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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屋里顿时亮了不少,然后从匣子里取出一些铁制工具,徐长清未敢细看,偶而看一眼,便见赢贵正用烧酒洗净了手,然后拿起一柄寸长体薄的柳刀,并不住往刀面涂着一种青色膏药,嘴里还解释道“这是麻醉散,具有止疼之效,涂在刀上用火烤之,化婴时便不会觉得痛,说完便将刀在火上仔细的燎了几下,便放到干净的白布上。
水与干净的白布都准备好,看了眼天色和时辰便觉已差不多,要徐长清躺在床上掀开里衣露出腹部,徐长清虽是有些惧意,却也知今日必须得走这一遭,一咬牙便躺下依言而做。
赢贵快活至半百见过男子也是不少,但像眼前徐公子这一身玉肤和身段,却还是头一次,也难怪能得战将军如此心仪宠爱,这徐公子确实生得俊俏,性子温润,又会养护身子,连他这四十余岁的人见了也不勉有些意动,更别提此时精力旺盛的将军,思此急忙收敛心智,摒住呼吸,为了用刀时莫让衣服挡了视线,却也不敢让徐长清脱了亵裤,只得尽量将腰处往下拽了拽,无意间却是见到下腹靠近三寸之地那几处艳红的吸咬痕迹,顿时又是一阵尴尬,立即收了视线,只得佯装转头取刀,心道能让战将军伏身吹萧,果然是得宠的。
徐长清此时躺在那里极为紧张,并不知自己昨夜与战无野欢爱的痕迹已被赢贵瞧见,否则心中定会再大骂一顿战无野历来荒淫无耻的行为。
外面的闷雷声似乎越来越大,赢贵不敢再有耽搁,急忙运用赢氏密法想将徐长清腹中婴胎诱至切割的位置,但连用了三次,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徐长清心下也不由的奇怪,婴胎这几日本来动的很频繁,好似知道自己要出来一般,而今日却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丹田深处,不动也不闹,团成一团在里面紧紧贴靠着徐长清。
任那赢贵使得满头大汗,也是半点不动,这时竹屋外突然亮起一片闪电,接着是一道如白昼般的光亮,映得屋中刹白一片,轰隆的巨响自上方响起,徐长清顿时觉得这雷似乎直奔自己而来,似要毁天灭地让他烟消云散一般,不由的心下大惧,惊恐上望。
接着,那雷声却是突然由头顶上方移到了别处,在竹屋右方的山壁上炸响开来,闻声只觉得震人肺腑,耳边隆隆。
赢贵不由的擦了把汗,安抚道“将军已将天雷劫走,这取婴之事也要赶早,待天雷过去不取出来便有些不妥了。”
徐长清闻言也是隐隐焦急,急忙内视,却见婴胎略有不安的靠着他蠕动,半分也不敢靠近腹部,赢贵似乎也察觉到,不由恍然,以往取婴胎时,那胎儿还没开智,一诱便应,但此次婴胎却是不同,竟是在腹中已开了心智,懂得危险之下,知待在腹中最为安全,所以不肯听他引诱。
赢贵不知不觉间已是满头大汗,待明白之后,不由的惊叹,这战家小家伙在腹中时便是如此滑头,那以后还能得了,不过他知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若不能让婴胎靠近腹部,便不能确定位置,也就下不了刀,思索片刻后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道“徐公子,你且唤它一唤试试。”
徐长清一愣“我试”
赢贵点点头,这婴胎因是徐长清修炼出来的生丹所化,所以很是依赖养胎之人,甚至比正常婴儿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还要来得密切。
此时听到第二个天雷已在不远处炸响,徐长清也知不妙,在赢贵连连催促之下,便是不再犹豫,将手放到他指定的位置,然后嘴里犹豫了下轻唤“别拍,来,到爹爹手里来”
那婴胎与徐长清本是一体,徐长清说完便是动了一下,然后听了听徐长清的声音,接着便似应着招唤一般向徐长清手心处移动,转眼竟已是拱至到手心处,似感觉到徐长清手心里的温暖一般,竟是不停的用头顶啊顶撞啊撞。
徐长清心下顿时涌起一阵暖意,眼角看到赢贵在旁边打的手势,然后轻拍了拍肚皮下的婴胎,出声安慰道“乖乖的听话,就待在这里别动”说完抚了几下,才将手慢慢的离开。
