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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天生缺乏与别人沟通的技巧。

    王铮一开始只是想跟一个父亲一块回忆他的女儿,但渐渐的,他的眼眶润湿了,他发现原来心底里关于于萱的记忆如此鲜活,哪怕中间他们隔了四年没联络,哪怕再次相逢却要面临真正的生离死别,但是于萱从来如此深刻地铭刻进他的生命,她不可能远离。

    讲到后面,王铮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女儿也有这么调皮捣蛋,就像,就像别人家的女孩儿一样。”老人笨拙地描述,语气中有深深的遗憾,“可惜,我来不及了解她,我还以为,我一直养着的,是一个脾气大,又自私又任性,从来不会替父母考虑,没心没肺的坏孩子。”

    王铮擦擦眼泪,本能地为于萱辩护“她不是。”

    “我们父女俩之间,隔着山沟那么大的坎,过不去,一开始我没留意,工作忙,加上又是个女儿,我能关心的地方也有限。等到她妈妈出事,”老人的语气顿了顿,说,“她妈妈出事后,她的表现那么冷漠,我才忽然发现,这个孩子不对劲。”

    “可已经为时已晚,周围的人看她像看个怪物,她也努力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对别人流露出多余的情绪。我试过跟她沟通,可我不擅长做思想工作,而且她很敏锐,每次我试图打破她设置的壁垒,她就会狠狠地反击回来。别人家的孩子利用爹妈这点权势在外面如鱼得水,她倒好,出去没人知道这是我老于家的独生女。”

    “说来真是惭愧,一直等到她有了这个病,她才愿意让我关心她。也许,是看我可怜,想到要留老父亲一个人,于心不忍也说不定。”

    “她爱您,不会错的。”王铮肯定的说。

    于参谋长苦笑了一下,转头看他,说“这么多年,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我们俩父女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次。”

    王铮摇头说“我不愿意骗您,于萱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老人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就你们这样的,骗不了我。关系是错的,可情分错不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心疼地感叹了一句,“我们家那个傻丫头啊”

    王铮诧异地看向老人,老人皱眉,摇摇头,将整本书直接丢进火盆,看着火苗吞噬掉每一页书,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站起来,拍拍王铮的肩膀说“你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王铮摇摇头“我睡不着。”

    老人点点头,默默地用力按按他的肩膀,随即强忍泪水,仰起头威仪十足地说“年轻人,多保重了,有空来n市看我。我们家,有你住的屋子。”

    王铮点点头,老人眨眨眼,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干脆利落地走出去。

    过了一会,徐文耀走了进来,蹲在王铮面前,低声说“于萱有礼物给你。”

    “什么”

    “于萱托我给你一份礼物。”他从身后递上来一个纸袋,说,“你签名吧。”

    “这是什么”

    “你大概不知道,于萱是个有投资天赋的人,她把从父亲那借来的钱,用了几年翻了数翻,除去留给她父亲的遗产外,她将另一部分钱留给你。”徐文耀停了一下,说,“你最好接受。”

    王铮给震惊了,他记忆中的于萱跟金融女强人显然相去甚远,他楞了愣,才断然摇头“我不能接受这种馈赠,你帮我交给她父亲”

    “你还是拿着为好,”徐文耀涩声说,“你的身体,可能需要动一次大手术,就算你有学校的医疗保险,但术后护理,长期用药,营养补充,这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靠你在大学中收取的工资和存款应付不了。于萱她,从几年前就开始为你筹划这笔钱,她知道,用别人的钱你肯定接受不了,但她的钱,你不能推辞。小铮,你能明白这种苦心吗有人在几年之前,就开始为你打算,即便那时候她自己罹患绝症。”

    “这笔钱暂时放我这里,接下来的日子,我来替你管理它,并且,住院动手术什么的,你需要一个人替你料理很多事。我想,你也推辞不了我。”徐文耀看着他,目光中有王铮不能理解的豁出去的决定,“我来替你管理你的钱,管理你的治疗方案,找最好的医生,安排你以后的生活。不要跟我说客套话,我不是冲着于萱的面子,我只是觉得,必须这么做。”

    “可你的事业”

    “我转到这个城市来。”徐文耀低头涩声说,“于萱的死虽然在意料当中,可我还是觉得,这心里像是空出一大块,这种时候,固然是你需要我,但何尝不是,我也需要你我心里头,也有自己迈不过的坎。当然,除非你身边有其他的人选,比如那位李先生。”

    王铮沉默了,他垂头,默默将手里的书撕开丢进火盆,然后轻声说“来帮忙吧。”

    “嗯”

    “帮忙我烧完这几本,我熏得久了,眼泪都流出来。”王铮看着他,目光中含泪,但仍然微微地笑了,说,“也许我们可以一块回忆下于萱,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于萱好吗”

    徐文耀愣了下,很快领会过来,他郑重地点点头,从王铮手上接过书,一边撕开,一边说“我跟那家伙的交情,那得从开裆裤那会算起”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由于买不到火车票,我比预订的时间晚回来

    啊啊啊啊,以后打死也不坐硬座了,太可怕了

    第章

    这一夜漫长得仿佛过去了一个夏季。

    等他们说完各自记得的于萱时,天空已经悄然泛白,空气美好得犹如一个初生孩童的眼眸,晶亮纯洁,透明干净。

    美好如斯,不做点什么,似乎辜负这番光景。

    于是,他们又一次接吻了。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了谁,谁的唇先碰到谁,等他们有所意识的时候,已经气息交缠,唇齿相依。

