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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裴然或多或少会与她碰面,每一面都足以震撼眼球,从前风华绝代的贵妇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具近似于干枯的皮囊。

    面对这样的安夫人,裴然觉着能让她多看一眼杰米就多看一眼吧,再多恩仇也敌不过死亡二字,人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今天只是单纯的接杰米回家而已,从没想过还能遇到方知墨,“方知墨”这三个字现在想起来时总感觉特别的遥远,有时候她会感到困惑,这到底是故事的结尾还是故事的另一种开始。

    流光清淡的花园里安夫人正窝在轮椅里,瘦的愈发恐怖了,精神也不是很好,勉强的睁开眼睛,凝视着玩耍的不亦乐呼的杰米,似乎想慈祥的微笑,可惜面部肌肉实在没有足以负担如此重任的力量。

    葡萄架下有只漂亮的卡通梯子,杰米绕着小梯子转圈,方知墨就站在一旁,杰米大概想爬高摘葡萄,便扬起粉嘟嘟的苹果脸,小手轻轻拍拍他的腿,他垂下眼眸,难以分辨里边是喜爱还是厌恶,裴然的心恍然一揪,加快脚步走过去,方知墨却弯下腰抱起了杰米,目光平静的凝视那张小小的脸庞,也带着一种困惑的表情。

    杰米咯咯的一笑,天真无邪的向方叔叔道谢。肉呼呼的小身子在方知墨的掌心里如愿的朝着心中向往的葡萄攀爬着。

    陆艺的脸上明显写满了惊讶,夫人最近怎么老是跟方知墨见面

    难道她还不明白自己儿子和方知墨已然水火不容,一触就爆的事态。

    “裴小姐,您千万别跟他走的太近,他为了驰信的新合作方案连婚礼都取消了,真够狠的呀”护短的陆艺生怕少夫人不要安总,俨然忘了少夫人从来也没要过他家的安总。

    取消婚礼这事裴然一点也不清楚,自从从“再生缘”走出,她就有些故意的忽略各种新闻以及娱乐杂志,下意识里不去管那个人的消息,结婚与否都是他的事,她不会再管,也不要在意。

    只是,文妍呢大概正像曾经的她一样,躲在某个角落里抹泪,谁叫汹涌的感情总不听理智的劝诫,深深爱上这样一个有毒的男人。

    裴然走过去轻轻与安夫人打招呼,告诉她,自己要接杰米回家了。安夫人吃力的挤出一抹微笑,“好,晚上做点水果捞给杰米吧,他方才还说要吃呢。”

    “嗯。”裴然点头答应,苏澄将曾柔腿上滑落的毯子正了正,动作极其利落轻柔。

    时隔七年,裴然早就忘记了苏澄这个人,只以为她是曾柔新雇佣的漂亮小保姆,毕竟七年的时间会让人的相貌、气质或多或少发生改变,然而苏澄永远记得裴然。虽然一直规矩的站在安夫人身边,目光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随同陆艺走进花园的女人曾经的安少夫人,裴然。

    曾柔瞥了眼陷入沉思的苏澄,微弱道,“其实她挺不错的,可我就是没办法喜欢她,因为她不像我这么的爱辰羽,只有爱辰羽胜过一切的女人才配做我的儿媳。”

    “那夫人找到了么”苏澄带着一丝期许。

    曾柔没有回答,反而抬起眼皮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良久,才缓缓道,“你能不能胜任”

    此语如同一颗石子坠落心湖激荡无数道涟漪,苏澄百感交集,夫人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七年前夫人就给过她机会,可惜那时的少爷心里只有裴然,现在夫人还是给她机会。

    安辰羽打个喷嚏,是谁在算计他

    已经很久不出入夜店的安少爷刚一进门就引来无数美女的尖叫。

    从容应对三教九流的人纷纷而至的招呼,安辰羽的脚步没有一丝滞留,径直走进包间,冷楚正搂着美人畅饮,看到他后,立刻迈着微醺的步伐走上前,拍着他肩膀对各位美女道,“看清楚了,我没骗你们吧,我朋友帅不帅”

