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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纹,拙朴庄重,她撇撇嘴,“沉甸甸的,谁要这个。”

    “呵,”周奉不以为仵,执起手,将镯子套在她细白的腕子上,边道,“我娶妹妹,总要备两件压箱的。”

    灵眉低下头,半晌不语,然后悠悠道,“我”

    周奉听她口气,恐她又要提贞良云云,就着她抬头含住嘴儿,吃了一回口水。灵眉又羞又气,“好好的,又这样,”一会儿又道,“你也常往别处走走才好。”

    周奉笼眉笑道,“上一回在屋里,你又不喜。”

    灵眉立僵直背脊,“在哪里都行,只不准再在我房里。”

    周奉抚其背后长发,笑道,“好好的,又提它做甚么,给自己气生。我哪儿都不去,你也别时时撵我才好。”

    灵眉刚想说,倒底是谁提的。话到嘴边忍住了,又想,你可曾是吃亏的人,虽说是爱我,还不是尽由着你的性子。

    一日,周奉正外间理事,忽有人来报,说是鹤来请见。

    周奉闻之站起,“小贺公子”正要说快请,那鹤来已翩翩进至,拱手清笑,“一别数日,周兄一向安好”

    周奉忙还礼,让座看茶,“我昨天看彩云堆天,正心思有贵人来到,再想不到是公子这么快回返,好,好”又问,“不知这回来为甚么事”

    鹤来道,“不瞒你哥哥,家兄奉圣命南下办差,我不过蹭个行儿。”

    “原来是小武将军驾到”他知这贺云来乃是御封的淮西王,其父贺正是大周的开国功臣,燕撰封为亲王,世袭三代。云来虽说王位是祖荫,但生于军,长于军,十八岁一骑砍杀漠北余寇鞑靼第一猛将甘猛,又率三千骑兵突袭,诱杀十万精兵,一战扬名,被封做武威将军。

    他今年不过二十三岁,人多称小武将军,或小贺王爷。因其少年得志,又听闻皇帝颇为重用,故心高气傲,素不把众人放在眼中。

    “正是。”鹤来颔首。

    周奉想,怪道日前去求见太守,那胡某只推繁忙,原是为接迎一事。那等权贵交攀不上,当下话锋一转问道,“此番正值春夏交接,风光比冬季大好,若是不嫌,周某愿再尽地主之谊,陪你耍子可好。”

    鹤来道,“可不是想哥哥了才来的。”忽想起一事,“家兄此来,宿在行宫,就在你家近处,那片水莫愁大半在其中,景致甚好,哥哥却不如随我去那里盘旋几日。”

    周奉忙称不敢,“我们草民,哪里去得了那里。况王爷政务繁忙,太守接应繁琐,里里外外,多有不便。”

    鹤来知他怕不自在,摆手道,“哎,你是我的客人,哪个敢慢待你我哥哥事多,自忙他们的去,与咱们不相干。”说罢起身,“就这么定了,唔,你不若将嫂嫂也带上,上回在你处叨扰许久,算我今次借花献佛,也做个东道,我们游船赏花,那里又有好大的牡丹,岂不逍遥你且放心,保管无人敢不恭敬。”把袖一拂,一派贵公子骄态。

    周奉听他意谨,不好拒他,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谁知晚间与灵眉说时,那小娘先一惊,后不喜,“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周奉问,“为甚不愿去”

    “我厌恶那姓贺的为人。”

    周奉笑道,“敢情,我还以为你欣赏他。”

    灵眉把脸一红,“反正我不去。”

    周奉歪到榻上,双手枕到脑后,“不去也不成,我已答应了人家。”

    灵眉冷笑,“我就知道,什么时候真问过我的意思,只是这一回却不能依你别说我不愿去,就算愿意,我拿什么身份去,难道还说是你妹妹”

    周奉起身,抚她肩膀,“嗳,又说到此处。不是已经说好,平江的土地也块勘好登好,待落到你名下,我们便成亲。”

    灵眉再冷笑,“都是你打的好算盘,又想着我,又想着杜家的地土。”

    周奉被她说中,有些恼羞,“那你待怎样,难不成将地财都便宜了杜景阳”

    灵眉道,“有何不可。”又添一句,“他本来就是杜家的子侄。”

    周奉嚯的站起,“说来说去,你不过还是心里头向着他”