    没有半点的意味,只是在这一瞬间,需要嘴唇与嘴唇相碰,需要用一种亲密的方式,来表达某种说不明白的期待和需求,两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像初次接吻的青少年那样,小心翼翼地触碰对方,新奇地重新发现原来人的唇可以这么柔软,原来在某些时候,人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只需要返璞归真,回到哺乳动物的本能上,与同类互相偎依舔砥。

    等他们分开的时候,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不舍,徐文耀托着王铮的后脑,摩挲着他的脸颊,柔声问“我们做一次”

    王铮微微一愣,反问“你确定做完不后悔”

    徐文耀手一顿,随即笑容加大,两人对视着,同时笑了起来,仿佛刚刚听到一个绝妙的笑话,徐文耀边笑边松开抱着王铮的手臂,摇头说“王铮,你这样我会怀疑,你的前任男朋友会被你弄成不举。”

    “怎么说”

    “你莫不是习惯在上床之前直接问他这种问题”徐文耀笑着说,“这种话对男人杀伤力可大。”

    “没有,”王铮笑着说,“我通常只问他另一个问题。”

    “什么”

    “我肚子不舒服,你不介意吧”

    徐文耀愣了,等回过神来后禁不住哈哈大笑,指着王铮说“存心的是不是你的前男友可真倒霉。”

    王铮笑着耸肩说“所以他后来必须要劈腿,说起来其实是我的错。”

    “嗯,不能怪他。”徐文耀深以为然,点头问,“这么说来,你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再找一个”

    “怎么会没想过”王铮轻叹道,“做梦都想,拉着又帅又年轻的男孩,故意找天跟他偶遇,让他看看我过得多好,让他后悔,这种想象,只要被甩过,是人都会有。”

    “为什么不找呢”

    “也不是特地不找,是没机会,也许,还有很多原因,个人的,社会圈的,我又不善于交朋友,平时往来的除了学生就是同事,要不然就是从前留下的同学,但这种对象,在熟人里头找显然不合适。就这么拖着,晚上睡觉的时候想也许明天就有艳遇了,明天就运气变好了,”他微微笑了,垂头看着自己的手,交叠在膝盖上,轻声说,“就这么过了几年。”

    “也不胡来”徐文耀问,“没试过去酒吧等地方跟男人搭讪,来个一夜情”

    王铮睁大眼睛,诧异地问“为什么要一夜情”

    徐文耀反倒有些尴尬了,嘿嘿笑着说“男人总是有需要的嘛。”

    “那个啊,”王铮微红了脸,却轻声说,“我大概更加不擅长了,跟陌生男人发生关系这种事,比跟陌生男人发生感情更让我觉得勉强。你呢”

    “嗯”

    “徐哥,你条件这么好,大概有许多伴吧”

    “当然不可能一直打光棍,确实身边有过一些人,”徐文耀笑了笑,坦率地说,“但不能用伴这个词,我老了,不比你们,做伴这种词,对我来说是很重的。我成长的环境跟今天不同,怎么说呢,那是一个会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者而深深苦恼的环境。要不就是有足够的能力让别人忽略你的性取向,要不就是改变自己的本性,跟女孩子结婚生孩子,两者选一,没有第三条道可走。”

    王铮想了想,说“可也未必,我知道很多同志,事业有成,家庭也正常,但会出来找男情人。”

    “别人的生活我不欲置评,”徐文耀笑笑说,“只不过对我来说,那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状态,我对生活退让得够多了,不打算连性向都退让。”他看了王铮一眼,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不会劈腿。”

    王铮笑了,不知为何,他觉得徐文耀说这句话,意思是他的感情完全控制在他的毅力之下,而关于这一点,出现在他身上倒是不令人意外。

    “看来做你的情人是件幸运的事。”王铮感叹说。

    “是吗”徐文耀嘴角勾起,有点自嘲,说,“如果不结婚,不劈腿,就是幸福的话,那么为什么我的情人从来没法在我身边呆满半年”

    “什么意思”

    “就跟被诅咒了一样,从没一个人跟我在一块的时间超过半年,”徐文耀带笑说,“我自问长得不赖,在金钱上算得上慷慨,该有的情趣一样不差,谈吐也算风雅,对人温柔体贴什么的做起来也没不自然的地方。但很奇怪,我的情人总是没法跟我长久,真可惜啊,”他感慨地说,“有几个确实是美人。”

    王铮好奇地问“你没问过他们么”

    徐文耀眼睛微眯,飞快地说“和平分手,这些就不必问了。”

    王铮点头表示赞同,说“我原本一直也很想问李天阳,到底我哪里做得不好,他当时会那么瞧不上我。但时间一长,再见到他,我发现问这种问题很矫情。”

    “挺没必要的。”

    “可不是。过去都过去了,前车之鉴什么的,其实未必适合用在情感关系上。”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说,我只是说如果啊,”徐文耀斟酌词句,慢慢地说,“如果你的病没法治好,如果它变成一种慢慢等死的病,而那位李先生此时表现出至死不渝的情感,不嫌弃你,一定要跟你再续前缘,你会答应吗”

    王铮微微愣住,他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