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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凌越山将她轻轻抱到怀里,低头又温柔的亲了亲“我一点都不困,舍不得睡,这样能一直看着你,我心里欢喜。闭了眼就好怕你又不见了。”

    她伸出手来,握着他的,不需要再回他的话,只静静的依偎,已胜过千言万语。

    恶有恶报

    养病是最熬人的,水若云每天大多数的时候都在治疗中,每天喝的药比凌越山和儿子加起来吃的饭还要多。

    每天卯时必须起来泡当天的第一次药浴,泡完之后排泄放空,接着休息会再泡第二次,两次的药皆不同,这第二次还要配合内力输送。接着辰时空腹服药,午时再一顿药,完了可以小睡一会,下午要起来活动一下四肢,可以晒晒太阳,精神好可以走动几步。申时大家是吃晚饭了,水若云却是要吞药丸子,鸽子蛋的大小,足足五粒,完了就是针炙,针炙完了敷药,之后再泡药浴和运功疗治,亥时吃最后一顿汤药,然后才可以睡觉休息。

    这一天天的折腾下来,二十几个家仆丫环昼夜不停连轴转,疲惫不堪但都小心翼翼,半点差错不敢出。好在十几天之后,所有的步骤和时间安排都熟悉起来,大家也就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了。

    虽然这些要求和步骤全在那八页纸上,凌越山是读了一遍又一遍,早就熟记于心,倒背如流了,可真正做起来了,看到他那以前喝药要人哄的宝贝若若,面不改色的灌下那一大碗一大碗的苦药,那五颗大药丸子她也是眉也不皱一下就嚼了咽了,泡在热汤药里实在蒸得难受了,她也不喊苦,凌越山心疼得直想哭。

    因为药效的关系,不能喝蜂蜜去苦,凌越山就把水若云抱在怀里,她喝完了药就吻吻她,还美其名曰“相公亲一亲,苦味全去掉。”

    水若云羞红了脸,偷偷往旁边的丫环看去,结果丫环们训练有素,非礼勿视,很坦然的装成什么都看不见,这却让水若云更羞。

    在家里养病有一点好,凌越山的想法是对的,就是水若云精神上很愉悦,同样是每天辛苦的泡药扎针吞苦药,可有凌越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还有父母和儿子能见见,说说话,这让她非常的开心,果然这精神一好,病就好得快。

    半个月后,薛神医出现了,他来为水若云复诊的,一把脉吓了一跳,连连赞叹,这复元的情况好的出奇。他原本还担心送下山来凌越山会照顾不好,毕竟这里面光药材就百来种,过程又很繁琐,日常注意事项多的吓人。没想到这水若云下了山却比在山上还要康复的快些。

    至此,凌越山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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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若云的胃口,早就在这一年多的灌药里,被毁的差不多,平日里吃药都饱了,实在是装不下什么,有时饿了可以喝点汤或是米粥,饭菜干粮这些是吃不下的,勉强只能喝点稀的。

    凌越山在饮食上就很担心她,这人吃不了东西身子骨哪扛得住啊,他想尽办法变换着口味,炖汤煲粥时换着材料来,总想多加些营养好味道,一次吃不了几口就多吃几次。

    凌越山还特意让凌睿陪着水若云一起吃,想着这样带动一下,能多吃点。这日他们下午加餐是煮的骨汤小馄饨。凌睿会数数了,他有十颗,娘有五颗,他现在口齿伶俐,会数数也会背些简单的诗,很会讨大家的欢心,楼琴和水青贤疼他疼到骨子里去了。

    楼琴负责喂小凌睿,凌越山当然是亲自喂着水若云。凌睿很快就吃完了,他爬到爹身边的大椅子上,数数娘的碗里,怎么还有二颗呢他张开小手冲爹爹怀里的娘比划着“娘,睿睿吃了十个馄饨,汤汤也喝完了哦。”

    水若云看着凌睿可爱的模样笑笑,摸摸他的头“睿儿好利害。”

    凌越山也笑“你看儿子吃得比你多,要不再吃一颗吧。”凌睿眨巴着眼睛在一旁瞧着,也咐合着“娘娘再多吃一个吧。”

    水若云点点头,又吃了一颗,凌越山趁机又多喂了几口汤,凌睿在一旁笑着,又开始显摆他会背三字经,逗着娘跟他说话。

    水若云夸他“睿睿真聪明,比你爹爹聪明,你爹小时候打架比读书多。”