    灵眉气得哭了,“我倒有一颗心向着他,谁又有好心肠想着我呢”伏到枕上,嘤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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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贞良回屋,胡乱睡了一夜,第二日早紫烟来侍,她一向里拿她当个膀臂,心道不如先告诉她,便将昨晚上守寒的话和王氏的话均捡几句说了,紫烟听得也瞠目,“怎会这样”

    贞良着实心烦,喉中便如哽了只苍蝇,咽不下,吐不出,紫烟又问,“她不是去了京上他两个怎会凑到一处”

    贞良道,“平江发还家产,怕是那一回遇到的。”略停一停,“定是那糊涂爷起的心”

    紫烟冷笑,这一会也顾不上礼,半思半语地坐到榻边,挨着贞良,“我看未必。若是二爷起心,当初在这里时,我们怎就一点都没看出来说不定是夫人”想她二人情谊,忍住不再说。

    那贞良不声,过会儿喃喃道,“未必也不是这样。”转头看她,“倒是你我原寻思,等过两年老爷消了气,他得回来,便把你你也知我,可是那容不得人的”

    紫烟扭身起来,“奶奶快别这样说。如今我为奶奶计,也不知他二人那边情形如何,还是要去一遭看看才好”

    贞良脸白白的,“正是这话。”

    这边厢周奉带着灵眉,随鹤来一道住进云来的别苑。

    虽说是鹤来领进,管事的太监张进喜不免还要一见。鹤来道,“老张,我的人也要查验。”

    张进喜一乐,脸上的皱纹绽开,“规矩不是爷消遣我。”一面命小太监设座看茶。这边转向周奉,一双眼虽笑眯眯的,毫发之间将两人参透,拱拱手,“周相公哪里营生啊”

    周奉见其虽老迈,但通体气派在那,知必是王府的老家人,忙起身,“周某济州人氏,如今略在此地有个营生。”

    鹤来却过来,“周兄不必过谦,”指着他对张进喜道,“他如今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你不要小瞧作他。”

    张进喜口中称,“自然,”仍大喇喇坐着,看向他后首,“这位小娘子”

    须知叶灵眉素也有个怪脾性,若为男子,便是狷介,于她女儿身,颇有些孤拐,管他这起人多高多贵,厌烦与之虚来客往,当下便端坐那厢不声。

    还是周奉道,“唔,这是不才的未婚妻子叶氏。”鹤来又补,“叶小姐是金陵府的大地主。”张进喜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倒多看两眼。

    至此,心中有个大概,便再拱拱手,“咱恭喜二位了。”话语一转,又正色道,“您二位是咱三爷的朋友,咱自然是恭敬的。然制不可废,一会儿有人带您二位和家眷安置,因是外客,登记名姓,不到之处,还请担待。”

    一席话又圆又硬,气派十足,周奉琉璃心肝,自然领会,回礼道,“在下定约束家人,不给公公添乱。”

    安置妥当,鹤来道,“规矩本就是给下人们定的,是以他们认真,周兄不要拘束。”周奉道,“哪里,应当的。”

    二人步到灵眉的屋子因周叶二人名分未定,是以分开,那小娘儿正看丫环收拾箱笼,见他二人,微微一点头算礼,便又转过去。周奉道,“她就这样的脾气,你莫见怪。”鹤来含笑颔首,“美人若没点脾气,也不算美人了。”

    边走到她身边,“一月未见,嫂嫂过的滋润。”灵眉察其话中讥讽之意,大怒,冷冷道,“无有宵小烦扰,自是舒心。”

    鹤来笑声轻柔,“我在姊姊这里,成了小人。”

    又问,“夜里独处,姊姊不怕”

    灵眉望进他眼中,一阵战栗,捏紧手指间纱袖,颤颤还击,“我怕,你不敢”

    周奉见他二人喁喁说话,走过来,灵眉丢开他们,自出去,鹤来望其背影,眼里升起趣味。

    谁知忽忽数日,均自安过。

    虽说贺云来一直在金陵并未远行,但别苑甚大,其公务又多,竟未得拜见过一次。只一回,还是剪月园子里行走,见到他回苑,一众人,太监、亲兵、官员,团团簇拥,也未见得其颜面。