    “帅”美女们异口同声,双眼各有顾盼神飞紧接着一位最热情的主动上前投怀送抱,挽着安辰羽就坐。

    已经好久没被八爪鱼一般的女人纠缠,今天总算有机会碰了,安辰羽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还带着点厌恶,不过他素来绅士,不动声色的放下一张支票,语气不愠不火却透着不可违背的命令,“这是小费,你们都出去。”

    国色天香有些惊讶,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虽然支票到手,却心有不甘的 忘了美男一眼,传递今夜良宵苦短的情愫终于,美男有所回应,抬起眼眸投向还不肯离去的她,那眼眸的光瞬时暗淡许多,阴沉骇人,见多识广的国色天香哪里会不懂这其中的危险,立刻到吸一口冷气,尴尬的溜走。

    “臭小子,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做和尚,我还没吃够肉呢”冷楚讥诮的隔空点着安辰羽,神态之间皆是醉意,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将逃跑的美女又抱回来,还大方的往安辰羽怀里塞,“给,给你也玩玩,我就不信你没有生理反应。”

    安辰羽眉峰一簇,面无表情的瞪着显然早就不正常的冷楚,一手推开香水味过浓的女人。

    美女娇嗔着埋怨冷楚,“冷少,你坏死了,明知道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安少的眼,还把人家塞过去,不如请新来的恩兰试试”

    “好好,你去请。”冷楚邪笑着歪倒在安辰羽旁边。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ter 82

    听见杰米喊妈妈,方知墨身体不由得微微一僵,裴然温和的应和杰米,抬步走来。

    方知墨状似漫不经心的目光似凝非凝的落在裴然身上,不想漏掉她一丝的反应。

    她看到他了,并没有装作不认识,即使被他的目光盯的紧也没有发抖,却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面对他,那表情里没有痛苦,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恨,而是非常非常的客气,连嘴角都带着礼貌的浅笑,“杰米很皮,麻烦你了。”

    这笑容很漂亮,淡淡的,不仔细看几乎要被忽略的。

    方知墨的目光一寸一寸黯淡。

    他没有主动将杰米递过去,她也不介意,自己抬起手臂,吃力的去抱杰米,靠着他胸膛的那一侧手臂很有分寸,坚持不碰他一下,保持着一种让他心痒又心痛的距离。

    杰米欢笑着趴进妈咪柔软的怀里,虽然没有叔叔的结实宽阔,却也如同他温暖绵绵的小床一般安逸。

    “杰米,和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挥挥粉嫩的小爪,杰米的屁股一颠一颠的坐在裴然胳膊上,仿佛只要一放下来就要变成蹦跶的皮球。

    见面,离别,这中间的过程简单的令人咋舌。可简单至少比撕心裂肺的痛来的值得。

    方知墨站在原地没有去追,或者是连一个异样的神色都没有,他不想再一味的溺爱小然,更不愿意百依百顺,那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宠坏她。可是她今天这样的表现算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还是没出息的对她存在某些幻想。

    其实凭他的能力,从一开始就可以活的很好很好,也许比现在更好,放弃她,他这一生都不会有犹豫,富贵荣华,而她也许可以很平静很幸福,可是他偏偏傻了,瞎了,宁愿百转千回,受尽委屈也舍不得松手。

    他后悔了,后悔不该轻风细雨的捧着她,呵护她,让她产生太多幻想,幻想方知墨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幻想太完美,美的容不下任何瑕疵,以至于当小然发现他自私贪婪,甚至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阴暗时,梦境犹如碎裂的玻璃,残留一地狼籍。

    可是小然,你有没有想过,纵然我对你再好,可我始终是男人,不是神圣的僧侣,怎么会没有欲-望呢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只是控制不住想要你的强烈反应,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说该如何做,才能达到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哪怕唾手可得也要像柳下惠一样的正襟危坐

    裴然将杰米放进后座,拉上车门,“陆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您太客气了,接送小少爷是我的荣幸。”陆艺把“少夫人”三个字给吞进了肚子里。

    曾柔依旧精神萎靡的缩在轮椅上,浑浊的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讳莫如深的望着方知墨。

    方知墨的表情没什么波动,目光若有似无的送裴然母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没有任何想追过去的举动。

