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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夫子的课一般都集中在上午,下午则由专门的先生教授各种礼仪,如着衣、叉手、作揖、行路、视听等等
据江决说偶而还会有教授骑马射箭的先生来,不过不常有。
上完一堂课,中午有一段休息时间,书塾不管午饭,学生都要自备餐食,或是由家府的小厮送饭菜来,不可以在学堂里吃,要到专门吃饭的房间,吃完后也有专人收拾。
到了中午,院子里各府的小厮都已经提着食盒赶来,在外等候,待上完了课,夫子离开后,屋里子半大的小子便一窝蜂的冲了出去,虽然说都权贵家的子弟,但毕竟年纪尚小,大多还是小孩性情。
年纪稍大的十二三岁的会稍慢一些,但也都是抻直了脖子朝外面望,看自家的小厮来了没,没来的话出去只是徒惹人笑话,有失面子。
徐长清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人给自己送饭,毕竟这是第一天,而且想到早上战无野的神情,虽然不像在生气,但谁知道会不会给他秋后算帐,他早早做好了饿肚子的准备。
结果一出去却看到早上与战无野一起来的小厮正一脸焦急的在门外张望,见徐长清出来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立即笑着上前道“少爷,战将军让我给您送饭来了。”说完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徐长清一听是战无野叫他来送的饭,不由的有些狐疑,但心里却是多少松了口气,没人来送饭饿一顿肚子倒也没关系,但无疑又要受人关注亦或是鄙夷,他只想在书塾好好读书,与人融洽与已融洽,不想惹生事端。
接过了食盒,小厮便与其它人一同等候在院外,吃完后,好进去拿空食盒带回府,徐长清见其它学生都走进旁边的一处食堂,他提着食盒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摆了很多桌凳,看来是专门用来吃饭的地方,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过去,刚坐定,那个江决便坐了过来。
“你家小厮带的食盒好大,里面装着什么好菜啊”江决怂恿他让他快打开来看看。
徐长清实在没想到这个大尉家的三公子居然是这么一个自来熟且好奇心盛的人,颇有些无奈,只好依言打开餐盒,两人往里一看,顿时脸色各异。
那江决瞪大眼睛,声音颇大道“霍,将军府的饭菜这么丰盛啊”
“腌鸭,烤鱼,酱猪肝,还有米酒烧兔肉,这个是,清炖乳鸽汤”边说边转头打量徐长清,“战府的人对你可真不错”这可真算是大鱼大肉,富贵人家也不可能顿顿都吃的,何况只是个寻常午饭。
徐长清的神情却是有些无语,直皱眉,他一开始怀疑这餐盒是不是小厮拿错了,因为他想到战老将军上次说过战无野每餐必肉,无肉不欢,随即记起小厮刚说是战无野让他送来的,难道这餐食真是战无野派人做好送来的
他怎么会那么好心早上刚撕破了脸,就差没骂他了,居然中午还让人送饭来。
徐长清看着丰盛的菜色更加不敢吃了,就算菜里没毒,他吃在嘴里也会味同毒药。
江决看看自己的饭菜,然后又看看徐长清的,最后拿出一盘没动筷的海白虾端给徐长清道“我拿这个换你半碗乳鸽汤怎么样好久没喝这乳鸽汤了,实在是记挂的很,嘿,让我也尝尝鲜,你不会不舍得吧”
徐长清听罢二话不说,立即将乳鸽汤拿了出来,端到他面前“我不太喜欢这个汤,你帮我吃了吧。”
江决闻言立即眉开眼笑,“那怎么好意思,我用菜和你换。”说完把虾推给他“这虾都给你了。”
谁知徐长清却是摇头推了回去,然后稍看了看他的食盒,用手指了指他食盒里的馒头道“给我一个馒头就可以了,我最爱吃馒头。”
江决低头看了眼,没想到徐长清开口要这个,顿了下,便把两个馒头都端给他“给你。”
徐长清接过后舒了口气,总算是不必挨饿了,干馒头不好啃,正好里屋有烧好的开水,于是他过去端了碗水来,瞅四周没人,便又从空间拿出一小玉瓶果酱,果酱是由蔷薇果和蜂蜜做的,入口香甜,抹在馒头上吃着滋味很不错。
