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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邙天喉咙里发出古怪吼叫,语气竟是自虐的欢愉:“为了弄死我竟不惜自爆仙灵,闻不凡一定想不到与他朝夕相处的小殿下是这样丧心病····啊!”
    “小九,停下!”
    尧白利落地又在邙天肩上掏出一排窟窿,血花溅上羽翎,顷刻便吞噬进血肉里。尧白意外觉得自己似乎很享受鲜血的甘甜,正品味着,耳畔传来他三哥的声音。
    黄黎看样子是急疯了,不管不顾先一尾巴扫过来。尧白顾头不顾腚,只晓得跟邙天较劲,忘记躲他哥这一尾巴。登时被劲风推出老远。
    待他蒙头转向站起来,就见邙天被一圈佛光挟裹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尧白面无表情看着闻不凡和邙天消失的方向,危险地眯了眯眼。
    这时候有人从背后拉他,尧白还没看清是谁,就听到青岫热锅蹦豆子似的在耳边喊:“小九你是不是疯了,刚刚你差点炸掉自己知不知道。吓死我了,我都以为自己要被烤熟了。”他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猛地拔高了声音:“还想跑,做他的春秋白日梦!”
    这时候黄黎等人也围了过来,见尧白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
    黄黎深深看了弟弟一眼,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而一旁愤愤德的青岫撸着袖子就要去追。
    尧白烦躁道:“行了,你们七个追着打人家两个,丢不丢人。”说完也不管他四哥一脸欲言又止的委屈样,面无表情从众人中间扒开一条路,头也不回走了。
    黄黎叹了口气,“算了,由他吧。”
    ——
    喜宴没有耽搁。只是气氛有些悄无声息间变得有些不同。有人注意到闻不凡并未出现在席上,一时间各种猜测都有。
    尧白若无其事坐在宴席上吃吃喝喝,偶尔抬头便会撞见无数探寻的目光。他吃得嘴角油滋滋,一双眼睛只盯着桌子上好菜好肉,腮帮子嚼得一鼓一鼓,看着无害又无辜。
    众人更加惊恐了。
    他喝尽碗盏里的酒又递过去让花问柳给他添。
    花问柳很头疼,一边认命地给他倒酒,一边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下回要自爆记得打个招呼,你这稀碎的仙灵可是我花费好多灵宝救回来的,稍微尊重一下我的付出行不行。”
    尧白漫不经心说:“不过吓唬他而已。”
    花问柳冷笑,“你这哪是吓唬他,分明是在吓唬你哥哥姐姐。幸好桑宿被烙阗拦在殿上不知道。不然好好的大婚喜庆日子,要生生被你搅和了。”
    “话说回来。”花问柳凑近了些,用只能两人听到得声音说:“你对邙天这么绝,闻不凡应该是后怕的。往后见着你必然绕着道走,不会再生任何瓜葛。”
    尧白吐出一截鸡骨头,又凉凉吐出几个字:“他想得美。”
    花问柳叹了口气,前几月尧白死了半截似的不言不语,每日就安静地站,安静地坐,那时候自己心惊胆战,生怕哪天进门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只死鸟。如今刚活过来就开始往死里折腾,自己还是免不了心惊胆战。
    他静默一会,琢磨着尧白的话,侧头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尧白侧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嚼着肉,漫不经心地道:“不死不休的意思。”
    ——
    婚宴大摆七日。七日后,尧白和花问柳结伴离开鬼域。
    花问柳不打算回家,因为尧白在他的地盘养伤的缘故,他被迫在山里待了好几月,早就憋闷坏了。他自己一个人散漫惯了,习惯独自在外飘着。
    想到尧白似乎没有去处,便试探着道:“要不你回我家去,那地方无趣是无趣,好歹是个容身处。”
    尧白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不用管我,你走吧。”
    桑宿此前反复嘱托他留心看着尧白,自然不可以转身就丢下他,花问柳追上前去,“你想去哪里,我先送你去。”
    尧白看了一眼他,“你很闲吗?”
    花问柳点头,“目前是的。”
    尧白:“····”
    “你不会要去找闻不凡吧?”花问柳试探地开口。
    见他并没有马上否认,花问柳知道自己十有八九猜对了。他有些狂躁,“你俩的孽缘就要快刀斩乱麻,这样纠缠没有好下场。”
    “闻不凡眼里心里就只有他的佛门大道,压根装不下别的。”花问柳说:“你别看他那么护着那只怨灵,不过是佛心在他身上的缘故。佛修所谓的大仁大爱与无情无爱仅一线之隔,你要是执迷不悟……”
    尧白忽然想起苍山湖边光秃秃的姻契石,开口打断道:“我无意同他纠缠。”
    五百年的神途时光没有教会他大度,欺骗他记得,背叛他记得,疼痛他也记得。这些印刻在骨头里的记忆并不会因为时间慢慢消弭,反而在他骨缝里生长,滋养出一口不吐不快的怨气,痒入骨髓,痛入血肉。
    “闻不凡和他养的那只怨灵,”尧白平静地道:“我总得弄死一个。”
    正文 是我终世大憾
    梵境边上的蕙堇梅常开不败,风过落痕,犹如给大地披上一层蓝紫色轻纱。
    天际间一抹雪青色影子在旷野晃荡,像是离群孤鸟。
    尧白走过花路,在莲花结界外停住脚步。上回他来的时候只有一缕微弱的神魂,尚且是碎成星点才进去的。这次再故技重施恐怕瞒不过莲花界灵。
    总不能再碎一次神魂,尧白琢磨着,马上就否诀这个念头。虽然他不惜命,但碎魂是真的疼。
    他在木桥跟前走了几圈,略微思索后,拿出了砭魂骨。心情平和的砭魂骨外形神似烧火棍,周身黢黑,半点法器的模样也没有。一旦它开始狂躁,便会由黝黑变成灰白,越狂躁白色就越纯澈,浑身还会亮起烟青色灵力,不停升腾流转。
    自从尧白化魔以后砭魂骨就再也没黑过,不管何时拿出来都透亮透亮的,比神域夜空里那轮假月亮的光都还亮。他将骨头抡在手里颠了颠,一步步朝木桥走上去。
    刚踏上两步,脚下的木桥像是顷刻化在了水里,脚底踩着的变成簇簇粉白莲花。
    尧白满意评价道:“还算识相。”
    不知是不是错觉,尧白走到哪里,旁边的莲花便开始无风自动,瑟瑟缩缩地抖成一团。若是长了腿,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