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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像那个”
周奉看他一眼,哼道,“你知道什么,照原话回就是了。”那猢狲无奈,只得出去原话告诉剪月。
剪月一听,“咦,这让我怎么回”
四儿道,“原话回就是了。”见她挠头,憨憨的,唤道,“回来,我问你,他们是不是拌嘴了”
剪月想想,“前儿晚上还好好的,昨儿头早上起来,二爷兴冲冲起身出去又回屋,被我们夫人抢白了几句。”
四儿便猜是这样,笑道,“你便原话回去吧。”剪月跺跺脚,“好四儿爷,你问我我都答了,你也指教我几句,让我有个准话儿好回去。”
四儿受用,笑笑道,“没事,你们好生准备着爷的晚饭就是了。”
再说那周奉,虽出门办事,这一日都隐隐想着此事。若倚着他本性,早两条腿一径过去了,但他怎么说也是一风月场走过的风流子儿不是,心道二人相处以来,每每都被她抢白,一时好,一时坏,虽说自己是遂了心、如了愿,但总是他做小伏低,曲意奉承。得她点笑脸儿,自己便像喝了蜜一样,若她不耐烦,就像昨日一样,甩个脸子自己便无趣出来了,倒生一整日闷气。
这样一想,那周奉越发不服,脑子里算盘珠子一扒拉,想,我为得她,付出这许多心力财力,至今却不得回应,岂不太亏,再者,前早上明明是她无理,若今日她一叫我就过去,岂不显得我成了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儿了
对影
这周奉确忍得,当天里真就没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乱七八糟做了一晚上的梦,尽是那小娘,一时哭、一时嗔、一时背了他欲要与什么人逃走的模样。
洗漱时,四儿进来,周奉忙问,“可有甚么事”
四儿想,能有甚么事,忙回,“无他,只问二爷今儿个是不是先铺子里逛去,小的好备车马。”周奉才想到今日正值月尾,原当盘点整货,脸一沉,斥道,“自然,还问个屁还不快去。”
四儿一大早吃了排揎,暗地里撇嘴,心说你自找的憋一晚上火,只拿我们撒,但哪里敢吱声,忙不迭应声出去。
一时周奉出来,四儿忙跑上来,“爷,车马都备好了。”见他掸袍子整衣领,一步三顿迟迟疑疑,咬着牙偷笑,不料那周奉猛转回身,四儿收起嘴脸,“我的爷,您就往杜娘子那边望望去吧”
那周奉面皮也绷不大住,咳一声,抬脚往西角门走去。
不料叶灵眉刚起,周奉往里一望,团凳上仿佛一个身影,先问外面的剪月,“昨儿睡的怎样”
剪月摇摇头,“没叫我们,只是清早咳了一会子。”
周奉丢开她,掀帘进屋。剪云见他来了,忙收拾了出去。周奉见灵眉,发也没怎太梳,只挽了个堕髻,更无妆饰,只插了只珠簪,清清瘦瘦的,踱上前,想说什么,又觉无话,只好又咳一声。
灵眉早听到他声气,欲要张口,忍住了,侧背过身子。那厮这才凑上来,“妹妹。”
灵眉不答话,只低下头。周奉闻得她衣领处点点幽香,又见些许融融碎发抚在细白颈后,心痒痒的,更凑近些,那白嫩肌肤便熨红一片,一时听她勉强道,“你又来做甚么”
周奉笑道,“我昨儿晚上便该来的。”
灵眉闻言脸上一红,周奉见她不语,不由又是喜又是得意,憋了一晚上的迟疑之气全扫荡干净,心话早知道这样,原先就该渗一渗她,否则也不明白我的好来。心里这样子想,胳膊却将小娇人圈紧,柔声道,“妹妹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儿没歇好”
他这样一问,灵眉立时想起这两夜似梦非梦的光景,秀眉浅蹙。周奉忙问,“怎么了”
灵眉摇摇头,一会子说,“这边夜里太静,我有点怕。”
周奉闻言一怔,继而大喜,忖度着她脸色,小心翼翼,“不若,便搬到我那儿去”
