……为何?”这些天来,亓官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无论他说什么都乖乖听从,这还是第一次表露拒绝的意思。
    亓官目光澄澈,道:“给老左。”玄微叮嘱了几回后,他渐渐有些明白,藤拿出来的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杂物”,不过他也不明白哪些是宝物,所以颇为纠结,好在玄微回来与他讲了一通来历用途,他虽然一个都没记住,不过这一堆都是宝物是没错的。
    玄微闻言,神色微动,他瞧着亓官:“老左是谁?”
    亓官有些奇怪,师父不是见过老左吗?他困惑地:“老左……就是老左啊。”
    玄微瞧了他一会儿,终于道:“老左是凡人。”亓官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玄微的目光已经转向榻上的那一堆,淡淡地道:“这些,都是修士眼里的宝物,凡人得到它们,就如小儿怀金过闹市,只会招来祸患。”
    亓官愣了一下,“啊”了一声,神情有些无措。他低头看了看这一堆宝物,声音不由自主低落下来:“那、那都不能给吗?”
    玄微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淡声道:“仙家宝物,凡人消受不起。”
    亓官呆了一会儿,把那一堆朝玄微推了推,闷声道:“给师父。”
    玄微却瞧都不瞧一眼,只道:“自己收着。”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师父去哪里?”亓官将那一堆扫进须弥芥中,从榻上跳下来追上去。
    玄微脚步一顿,接着就感觉到后背被一个不轻的分量撞了一下,而后,亓官从他身后绕出来,白皙的额头红了一小块。他扫了一眼,旋即移开视线,“你不是要去找老左么,跟着我作甚?”
    亓官拉住他的袖角,眼巴巴地。玄微拂袖将他震开,道:“你自去,不要跟来。”
    亓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神情有些困惑,师父是不高兴了么?
    ——
    亓官驾着剑光下了迎象台,想要回返凝翠山。只是他不熟路途,只凭着一点模糊的方向往前驰骋,过了不多久,不仅没看到眼熟的景物,反而撞上了一片白茫茫的云海。
    剑光停下来,亓官转头四顾,正要换个方向,那片厚重的云海却翻腾着,以极快的速度卷涌过来,霎时间将他吞没。
    眼前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白茫茫一片。亓官辩了辩方向,驾着剑光往回冲。但是,他闷头冲了一盏茶功夫,眼前竟还是厚重得拨不开的云雾。
    ……噫?难道他弄错了方向?
    亓官调转了方向,继续往前疾驰,只是不管他往哪个方向冲,那白茫茫的浓雾始终将他包裹在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官忽然停下来。云海里有动静。
    他执剑立在云海中,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手中的不吃素剑吞吐着剑芒。陡然,一道巨大的身影翻腾而出,从他的脚下出现。亓官心念一动,不吃素剑顿时剑芒暴涨,迅疾地往下一斩!
    那一道巨大的身影瞬间撤开十几丈,扁平而丑陋的脑袋忽悠一下猛地一蹿,直奔亓官而来。
    亓官刚要斩出的剑忽而犹豫了一些,停了下来。这个大家伙他认得,就是当初驮着他们进入流华宗的护山法兽——云虺。他这一停,云虺的大脑袋就刚好出现在他脚下,将他驼了起来。
    亓官就知道它是要带自己出去了。
    他收了剑,盘腿坐在云虺的头顶,眼前厚重的云雾飞快地自身旁掠过。不过一会儿,那一片白茫茫中就显出了一丝翠色,随后云虺巨大的身躯就带着亓官冲出了云海。
    云虺将他送下去,长长的身体一个摆尾,就要重新腾入云海中。
    “等一等。”亓官叫了一声。
    云虺转过头来,巨大却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冷光,看起来着实十分凶恶。亓官却不怕它,他从须弥芥里摸出来一把紫心竹实,用灵力将之送到云虺面前。
    云虺困惑地歪了一下头。亓官仰头望着它,将紫心竹实又往它面前送了一些,“给你。”
    云虺的眼睛注视着亓官,过了一会儿,它张口将那一把紫心竹实吞了进去,巨大的脑袋冲着亓官点了点,便转头没入了云海。
    正文 第24章 深藏不露
    24、
    亓官驾着剑光到达凝翠山时,已近午时。他绕了一圈,循着袅袅炊烟才寻到当初师父给老左他们安置的房舍。
    老左正在院里劈柴。
    他的腿虽然断了,但当初做城卫时练出来的警觉却并没有消失,听到身后有一点风声,立刻拎着刀转过头来,接着就看到一团剑光散去,显现出中间的布衣少年身影。
    老左一喜:“七官儿?”
    亓官回来,左家嫂子也高兴得了不得,本来已经做好了饭,又张罗着烧水杀鸡,还把阿深前几天进山里猎的野物料理出来,整治了一桌香喷喷的菜。
    亓官吃得头也不抬。迎象台也有膳堂,不过厨子的手艺却及不上左家嫂子,哪怕吃的都是精心豢养的灵兽肉,加起来也没有这一顿有滋味。
    看他吃得香甜,左家人都止不住地满脸是笑,不等他碗里空一点,立刻就有筷子给他添上新的:
    “七官儿,吃这个,这个腿子香!”
    “七官儿,这鸡汤可鲜,赶紧趁热喝。”
    “七官儿……”
    待吃饱喝足,亓官抱着肚子,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消食。阿深也拖来一把椅子坐在廊檐下,就手拿起边上的一段木头,三下两下劈削出个大概的形状来,又换了刀,木屑顺着他用力的指尖不时地掉落下来。
    亓官看着木头在他手底下逐渐成形,不由得好奇地直起身体。阿深雕刻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一翘,带出一缕笑意:“给你刻个狼,好不好?”
    亓官眼睛霍然一亮:“好!”
    “你一回来,阿深就手痒了。”老左拄着拐走过来,看了看阿深手里刻的物件,搬着伤腿吃力地在亓官身边坐下,仔细瞧了瞧他,问:“山上好么?”
    亓官点头。
    老左又问:“可有受欺负?”阿深刀尖一顿,也抬起眼来。
    亓官摇头,想了想:“有师父。”
    阿深听了也没有说话,只低下头去,继续刻他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