    回来连嘘带比划,好大架势,灵眉窗下习字,边听她们谈笑,推开窗户,外面云净天蓝,暖风夹着栀子花气息,漫香袭人,她站立一时,眼睛回到案上,却是一惊,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竟写了满满一篇“命”字。

    一晚,园中置办酒宴,鹤来邀周奉二人出席。灵眉推倦不去,周奉不强她,“也好,你在房中休息,我央他们送些好果子与你们吃,不日我们就回去。”

    筵席设在德庆殿。这里宽阔,除了座北的一面,其余三面殿门全部打开,东西两侧两溜席,皆是一座一几,殿间开阔,周奉见在青金砖上铺了绒毯,知或安排了歌舞。

    主人座设在尽北,三阶汉白玉,鎏金座椅,后面一架雨过天青的屏风,两边各置一景泰蓝珐琅瓶,插着雀羽排扇,阶前古兽香炉里,檀香缭绕。

    周奉随鹤来来的较早,不多时诸客三三两两到了,大都是本地官员富户,大周民风开放,是以或携妻子,或带宠妾,各个捡相熟的拱手寒暄,一时间殿上笑语宴宴。周奉一面与太守作揖,一面与几个富商哼哈,直到一个太监走到阶前,拂尘一摆,尖声道,“请诸位落座,王爷即将驾到。”周奉等被引到西面靠门的几个座位坐下。

    顷刻间静了下来。周奉随众人站起低头,但听一阵刀鞘与甲胄相撞声,齐齐落定,一个声音从头顶朗朗传来,“诸位请坐。”

    他抬头看去,只见白玉台阶上,鎏金座椅中,一年轻男子然然端坐。周人尚黑,男子着黑袍,身量颇高,一双眼睛华彩灼灼,顾盼之间的光辉不能笔触。因与鹤来是胞兄弟,长相颇肖,但小武将军军旅出身,眉目棱骨多出峻峭,若说鹤来如惊鸿仙人,小武将军则挺拔若青山劲松,天姿非凡。

    众人齐道安,纷纷坐下,别无他声。周奉不由心中生羡,胡乱想,若我也出身世家,不知又是什么光景。执事的太监一起手,丝乐响起,始为开筵。

    灵眉一觉醒来,四周团团弄黑,她无由来心慌,跳的厉害。忽觉这床仿比平日宽大不少,一手摸去竟触不到边儿,于心大骇,坐起身。此时外间传来声响,便问,“是哥哥么”

    云来席罢回屋,门前打发了太监、侍女,刚一进屋,迈不过几步,听到里面一个娇软的声音道,“是哥哥么”他多年行军,耳聪目明,是以那声音虽低,却听得清楚。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一个身影转过屏风,摸索着向外走来。云来虽有几分薄醉,却警醒一贯,下意识摸到腰间佩剑,“咄”的一声。

    王威

    只听“咄”的一声,灵眉但觉一阵厉风耳边扫过,浑身定站在那处,云来的剑锋险险经过颊畔,叮上窗棱。

    她站处恰是一幅梅花窗,月华如水,照出淡淡容颜,几丝青丝为剑气所惊,冉冉落下,一只小手扶上窗台,因着骇怕,白得几近透明。

    外间不知怎的动静,几个灯笼南面窗晃过,一人问,“王爷”

    云来收回剑,几名亲兵已持灯入内,见他无碍,停到当央,一人将灯递到他手上,云来把灯一照,面上浮现淡淡笑容。

    “你们下去吧。”

    “可是”领头的迟疑,明明见到一个生女子在那里,但王爷有命,又不得不从。

    正踌躇间,外间脚步乱响,有喊道,“有刺客”接着胡太守微颤的声音从外传来,“卑职护驾来迟,小武王将军里面可好”慌乱中差点名头都喊错。

    云来皱眉,那领头的亲兵趁机半步上前,“王爷”他挥挥手,这才燃上灯烛,一面朗声道,“本王无事,尔等退下。”

    胡太守一颗心放下泰半,等等又道,“卑职可否进屋拜见将军一面,卑职有罪”

    这边厢云来再看,女子已将自己双肩环住,似这样就能遮住薄透衣衫,侧首低颜,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墙里,红透的双颊艳若芙蕖,羞窘的即要哭出来。

    遂唤侍女,指着灵眉,“将小姐送回去。”

    周奉晨起,近到灵眉所居的院落,却见几名亲兵站在门前,心下大惊,忙捉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