回来时桌边竟已围坐了三四个人,江决正招呼着与他们交换菜吃,徐长清多少能看得出,这几个是与江决一伙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江湖,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例外,尤其还是官宦家的公子,父亲在朝里竖敌交友,对他们也极有影响,直接导致了他们的交友选择。
显然在徐长清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被归拢到江决一伙了,只是若是这样的话,那个太尉与将军府就是友非敌,否则江决对自己也就不会这么热络了。
徐长清停了片刻后,便过去坐了下来,其它几个男孩边吃边都好奇的打量他,早上他们都看到战无野带他一起进的书塾,显然与战家关系不错,而且听说他姨娘在府里极为受宠,光看他中午的食餐就知道了,连他们从一品从二品大员家平时都没这么丰盛。
既然加入了江决一伙,徐长清便是即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的将食盒里的菜同他们换着吃,在徐长清往馒头上抹果酱时,其它几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闻着香味别提有多馋,纷纷问他这是什么。
徐长清随口应付道,这是姨娘给他做的果酱,云姨确实给他做了果酱,只不过不是他手里这瓶。
其它几个不疑有他,立即纷纷与徐长清讨要,徐长清自然为难说只有手里这一小瓶,但这也不过是做做样子,随即便一人分了一些抹在馒头片上递给他,结果个个舍了鱼肉,拿得馒头片,吃得津津有味,还直夸徐长清有个好姨娘,做得东西太好吃了。
于是,徐长清只用了几个菜,和半瓶果酱就成功的混入他们之中,得到了认可,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第三十六章 凤翎
书塾下午的课比较少,所以早早的就散了学,徐长清收拾好东西出去时,院门口来了不少各府的家丁和小厮,甚至还专有用轿子来接送的,果然都是些达官显贵的子弟,连几步路都走不得。
徐长清不禁暗自腹绯,不过等他出了门后,发现将军府的小厮也是早早的过来了,徐长清这才愣了下,随即问道“你中午没有回去吗”
小厮回道“少爷,小人中午回去了,方才刚刚过来接少爷散学。”
徐长清点点头道“以后不必每日来送我,我已经认得路了。”
小厮却是小心冀冀道“这是战将军的吩咐,让我每日护送少爷,不能有丝毫闪失”
徐长清一听是战无野吩咐的,不由的想起中午的食盒,那些菜他虽是不喜,但好歹确实为他解了围,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递过书袋便默默的回府,反正小厮是将军府的小厮,只会听战无野的吩咐,他说的再多也没用,况且也没人会听。
将军府男子居多,战老将军和战无野平时极少露面,尤参军也整日忙着府里内外的大小事,剩下的便都是些下人,个个守礼不多言语,所以还是比较冷清的,徐长清进了府后便直奔自己的院子。
云姨却是早早在屋子里等他,将军府女人颇少,平日皇帝赏下来的精美布帛都堆积如山,自从她进了府后,那些布帛就都由她做主,云姨平时想来无事,出门的话又很麻烦,因为尤回早早便对她千叮万嘱,不可一人外出,一定要有他随行,或者至少要跟两个随从才可以。
而云姨在京城里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也就不常出府,最近这天冷了,便一直在府里和几个老妇用布料和好棉裁制些新的冬衣备着,还有府里人用的被褥,毕竟在外面找人做不放心而且也不省钱,索性也就一起做了,再置换上新的窗帘幔帐,一时间倒显得肃严冷淡的将军府有了些温暖的人气。
正好今天将军手下的几个夫人登门拜访的,与云姨聊天时,聊到孩子念书塾用的东西,云姨这才想起没给徐长清做棉垫,当即用了块做枕套剩下的浅粉色的素锦给徐长清做了只坐垫,还在垫子一角绣了两朵蔷薇花以做记号,里面塞满了厚厚的棉,摸着即温暖又舒服。
徐长清坐了一天的硬板凳,确实有些屁股痛,见云姨给他做了垫子很是高兴,忙像小时候一样讨好说“谢谢云姨。”然后急忙拿起来看。