    凌越山正帮她解决剩下的食物,闻言笑着捏捏她的耳朵“你夸儿子,为什么要贬我。”凌睿在一旁高兴的拍着小手掌“我比娘吃得多,又比爹爹聪明,睿睿最利害。”

    凌越山摸摸他的小脑袋“得意劲的。”看水若云在一旁笑的开心,他也高兴起来,今天一共吃了四个小馄饨呢,比以前都吃的多。每天能多吃一点点,他就很满足了。

    凌睿有让凌越山高兴的时候,也有让他恼火的时候,虽然在吃饭散步这些事情上,小家伙是能帮些忙,但在睡觉这个问题上,他就让凌越山非常的不满意。

    不知是否是小凌睿与水若云真的特别有缘,虽然与这个娘相处的时间没有与爹爹一起多,但他就是喜欢粘着娘。晚上,非哭着喊着要跟娘一起睡。而晚上能搂着媳妇儿一起进入梦乡,是凌越山最珍惜的亲密了,现在别的是做不了什么了,抱在一起算是最甜蜜的运动了,小凌睿要破坏,那是绝对不容许的。

    于是水若云又要哄小的,还得劝大的,她每天折腾到晚上,已经是非常疲倦了,实在没这精神气,再加上这个家里实际上还是凌越山老爷说了算的,小凌睿人小势单,终究是没一次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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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时光真的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三个月又过去了,凌越山每天都陪着水若云疗伤治病,竟丝毫不觉日子飞逝,那日要等薛神医过来复诊,凌越山扳着指头一算,竟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水若云这一段,脸色也好多了,瘦下去的脸颊也长了点肉了,每天还能走上一小段路,这让凌越山心里非常高兴。今天的这次复诊,还有可能能把药浴的次数减少,吃的药也会调换,这意味着若若每天受的罪会少一点点了,凌越山很期待薛神医能带来点好消息。

    好消息是有的,可薛神医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就是他这几天奉了师门之令,要与一个师兄上都城,给皇宫里诊一种怪病。据说当日叛乱之祸之后,皇帝大刀阔斧,一路追查,惩治了不少人,连太后都软禁在后宫之中。事情原本已经平息,怎料近段时间,一些老臣暴毙家中,御医也诊不出怎么回事,只能说似心疾暴毙,但又不能完全排除中毒可能,但若是中毒,又说不出是什么毒。所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皇帝联想到了那次叛乱,当时叛匪们也是使毒的好手,于是他派出使者来请云雾山百桥城派出名医相助。云雾山收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想到鬼蚕毒,鬼蚕之毒无色无味,若是炼毒得法,用量得当,弄个心疾暴毙也不是不可能。因薛神医治过鬼蚕毒,对此毒了解甚深,所以就让薛神医和另一位师兄前往。

    凌越山听罢,急忙问“那若若的病,接下来会由韩姑娘接着诊吗”

    薛松摇摇头,道“韩姑娘目前不能经常下山,但水丫头目前状况非常稳定,其实也不必韩姑娘盯着了,我每次过来,你聘的两名大夫不是都有一路跟着诊吗他们的医术了得,后面由他们接手便可。我过来确诊,你也无非是多个安心罢了。水丫头已无大碍,你照顾的很好,只要继续保持好好的疗养,就不会有问题了。”

    水若云在一旁也微笑着,握着了凌越山的手。凌越山想了又想,又道“那可否请聂公子下山一叙,这童天策与鬼蚕毒,或许我们能借这个机会将之铲除。”

    此事当然重大,可薛松却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道“前一段韩姑娘累倒了,后又诊出了有孕,所以聂公子的脾气非常不好,这段日子谁也不见。”薛松没说出口的,是连皇上的信使都只能在山下递信,而他们收到指令被派往都城,也是由随护传令而已。

    其实云雾老人早已不在,聂承岩才是云雾山的当家主子,可惜他年幼时遭过劫难,虽被救回,但两脚脚筋已伤得太重,再无法如常人般行走,从此性情暴躁,不愿继承云雾老人衣钵,反倒是那婢女韩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些都是云雾山的秘密,自然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韩姑娘有孕了,聂公子谁也不见”凌越山错愕了呆了呆,这是哪门子事。