赢贵此时便知是大好时机,顿时拿起刀寻着位置,在那里轻轻一划
此时战无野正在离竹屋几百米外的山壁之上接着第二道雷劫。
在雷劫降下之前,多日凝聚的乌云便以荒岛为中心,开始旋转长鸣,在乌云之下形成了一个直径数里的巨大漩涡。带着银色闪电及震耳欲聋的惊雷,狂蛇般乱舞一般的翻滚着,最后化成五条巨龙状在天空咆哮涌动,战无野便知这九道小天雷已是化成了五道。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心中不惧,但是,当第一道天雷砸下之时,战无野的脸色却是蓦然一沉。没想到这第一道天雷威力竟是如此之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用玄天剑抵挡,居然只将剑身砸开细细的一道纹裂。
接着便是第二道天雷,落下后,方才将这柄玄铁剑斩成两段,而剩下的一道电流战无野以贪狼之血硬接下,却是无什么威力可言,不由的脸色更是沉下三分。
这九小雷劫化作五雷劫,威力绝对不止如此,而前两个雷劫威力如此之小,着实反常,恐怕这最后三道雷劫才是可怕之处。
果真如战无野所预料,之前隐隐的银色闪电此时已是变为金色,乌云已化作黑云,比刚才还要来得更为汹涌,倏地第三道雷劫突然降下,战无野冒险以第二柄玄铁剑相抵,玄铁应声而断,余下的雷电却是落到了战无野双臂之中。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贪狼血脉乃是上古奇兽遗留之血,一身钢筋铁骨最为坚硬,比之玄铁剑仍是硬上三分,却仍被那余电震得双臂麻木。
就在战无野欲缓口气时,第四道雷劫几乎随后便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未留出,战无野见状反手间便将追魂握在手中,双臂麻木之下,仍是倾尽全力使出一招万雷奔月,去迎击那第四道雷劫。
这道雷劫显然要比第三道还要厉上几分,轰的半面石壁已是荡然无存,只余战无野脚下那半圆之地,而手中的追魂却也是有些光色暗淡,追魂之剑本是有灵之物,在手中二十余年,灵在剑在,灵亡剑亡。
战无野两只臂膀此时已是血肉模糊,却是抬手摸了摸手中之剑,感觉到剑中器灵的悲泣,神色默然,没想到今日会与它缘份尽于此,随即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竹屋,心下又是一阵安慰,之后便面色绝决的看向在空中仍在翻滚的巨龙,金色电弧在其中已是隐隐欲现,迟迟不肯落下。
雷劫越迟落下,威力则越大。
那只黑龙不停在空中吞噬周围黑云壮大自己,而空中金色电弧也是越加耀眼。
此时再用追魂挡劫雷,效果已是不显,本来他并未想过要化为原型抵御雷劫,但观这最后一道雷劫的气势,似乎要将他魂飞魄散,挫骨扬灰不肯罢休,随即便收回手中剑灵,目露隐隐蓝光,仰头冷然昂视空中那条黑色翻滚之物。
那物也似有生灵一般感觉到了战无野的视线,停下了吞云举动,探出头来在空中与战无野遥遥对视,并挑衅的甩动雾般龙尾,形成一团团墨雾。
战无野顿时一把扯开身上衣衫,蓦然昂首仰天长啸,周身顿时耀眼银光迸出,随着吼声化身为贪狼,站在石壁之巅,漠然的看着那云中虚影。
而竹屋内徐长清却因刀上有麻醉散的缘故,有些睡意,强自打起精神趁赢贵清洗婴胎时,从空间取了点绿液涂抹在腹中已缝合好的伤口上,正待要赢贵将婴胎带过来与他看看,便听到屋外一声令人丧胆的狼啸之音。
徐长清顿时一怔,心下突然记起银狼来,声音如此熟悉,使他不由的挣扎着起身一探究竟,而另一边的赢贵也是一顿,心知不妙,战无野若是以贪狼之身对雷劫,这雷劫定是非同小可,除此化身之外已再无应对之法。
就在此时,突然竹屋上空一阵颠狂大笑,有人厉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战家老儿,你以为我鸠元岂是那么容易便会死于你手吗就算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寻到你战家根脉所在,将你们战完断子绝孙,如今,就连上天也是垂怜于我,你们战家子嗣注定要断绝于我手,哈哈哈”
说完大笑间衣袍张狂扬起,突然从袖中射出万千银针,在竹屋左右前来守护的黑衣拦下,几番抵挡之下终是数人重了银针,终是失了防守。