垫子四周压了花边,做工极好,还缝了带子可以直接绑在凳子上,不用担心掉到地上弄脏,徐长清摸了摸,料子很软,棉也很厚实,哪里都满意,只是颜色为什么是粉色
徐长清瞄了瞄云姨,却也没直接说出来,这东西虽小,但做出来也不容易,就算颜色有点差强人意,也不能辜负了云姨的一片心意,依然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云姨又询问了下夫子授课的情况后,才嘱咐了几句离开了,徐长清把垫子小心的摆在床边,然后起身便去了书房,从书袋里拿出笔墨,专心的做起夫子留下的课业。
直到晚饭时才足足写满了十张大字,拿起来吹干了墨迹,轻放到桌旁。
此时厨娘已做好了晚饭,一个豆腐丸子,一个素盐花生,还有一个酥鲫鱼,主食是新蒸的米饭和南瓜饼。
许是学习累了,徐长清胃口极好,吃了些豆腐丸子和花生及两块饼后,才停了筷,到院子里稍走了一会,边走并将刚才默写过的内容再默背一遍后,才回身去洗浴,洗浴用的水厨娘早已经放好了,他直接进去,关好了门后,除了衣衫,进入那玉池之中时,被热气一激,微有凉意的皮肤不由的温热起来,徐长清慢慢坐下,闭目进去空间,此时紫紫正在修炼,徐长清也没有打扰,而是去了山洞里,紫紫收集的东西都存放在山洞中,有两坛子蜂蜜,一些蔷薇花瓣,酿的几坛果子酒,还有蜂蜜花瓣酱,徐长清在其中找了找,最后打开了一个装干花苞的坛子。
里面装得是白色的干花苞,紫紫前两天跟他说过,那株粉蔷薇又变异了,开出了一些白色花瓣,比粉花瓣好,只是有点少,让他省着用。
徐长清挺喜欢这白花瓣的香味,所以泡澡时这几日都有用上,拿出来用棉布一包扔在池底,一会的工夫,花苞里的灵气和那淡雅的香气便溢了出来,这白花的香味比粉花还要更加的内敛,但是味道却极为好闻,少了一股蔷薇的浓郁,多了点清香,淡淡的,清而不腻,若是用手指捏了一下花瓣,汁沾在指间,那指间一天都会带着那股清香味。
徐长清闭上眼盘腿在水池里转了一圈小周天,直到水里的灵气差不多被他身体吸收尽了才起身,因为灵气在身体内外充分的洗涤,几乎不用搓洗身子就已是干干净净,走出水池顺手扯过软布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才去内室取出一套略为宽松的便服换上。
徐长清不习惯披散着头发,这会让他又记起自己上一世终日披发掩面的样子,所以即使是湿发也仍然梳顺挽成髻,用一枝不起眼的绿竹枝固定住。
这几日天气骤冷,夜晚的风隐隐刺骨,徐长清犹豫了下便回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将夫子给的书一页一页专注的看着,即使看不懂,也想要尽量的背下来。
这时烛光微微一颤,徐长清似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抬头望向窗外,或许是养灵术练得有些时日,略有小成,也许是那银狼身上自有一股灵气所在,所以每次它来时,徐长清都会若有所觉。
于是放下手里的书,披了件云姨给做的棉质坎肩,便急忙起身向院子走去,这几日虽然有寒风,但月色依然明亮高远,映在地上如落了一层白霜。
徐长清转步来到大门处,果然看到银狼正四肢矫健的站在门口,身形极为强壮威武,一双淡蓝的眼睛盯着徐长清,不过嘴里似乎叼着什么。
徐长清走近了一看,不由汗了一下,它嘴里似乎咬着一只鸡。
银狼见徐长清走过来,便把鸡扔在地上,可是徐长清却在原地打量着,它等得有些不耐,四脚开始在原地不满的踱着,最后索性低头用一只爪子把鸡直往徐长清方向拨动。
徐长清见他的动作,不由的失声笑了,他当然知道银狼的意思,无非是要他做给自己吃,否则又怎么会咬着不吃送到自己面前来,银狼用爪子拨了几下后就更加不耐烦起来,尾巴干跪卷着徐长清的小腿直往鸡这边带。
徐长清这才顺着它的劲走到跟前看了看,随即露出一脸的惊讶,认真的打量了起地上的鸡,显然不似普通人家的家养鸡种,虽然已经咽了气,但火红的花冠,和身上长长的五彩凤羽,在月光下极为耀眼,徐长清甚至能感觉出鸡尾的那几根五彩尾翎已经稍具灵气。
这明显是一只罕见的五彩凤鸡,不由的看了银狼两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