    薛松有些尴尬,只能低声道“聂公子的脾气是有些不同常人。不过有韩姑娘在呢,过一段也许就好了,到时让陈总管传个消息,或许公子愿意带韩姑娘下山一趟也说不定。”

    “若是宗氏花谷之主来访,携各式花种花药做礼物的,不知那韩姑娘是否有兴趣快一点劝聂公子下山呢”一个带笑的清朗男声响起,众人不禁都往门口望去。

    “宗九。”“宗主。”凌越山两口子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凌越山大喜过望,站起来与宗潜月拥抱在了一起。宗潜月也难抑激动,拍着他的背“兄弟,好久不见了。”

    两个大男人正高兴,后面一个童音却道“爹,你挡着门口了。”

    凌越山一看,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抱了个与凌睿差不多大的小娃娃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浅笑盈盈的宗寻香,敢情这一大家子都来了。

    水若云兴奋的待起身,却被宗寻香赶紧按住了,两个女人在一起兴奋的叽叽咕咕的讲不完的话。水青贤抱着凌睿和楼琴也进了屋,原来贵客到访,可因为水若云正在诊病,门房可不敢这个时候去打扰凌越山,于是通知了水青贤。水青贤自然是知道宗潜月与凌越山的交情,于是直接把人领了过来。

    大家好一番热闹叙旧,原来刚收到凌越山的信时,宗寻香刚刚为宗潜月生了第二个儿子,宗潜月自然不能丢下她出门,于是与凌越山只是书信往来,后因为月影这边探得的有效情报多了,对童天策的行踪有了个大致的圈定,朝廷那边又出了事,于是宗潜月便带着媳妇孩子一起过来,来看看兄弟,也共商报仇雪恨的大事。

    花谷之名薛神医自然是知道的,如今一见,宗氏之主果然是仙人之姿。韩姑娘对花谷里的花种花药崇仰已久,这个他也知道,如今贵客前来,他自然是应允了代为通传。

    这一日,大家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凌越山把水若云管得严严的,也不许闹腾太过,也不许熬夜,就怕她累着。可他自己却是与宗潜月一夜长谈。

    第三日,聂承岩与韩笑下山了,韩笑已有孕四个月,肚子却还没太显,她难掩兴奋,向宗寻香讨教个不停,她甚至带下来一个册子,是她这几年对稀有花种和各式花药的一些疑难问题,她全给记下来了。宗寻香与她非常投缘,两个人有着太多相似的经历,不同的过程相似的结果,令两个女人惺惺相惜。

    聂承岩的心情却不大好,他一开始还放不下,眼睛只盯着韩笑转。后来被韩笑婉言请求他在旁边的屋等,说她们要聊些女人家的话题,聂承岩黑着张脸,起初不愿走,后看看屋外几个孩子玩的正高兴,突然又决定跟凌越山和宗潜月聊聊了。

    本以为他会谈什么复仇大计,结果他很认真的一本正经请教起了孩子经。聂承岩自小是医术世家,可对养孩子却还是头一遭。所幸凌越山和宗潜月都算是合格的父亲,对这个话题还是很有发言权,三人倒是谈的甚欢,最后聂承岩终于是放松了心情,将心思转到了正事上。

    他们商谈了三日,三日后,薛神医等一队人与皇上的信使出发回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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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个月后,百桥城名医妙手回春,解治宫中奇毒消息传遍江湖。

    “这怎么可能,鬼蚕之毒明明无解,难不成我们这边的人手这几年全是吃闲饭的探子怎么说,那皇帝老儿果真被救回来了。”说话的人凤眼鹰鼻,赫然是童天策。

    “大人,探子查明,果真是救回来了。咱们在宫中的内应已经按剂量在下毒,皇上慢慢也有了中毒的反应,所以中毒之事确切,可后来百桥城的医者进了宫,说是当天就诊出来了,三天后,就传出毒伤已解的消息,探子亲眼所见,那皇上精神虽然不太好,但果然是已无性命之忧的模样,御医也证实皇上龙体无碍,那个内应,探子已经把他解决了,不会说出什么来。现在宫中已确认毒性,开始满城严查。”

    “怎么可能会有解药,我们都得自己养。”童天策恨恨难平,他也怕死,所以狠了心将他两个孩子推了去以血养蚕,孩子当然捱不住死了,可他得到了自己的那份解药。他辛苦了这么多年尚且要如此才有解药,凭什么那死皇帝什么都没有就能把毒解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