灵眉垂首不言,忽一下被他拦腰抱起,那厮嘴角眉梢如春风吹过,笑朗朗就向外唤道,“丫头,”灵眉忙掩他嘴,“你做甚么”周奉笑道,“让她们赶紧收拾箱笼随你过去。”见她并不反对,知是真应了的,喜的发疯,猛转两圈,把个小娇娘转得头晕目眩,这才记起她身子尚不大好,慢慢带她坐下。
灵眉一抬头,周奉双眼晶晶亮地盯着自己,又欢喜又有些得意,她下意识就想躲,却被一根手指别过脸儿,那厮低下头,“一日不见,如经三秋。”灵眉心中有事,不知如何回答,那周奉倒也不需她言,灵眉低下头,一时无声。
走到前院,正碰上鹤来。两厢里见过,那贺公子见这位满面春风,笑问何事,周奉抿嘴不语,鹤来便问灵眉的病,周奉道,“内人的病大好了,不才还要好生谢过李大夫先生。”
鹤来让过,又道,“嫂嫂身子娇弱,又有不胜之态,美人需养,周兄得此佳人,必要好生珍惜,万万不能磨折了她。”
周奉叹道,“兄弟所言极是。未必你也没有觉察,其实我在家里,是有一位夫人的,你这位嫂嫂,却是我那原配夫人的妹子。”
鹤来点头,“怪道的。娥皇女英,亦是一段佳话,只是哥哥可得处置好了。”周奉点头言是。二人又闲叙了一会,约好送行时日,这才别过。
周奉傍晚回来,一眼瞅见剪月在厅内走动,疾步入内,螺儿正坐在床前,见到他,忙起身道,“夫人说心疼,正睡着。”
那叶灵眉实际并未睡着,只是下午搬回,她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螺儿,是以以病推之,此时听他来了,不好再装,只得嘤咛一声,状作刚醒。
剪云听到动静,忙揭开帘帐,螺儿弯腰帮忙扶她起身,一边道,“夫人醒了。”
“哎,”那小娇娘深深垂首,周奉走上前来,笑吟吟道,“以后便是姐妹,莫再称呼夫人。”
一话既出,螺儿连忙应是,见他自然床榻边坐下,忙道个安,对着灵眉说了声,“奶奶好生歇着,明儿再来陪你说话。”自出去不提。
灵眉此刻,恨不能立时裂一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听她那声“奶奶,”叫的她浑身发麻,恰那始作俑的那位,凑过来细问,“怎么又不舒服了么”
灵眉着实闷燥,心口处牵着也隐隐又痛起来,皱眉道,“我想再躺一会子。”周奉忙扶她重又卧倒,帮她掖好被褥,灵眉脸儿冲里,昏昏然听他又说了句什么,懵懂睡去。
也不知道睡到几时,醒来时,天却已黑透了,帘帐外黄团团一杯烛火,灵眉欲撑着坐起,那帘掀起,周奉探进来,“你醒了,”一边笑道,“睡这许久,我让丫头们留了饭,让给你热去。”
“别,”灵眉止住他,“我不想吃。”说罢侧向里,去系那襟前带子。
周奉笑呵呵的,“不吃怎么行,”说着就叫那剪云。
“我说了不吃”灵眉着实烦躁,声气不耐。
剪云听到唤却进来了,正听到这声儿,站在眼前,望望灵眉,还侧冲着里不曾转身,自家二爷坐那儿,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样子。便上前轻轻道,“夫人,给你留的都是些清淡的素色,您”
“我说了不吃”灵眉十万分的不耐,回过头,见他二人都盯着自己,更加心烦,“你们都出去”
剪云不敢再做声,一会儿那周奉道,“你下去吧。”待她下去,转过对灵眉道,“不知我又怎得罪了你。”
灵眉一味不抬头,想到等会发作丑态,实想赶紧打发他出去先,勉强道,“你并没有得罪。”
周奉道,“既如此,为何动辄的给我使脸色。早晌,我见妹妹答应搬回来,本来欢欢喜喜的,谁知你又不高兴,却是为何”想了想,又道,“是了,定是你不喜欢螺儿在跟前儿,但你既已是我的人,定要进我家门的,且不管以前怎么样,横竖以后我不会让妹妹受委屈”
那叶灵眉此刻,头脑中乱七八糟的各种念头,一会儿由着他话想到贞良,一会儿又是鹤来那张俊美诡异的脸,心口突突地猛痛起来,哪里理会他说了些什么,一时禁不住,“哎呀”一声,周奉闻得,赶紧上前,但见小娇娘捂着胸口攒眉咬牙,忙把那些念头丢开,急问,“又痛了”一面就要唤人。