鸠元顿时一阵狂笑,边笑边像个疯子一般将竹屋用剑劈得千疮百孔,随即飞身而入,一只手虚晃一下,便将屋内欲跳窗而逃的赢贵整个人甩出屋外,最后将他手里的那只刚取出不久的婴胎抓入手中,飞出屋时,不由的吐出口血来,显然已身受重伤,而目光却仍是血腥的看向破损的竹屋内,正捂着腹部面色苍白的伏在床榻后的徐长清。
而山壁之上欲抵最后一雷劫的战无野见之此幕,顿时惊的睚眦欲裂,心胆俱伤。
第七十六章
似乎感受到战无野滔天的怒意,鸠元将目光从徐长清身上移向他,又见他头顶那条天雷怒龙,神情变幻间竟是不自禁的仰天大笑。
片刻之后,大笑嘎然而止,续而脸色阴郁,口气狠厉道“战家作恶多端,杀戮无数,早就该当此报,眼下终是老天有眼,降下这大天劫,取你等禽贼之命”
随即话音一转,额间现出黑雾,显然已似走火入魔之态,眼色发黑,并露出无尽恨意道“只是这般便让你死了实在太过容易,今日天意怜我,昔日那战浩天夺我心爱之人,又让他身陷险境,致他凄惨亡死,今日我便让他的徒子徒孙也尝尝这般失去心上人的滋味”说罢,抬手指向徐长清疯狂道“我先杀了他,再捏死你那刚刚出生的孩儿,待你受完天劫我就送你一起去黄泉路上见他们”
言罢便从腰间取出一柄断剑,这剑乃是他百年间,用无数雷电所炼,之前与战浩天在大战之中,虽被损成两段,但还尚余一道雷电之力,能瞬间将目标击化为虚无。
鸠元此时衣袍多处血迹,头发凌乱,面色阴毒恐怖,取出雷剑后便是狠狠的盯着徐长清,狰狞的露齿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下辈子投胎记着,不要投成战姓,更不要接近他们一丝一毫”
徐长清所待竹屋已是摇摇欲坠,此时腹部更是绞痛,而事情如此发展也让他有些反应不及,对鸠元的一番话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道这老道似乎就是上次伤了云姨的那个战家旧敌,而远处山壁上出现的熟悉身影更是让他如坠迷雾,但此时此刻,老道似要他性命一般让他来不及深想,镇定间却又是心慌的看向老道手中婴胎,但因老道袖子遮挡,加上空中闪电使得光线忽明忽暗,怎么样也看不真切。
但眼见时间紧迫,又听到老道后面的一番话,急忙惊慌开口道“这位道长,若你真要杀我,我也无力反抗,可否将孩儿交还与我,让我见它最后一面”这番话不过是为拖延些时间,其中也有些护犊之意,即使自己是男子,但怀着婴胎数月,感情已是颇深,如何舍得让它遭了此人毒手,他甚至连一面都还未见得便被人夺了去。
鸠元见徐长清颇为狼狈的站在塌边,面色苍白,眼中露出不舍和恳求,虽是面貌不同,却不知为何竟一时与记忆中的人相合为一,动作顿时迟缓了下,而此时手中的婴胎连眼都未张,吊在鸠元的手中,竟是伸着细嫩的爪子向着徐长清的方向伸着,嘴里也是细细的嘤叫着。
鸠元的神智一瞬间有些混乱起来,让他不由的想到心爱之人诞下婴胎时,那婴胎也是如这般大小,眼中正有一丝温柔时,脑海中顿时又出现心上人血泊满地的场景,加上身受重伤,练功又是走火入魔,刹那间刚才眼中那一缕柔情已是半点不见,脸上顿时遍布狰狞恐怖,眼里恶狠狠的盯着徐长清,口中却是反复的念着“妖孽,休要魔幻于我,今日我定将你斩在剑下,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雷剑已是应声而起。
早在鸠元取剑之时,银狼已是目露惊恐得看向这边,上空那条开了神智的黑龙却是丝毫不打算放过它,亦步亦趋,虎视眈眈的与他遥遥相制,并不断的吞吐着周围的烟雾,寻找着战无野的空隙弱点,给于致命一击。
银狼本在顾忌最后一道雷劫不知何是会降下,却是听到鸠元说到让他也尝尝失去心上人的滋味,闻言间,竟是心中剧痛,使他不顾一切的纵身向徐长清这边跃来,就算空中雷劫百般挑衅,电闪雷鸣,此时却已是不管不顾。
因怕雷劫牵连,他之前引雷的距离选在了高处,看似近些,却是极远,待冲到半途,那鸠元却是突然间将雷剑向竹屋劈下。
他纵是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银箭,也是阻止不及,顿时仰天怒吼,心胆俱裂加之滔天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