    灯红酒绿的包间,衣香鬓影,安辰羽到底是不耐烦了,正准备给冷楚一拳,冷楚大概料到了他的动作,醉醺醺的挪了个地方,与他拉开距离。

    “得了吧,哪个男人不好这口,反正裴然跟你离了,你就是玩女人她也不敢有意见,有本事跟你结婚呀,结婚了再罚你跪搓衣板也不迟。”冷楚将整瓶伏特加往嘴里灌。

    “你今天受刺激了。”安辰羽拨了冷楚秘书周萍的电话,让她派个死机把醉鬼老板拖走。

    但凡有机会讨好安少,谁都不愿意放过的,国色天香踩着七寸高跟找了妈妈桑,总算把头牌给拿下,妈妈桑听说是为安少服务,心里高兴,便叮嘱了思兰几句,别太矜持,如果安少价钱给的合理就要抓紧机会。

    虽说这里的姑娘都是陪酒不陪-睡的,不过只要客人给的价高,妈妈桑还是鼓励她们“下班”后跟客人约会的。

    包间的门被毫无预警的打开,外面的空气鱼贯而入,国色天香一脸讨赏的拉着身后的女人,将她推倒安辰羽面前,“漂亮吧,以前是专业模特呢。”

    安辰羽挪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眸黑如点漆,一动不动的望着文婷。

    命运弄人,文婷做梦都想不到今晚的客人竟是安辰羽,先前只被妈妈桑一个唆使,冲着对方很有钱便过来了,而她最近的确比较缺钱。

    杰米睡下后裴然就忙工作,电脑前竟不知不觉坐到了凌晨一点,邮件很多,她一一归类,和许多志同道人交流观点。最主要的是贺之容正在地球的另一半,处于阳光明媚的上午,裴然不得不舍命陪君子,安心听老师指导。

    林林总总结束后,裴然才伸了伸懒腰抱着换洗的衣服去冲澡。

    浴室的水声大,她自然听不见门铃,包括疯响不停的手机声也忽略了。擦着头发出来时外面的门铃还在叫嚣,幸亏这个点的人都进入梦乡,否则还不被吵死。

    透过猫眼,安辰羽正蹙着眉,脸色泛着薄红,大概喝过酒了,正不耐烦的扯着领带,衣领最上方的两颗纽扣也大咧咧敞开。

    “裴然开门今天冷楚受刺激,我去夜店救他才回来晚的。”

    裴然皱了皱眉眼,惊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什么回家这里安辰羽清醒了一大半,立刻咬牙切齿道,“我爱回哪里就回哪关你什么事开门”

    “你这个样子我不能放你进来。”她努力心平气和的解释。

    任何一个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单身女人都不会在黑夜里放一个疑似喝醉脾气又不怎么袄的男人进屋。

    “我喝醉了,不能开车。”他很气愤,但声音明显压低。

    醉酒驾驶的确很危险,裴然有些犹疑,缓缓抬手握住门把,就料安辰羽等的不耐烦,赌气似地对着她家的门踹了一脚,原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竟被这一脚震的乱晃,让人怀疑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塌,裴然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躲避,修眉紧蹙,又没有人得罪他,干嘛跑到人家门口撒野。

    “凭什么踹我家门”

    “凭什么不给我开门明明距离赌约结束还有二十天”

    “我刚要开你就踹了。”

    “好好,我不踹,你快开”

    门一闪开条缝,安辰羽就立即伸手推,仿佛怕裴然改变主意一样,身子一缩,趁机滑了进来,身材好没办法。

    但凡从夜店出来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浓浓的酒味和脂粉味,裴然习以为常,原本要让他快去洗澡,张了张嘴,迟钝的嗅觉才发现安辰羽身上并没有令人无法接受的味道,反而带着刚沐浴不久的清淡皂香,显然已经在外面洗过澡了。

    对于男人身上的皂香没人比裴然更熟悉,从前方知墨就喜欢用肥皂,可惜安辰羽不是,他喜欢用沐浴乳,而且比较挑剔,除非某些不得已的情况,至于那个不得已的情况是什么,裴然不愿意细想,答案是什么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两人什么都不是,谁都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安辰羽一向熠熠生辉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笑的若无其事,“宝贝,我最近很忙,但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