灵眉止住他,周奉扶着她身子,“昨儿个也痛了”见她点头,恨问,“你怎么不叫我”又道,“这是甚么怪病,怎落了这么个症候”灵眉已然昏沉起来,呓道,“别,别叫人,那人说了,只要五日,五日后便不疼了。”
“谁,谁人说的”周奉急问,灵眉却不再言语,周奉忖或是那李大夫所言,正思量着,那女孩儿偎靠过来,攀着他袖儿,“哥哥,周家哥哥,”周奉听她娇唤,心中一麻,想到前夜旖旎,不禁心猿意马,灵眉将头,靠在他肩窝处,对着他耳朵又轻轻一声,“周家哥哥”
周奉一面想,这究竟是甚么怪病,能让她这样疼痛,怪惹人怜,一壁厢又被那软玉温香弄的魂思迷离,让人不得不,乖乖就范。
107
第二日。
一早晨起,周奉自然是神清气爽,万愿俱遂。望那叶家小娘,丫环服侍时那般娇懒无力,虽对他还无甚好颜色,但他自心宽,不去计较了。
想一想,问道,“妹妹整日价在家,无病也要闷出一二分不适来,不如我月尾忙过,咱二人出去耍子可好”
灵眉懒懒惭惭,不愿作答。
周奉又劝,“眼下大好,又是妹妹近乡,唔,不如这样吧,后几日贺小公子要回京,却定好我来做东,贺小公子为人爽朗,颇可一见,妹妹便一同去罢。”
灵眉闻言一愣,抬起头,“怎么他要走么”
周奉道是。灵眉于心大惑,一会子深悔起来,恐惑的是,那人既是要走,为何还使那么多蹊跷手段,不知究竟是何意图悔的是,早知他即刻要走,我便再忍耐几日,何苦急慌慌为骇怕挪到这边。
她一边思思量量,周奉哪知这许多关节,只以为她迟疑,又恐她不自在,正要说不去便罢,不想那小娘低头道,“去便去吧。”
周奉大喜,暗道小娇娘想通了,顺服自己,便又说了些许关怀体贴话语,吩咐剪云剪月二人好生服侍,这才放心出门料理生意去也。
既是要去,那叶灵眉心想须得好生探探鹤来之真意。你道她一向懦弱畏缩,又深以与周奉韵事为丑,为何现下突然改了性儿,答应见面须知这灵眉小姐也不是一味愚蠢的,否则若只凭几分颜色,调花弄草如周奉,哪里要费这许多功夫与她周旋且此事蹊跷,那鹤来行事鬼魅怪异,或者可说真是攸关她性命根本的事体,遂灵眉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不如趁此一机,正大光明与他见上一见,望他到底有何目的
于是便要求做一身新的衣衫。那周奉最不短银钱,素日里只怕她不要,此际莫不说做一身衣衫,便是金珠玉瑙堆出n多件,他也毫无二意即刻捧来,忙请来金陵城最好的裁缝,只凭灵眉要求,勿疼费度。
谁知又过一晚,周奉兴冲冲仍往屋里去了,那灵眉却劝,“哥哥如今不是只我一人,也往螺儿姑娘屋里坐坐。”因是一向里哥哥二字叫得惯了,那周奉又爱听,是以不曾改过,仍以此呼之。
小娘儿说这话时已经换过睡裙,外面松松披一件罩袍,蜷坐着灯下那周奉笑吟吟过来,“我恐妹妹心疼。”
灵眉道,“今日不曾疼。”
周奉一顿,仍腻过来,“妹妹读的什么书”翻来一看,原是一本说文解字,笑道,“这有何看头,不若我寻些有趣的画本子来,我二人共读。”
灵眉稀奇他也读书,便问,“什么话本子”
周奉涎笑,手往她胸口处滑去,灵眉明白了,胀红了脸儿啐道,“无耻”一面扭着身子不依。
周奉握住了一团圆儿,哪容她逃,嘴巴也凑上来,“娇娇,我的心却疼哩。”
灵眉知是逗她,糖一样胡乱扭躲,只那浪哥儿一身壮硕,此刻八个爪儿缠上来,哪里得脱,正磨蹭时,剪云在外道,“二爷,汤水备好了,可要抬进来”
灵眉红着脸瞪他,“你去别屋歇去。”
周奉嗤的一笑,“就这么不待见我”灵眉略得些空儿便挣着要起,刚半直起腰儿“哎呦”一声被他重压下去,这一回却是脸儿贴在榻上,将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