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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温绒此时很想抓过林隽的脖子把他摇得认不出爹妈,但此人远在天边,她不能就近迁怒于无辜的小助理,于是温绒客气地说“鉴非,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付苏谈,林隽那我会跟他说。”
“不好意思,这可由不得你。”小助理像是被他老板附身,蛮不讲理道,“这件事也很重要,牵扯到温家,林先生要我提醒你一句,你奶奶还呆在医院里。”
“他什么意思”
“这就要你去了才知道。”
她好不容易等到付苏回来,决定在这个晚上跟他促膝长谈,把问题摊开来讲清楚。她知道付苏心里有一个结,他需要有人帮他解开,但他更需要自己面对,而不是一再逃避。可是的可是,她才刚引出话题,林隽就半路杀出,
这男人果然用gs把她锁定了。
温绒把事态的轻重排了排,还是说“我现在没空。”
林鉴非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温老师,我现在只要一个电话,你奶奶就会被赶出医院。”
温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不是开玩笑的。”
“你走吧。”
温绒惊讶地回头,付苏站在她身后,视线越过她,没有焦点似的“你要说什么,我大概知道,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回应的。我跟你见面,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她完全不理解付苏这种自杀行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长着颗石头脑袋呢。
温绒有点回不过神,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你都知道温雪做的一切就这样,你还要跟她在一起”
付苏慢慢把目光落到她脸上,又匆匆掠过,似是怕多看一眼,就再也藏不住心事“我和她的事,我会处理。”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那么对你,如果不是她,我们”
付苏突然打断她“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温绒,抱歉。”
这句话像是个魔咒,瞬间击中了温绒,她被人掐住喉咙一般,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鉴非在她身后适时说道“温老师,可以走了吗”
温绒深一步浅一步地跟着林鉴非出了酒店,有点找不着方向,她仍没法把自己从刚才的震惊中抽出来。付苏竟然都知道,多么不可思议的结果,她等了那么多天,忍耐再忍耐,就是为了能跟他面对面把话说清楚,让他看清温雪的真面目,可她还没把话说完,他却告诉她,他早就知晓温雪暗地里做的手脚,欺骗再欺骗,面对一再的欺骗,他选择了沉默
付苏不是个软弱的男人,但他的行为让人匪夷所思,连她都无法忍受温雪的行径,他却能忍耐十年。
这是何等强韧的毅力,而这种自愿被虐的精神力,真是非常人所有。
林鉴非偏过头,看着一脸愁容的温绒说“温老师,你在想什么”
温绒叹气“男人,一个比一个难懂。”
“温老师,我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
“一会见到老板,顺着他一点。”
她还不够顺着他吗但看林鉴非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他心情不好”
“跟你说件事。”林鉴非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扯到其他地方,“你知道林隽在林家的地位很微妙吧。”
温绒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当年,林岩的父亲是入赘林家,兄弟俩是同母异父。林隽和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是林涟不忠的证据,林家是个大家,林莲出轨的事令林家蒙羞。林隽一出生,林莲先是欺瞒家里人,但很快败露,老太爷发现林隽是私生子,于是他立刻被送到外面抚养,直到十五岁才被允许再次进入本家,然后一直在林岩的阴影下生活了十年。这期间,林莲是最以他为耻的人,明明是她自己的错,却要归咎于孩子。”
车子一个拐弯,眼看就要到林隽家了。
“我们外人可能都无法理解他的成长历程,但有一点可以明确,不忠和欺骗是我老板的大忌,尤其对方是女人。”
林鉴非说完,车子也刚好停下。
“温老师,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地进去,平安地出来。”
林鉴非这番不着调的话立刻起了效果,在温绒眼里,林隽家瞬间变成了大魔窟。
“多谢,我想我会直着进去,直着出来。”
温绒下车后,林鉴非就走了,她站在门前,心中纳闷,很显然林鉴非在给她暗示,可她想来想去,只抓出一个可能性重点她是一个不忠的iar。温绒自问清白,跟她那个无耻小妹相比,她真是一朵绝世纯洁的白玉兰。可她并不觉得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问心无愧。
于是,她大无畏地按下门铃。
按照以前,林隽会亲自出来开门,今天他却只是远程遥控打开了门锁。
温绒抬头吸了口气,望到夜空中悬在暮色里的圆月,凝神看了会,愣是看出丝阴森的味道。电视里,狼人出没时,总是有这么颗圆溜溜的月亮做背景,美得过于恐怖,不是祥兆。
迷信,温绒唾弃自己,赶紧收回视线。
林家大亮,温绒自己换了鞋,在一楼绕了圈,没看到林隽。她走上二楼,林子豪的房门紧闭,前面林隽的书房似乎有隐隐的乐声。
她走近,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古典交响乐,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会,房里安静了。温绒推门而入,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林隽的书房,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比起林子豪大得吓人的卧室,这里显然小很多,被顶天立地的书柜包围,满满的书目冲眼看去很有视觉冲击。
