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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身形。他倚在迎枕上,一条腿曲着,搭着手腕,姿态很是随意。
    “伤还没好呢,往哪跑?”
    姜善失笑,“我就是说一句,不是真要出宫。”
    端献慢悠悠的落下棋子,“既如此,也用不着他。你如今伤着,身边伺候的不能用新人,还是叫碧玉伺候吧。若你觉得不方便,我把丰兴也留给你。”
    “罢了,”姜善道:“我只在宫里待着,能用几个人伺候呢,碧玉一个就够了。”
    他转头看向碧玉,“把火青带下去吧,这段日子叫他跟着众人一道做些寻常洒扫的活儿。”
    “是。”
    火青只得起身,跟在碧玉身后走出去了。
    端献去看姜善,道:“我有件东西给你,你来瞧。”
    丰兴即刻端着锦匣过来,姜善看去,只见一头白玉的小狸奴,浑身洁白如雪,紫鼻金睛,眼中闪闪地放出光彩。
    “好漂亮。”姜善伸手拿出来,仔细抚摸。
    “它这眼珠,是用猫儿眼镶成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按着时辰忽大忽小,倏尖倏圆,同真的猫眼睛一样。”端献道:“现下瞧不出来,明日你看就知道了。”
    姜善拿起来把玩,越看越爱,几乎爱不释手。
    端献看着姜善喜欢,却也知道姜善只爱这一会儿罢了。一个摆件到底不能同真的猫儿一样,看多了总归还是没趣。只是可惜端献不耐宠物毛发,不然倒是可以给姜善弄一只真的狸奴来。
    前朝如何的风起云涌姜善全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消息也传不进内宫里来。姜善一闲下来,连针线活儿都拾起来了。慕容浥笑他说跟真的后妃似的。
    一日姜善午睡起来,忽听得殿外有些哭声。他心里惊奇,也没叫人,扶着桌椅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看,是火青躲在南窗下抹泪。
    “你哭什么?”姜善问道。
    火青吓了一跳,回身见是姜善忙跪下行礼,口称恕罪。
    姜善摆摆手,又问道:“你哭什么?”
    火青抬头看了姜善一眼,只不说话。
    姜善倚在窗口,道:“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可是有人欺负你?”
    火青摇摇头,他抬起头看姜善,鼓足勇气张口说话,一开口却又带了些哭腔,“厂公不想让火青跟在身边伺候,是不是因为火青哪里做的不好?”
    姜善一愣,火青又道:“若是火青哪里做的不好,厂公打也行骂也行,就是别叫火青回去。厂公是头一个对火青好的人,火青想跟着厂公。”
    不等姜善回话,火青便在地上跪着磕头,“求厂公成全。”
    姜善唬了一跳,火青磕头是实实在在的磕,一头磕在青石砖地上,额头就留个青印子。
    “罢了罢了,”姜善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明儿叫你进来伺候就是了。”
    火青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才破涕为笑,连连磕头道:“谢厂公成全,谢厂公成全。”
    姜善被他弄得苦笑不得,道:“这会子就别磕了,进来扶我一把。”
    火青很响亮的应了一声,一溜烟儿跑进殿内扶起姜善。
    晚间端献在前头耽误了,传话回来叫姜善先用膳,不必等他了。
    姜善便自己用了膳,过后在榻上坐着,一边吃果子一边听火青说话。
    火青在讲他的一些旧事和他在宫中的一些见闻,他口齿伶俐,说到趣处,一圈人都笑起来。
    姜善赏了一碟点心给火青,火青一边谢恩一边接了,回头却总是看着门口,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
    姜善问道:“怎么了?”
    火青眼里都是担忧,“白日里陛下说不许奴才跟着厂公伺候,过会儿陛下回来见了奴才,会不会生气啊?”
    姜善笑道:“你想的忒多了,陛下哪会计较这些。”
    火青犹不放心,“若是陛下回来了,不叫我在厂公身边伺候了怎么办?不然奴才躲一躲吧。”
    姜善却是被逗笑了,对着碧玉道:“这孩子年岁不大,心思还不少。”他又看着火青,“我既叫你留了下来,旁的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就是了。”
    火青得了姜善的承若,放下心来,又说起话逗姜善笑。
    端献回来的时候便见火青挨着姜善坐在脚踏上,姜善笑的眉眼弯弯。
    他走进内室,火青一见他,便瑟缩了一瞬。
    姜善没注意,只是冲着端献道:“是不是前头出了什么事?”
    端献走到他身边,道:“梁格查出了在京中里应外合刺杀你的人,方才在处理这件事。”
    若是这件事,姜善倒不怎么有兴趣了,得罪的人就那么些,谁下死手姜善都不意外。
    端献去换了一身常服,在长榻另一边坐了下来。他取过几上的炉瓶三事,往香炉里加香粉。
    “不是说了不叫新人伺候的吗?怎么又把这个人叫到跟前了。”
    姜善看了一眼畏缩的火青,道:“叫他到跟前说说话,平日里倒也没有多少要他伺候的地方。”姜善看向端献,有些奇怪了,“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怎么会?”端献奇怪的看了眼姜善,“我与他素不相识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姜善一想也对,端献统共说了几句话,也没有明显的喜恶。
    端献却不罢休了,他看着姜善,“难不成你觉得我在针对他吗?”
    姜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端献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脾气坏到看谁都不顺眼。”
    姜善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
    端献又看了他一眼,“我还不至于连人说错了一句话都要生气。”
    端献这么不依不饶,显见的是生气了。这会子姜善说什么都不好使,要换到平时,他倒是可以歪缠着讨个饶,但现在四下里站着这么多人,姜善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手从木几下绕过去,拉住端献的一根手指。端献不为所动,姜善握着端献的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算是讨饶。
    端献本也就是想让姜善哄着自己,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接着演了。
    过了一会儿,姜善说想看一本游记,端献起身去给他寻。姜善喜欢听人念书,但是身边的人里又没几个识字的,只能等端献闲了念给他听。
    趁着端献去寻书的空,火青小心翼翼的问姜善,“大人,您跟陛下是不是因为奴才吵架了?”
    “拌两句嘴算什么吵架。”姜善摆摆手。
    火青仍旧忧心忡忡,“要不奴才还是退下吧,若是为着奴才叫陛下和厂公不和,奴才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姜善才想说话,那边端献已经找了书回来了。姜善便只给了火青一个安心的眼神。
    端献重新坐回来,翻开书给他念。
    姜善探身去挪雪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