温绒稍稍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到书桌后,靠在椅子上,斜着头看她的林隽。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林隽的脸却没染上丝毫温柔的颜色,反而泛着幽幽的冷光。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这一眼,温绒看出了几许紧张。
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什么事找我这么急,不能电话说吗”
温绒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林隽没笑,不论是温柔、虚伪、淡漠,他的表情不变的是微笑,可从她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笑。这种感觉怪怪的,于是,她开始东拉西扯“子豪在家吗还是已经睡了”
林隽慢慢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已经睡了。”
他越走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压力,温绒耸耸肩“额,你这么晚让鉴非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事吗”
林隽坐了个请坐的手势,温绒在沙发上坐下,面前有一杯茶,她看了看林隽,林隽点点头,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捧在手里,又问他“不会是叫我喝茶来的吧”
“长话短说。”林隽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放在温绒眼前晃了晃,“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温绒定睛看了会,随即认出这竟是她当初写给付苏的那封信“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隽随手把信交给温绒“很惊讶吗,不用那么惊讶,一会还有很多事值得你惊讶。”
温绒捏着信,心头突突跳了起来“这封信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嗯,我知道。”林隽不紧不慢地又拿出一份文件。
温绒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份任命书,林隽正式成为林氏企业董事长,日期是昨天。
“你变成董事长了”温绒惊讶道。
林隽5年前隐退,撒手不管林家的事,但林岩依旧忌惮他,唯恐他会反扑,没想到真的成真。
“从5年前,我就在部署,为的就是今天。”林隽指了指董事长这三个字,“出其不备,一举歼灭,让对方再无反抗的可能。”
“”温绒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林隽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5年前我忍辱负重,林岩靠着叔伯一辈给我施压,逼我离开。那个时候,我没有十足的胜算,所以我退出。然而,我的好兄弟,最讨厌我的是他,最了解我的也是他,在你之前,他把闻蓝送到我身边,很可惜,没有成功,闻蓝已被我收为己用对付他。现在,他又把你安排到我身边。”
温绒越听越心惊“我不懂跟你在说什么。”
“闻蓝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林隽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把林隽的话前后联系,温绒渐渐了解到他的意思,但这简直可笑,她猛地站起来“不要搞错了,你最初的相亲对象是温雪,是你一定要跟我结婚的。”
林隽低下头,状似深情地凝望着她,却用一句话直接捣碎了温绒的镇定“我的大哥自作聪明的以为我喜欢的是一个类型的女人,温雪只是一个障眼法,目标从最开始就是你。”
闻蓝对她说,我们很像,我们很像
林隽一步步靠近,温绒步步后退,后背撞在书柜上,骨骼清晰地疼痛刺激着温绒的神经。
“我怎能浪费他的好意,自然是要笑纳。”
这个男人把她禁锢在小小的一方圈地,她抬头仰望他英俊又阴沉的脸,呼吸变得困难“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岩要对你做什么”
林隽俯,贴着她的耳朵“他的那点把戏,我都看腻了。”
温绒怔怔地僵直着身体,从指间到发梢,都因为他的话,瞬间麻木。
“所以说,什么订婚,结婚,都是假的”
林隽抬手,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抚摸她的短发“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那是在给你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温绒扭过头,神情恍惚“我没有。”
林隽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这几天,多亏你,我5年的努力差点功亏一篑。不过,你若是以为把我的资金来源通报给林岩就能阻止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从不会犯错,错的只会是你们。”
“我,没,有”温绒用力推开林隽,“你们林家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我跟林岩没有任何联系。”
“是吗,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比如,需要你观察我和什么人接触之类的”
温绒变了变脸色,却立马道“我拒绝了。”
林隽像是困惑地皱起眉,再次靠近温绒,按住她的手,问“那为什么,你父亲的邮箱里,会一直出现你给他的邮件”
温绒脑中嗡嗡作响“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