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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没有立场,他也能理直气壮的拉扯她,攥着她愤怒的手腕,强行为她穿上宽大的外套,直到他试图擦拭那张嘴角挂着血迹的脸庞,清脆的耳光赫然拉响,望着男子脸上的五指印,裴然一步一步后退,满眼都是失望,“总监,我是真的决定与你好聚好散,我们谁也不欠谁,而且我也没有那么恨你了,可是刚才你凭什么喊我小然,这又算什么是不是因为从前我太喜欢你,不懂收敛,显得很廉价,让你误以为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好吧,我承认以前的我是挺廉价的,太爱你,被你摸下脑袋会高兴的摇尾巴,踹一脚就哭好几天,再被摸下脑袋又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痛,反复循环的苦果我已经吃的再也吃不下。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能避免跟我接触就尽量避免吧。”

    “脸还疼么,车上有药膏和冰块,上车。”他不想听这些,眼里只有她红肿的脸颊。

    “你再这样就等于践踏我曾经那份真爱。”

    “孩子是谁的”他忽然大吼,大大的眼睛里水影晃动

    当何兴平说她有孩子那一刻,方知墨感觉天地都在沦陷。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想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

    “反正不是你的,你别怕,那天我吃了避孕药,绝对不会出现三流偶像剧里母亲牵着孩子二十年后去认爹的剧情。”裴然将西装外套放在他手中,理了理被何兴平抓烂的衣服,与ken拉开最大的距离。

    她说

    你跟我再也没有瓜葛。

    我不会拿从前的事要挟你,妨碍你大好前程。

    我养我的孩子,你结你的婚。多么完美的结局,拜托你珍惜自己的幸福,别再有意无意与我搞暧昧,我玩不起的,也不懂风情,甚至会傻不啦叽的当真。我已经二十五了,还带着一个孩子,没有青春年华来虚耗,就当你可怜我,放过我吧。

    工作我会辞掉,这次我退一步,让你眼不见为净,下次如果再被命运玩弄,请你退一步,远离我的视线。

    从前小然最怕痛了,可现在嘴角挂着血,脸颊红肿却自始自终没有哼一声。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只无辜的小鹿面对殴打和鲜血时变得无动于衷。

    这一切在裴然的眼里真的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口,她被咬习惯了,事后只需拖着破碎的衣服回家养伤,睡一觉,第二天,照样爬起来找工作,因为有另一个生命在延续,那是她的分割,而她早已是行尸走肉,杰米会替她活着享受人生。

    小区的灯每天都在修,也每天都在坏,今天只剩下最后一盏。她站在楼下找钥匙,燕为卿告诉她,女人晚上一个人回家要在楼下准备好钥匙。钥匙在提包里,跑的时候忘记拎了,那里还有盒饭、苹果而她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

    无力的靠着阶梯,她的脸埋在双手里,肩部的针脚早就碎开,露出白色的肩带,纽扣也不知跑到哪里了,就这样等到天亮,一定会成为华城小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她为何笑不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蜷缩在原地。

    安辰羽总也睡不着,心里乱跳,终于在杰米熟睡后翻身爬起,跟着感觉,竟然来到了华城小区。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必须要过来一趟。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小然蜷缩在楼梯口,西裙从膝盖处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大片光滑的腿,上衣也破了,不用想他都猜出发生了什么。努力压下胸口的怒意,他佯装镇定走过去,给她披上外套,小兽被惊扰,愤怒的抬眸。

    是安辰羽

    幸好不是ken,如果是他,裴然会彻底嘲笑自己曾经的爱。

    他的宝贝刚刚受了刺激,现在浑身发抖,排斥他的靠近,更不会跟他回家,特别是去宾馆开房间。耐着性子软言相哄半天,裴然总算肯移动脚步,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坐进温暖的车里。

    他不问她发生了什么,舍不得让她回忆伤痛,这会连带牵扯出他曾经的不良记录,让她更恨她。

    “肚子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什么,抬眸道,“杰米还好吗”

    “他很好,已经睡熟。和李婶相处的也不错,就是睡觉之前哭了一会,非要找妈咪,后来我抱着他,他就不哭了。”

    “是么”

    她点了点头,傻孩子,找什么妈咪,你不知道你的爸爸多么的有钱,跟着他,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疲倦如晦涩的潮水从脚底涌遍全身,她想着一些心事,没有再开口说话,长长的睫毛渐渐阖上。

    小东西是真的累了,坐进去没多久就蜷在座位上昏睡,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而那瓶专门为她准备的水却一口也没喝。

    稀疏的星子依旧挂在天边闪烁,有多少人的心也开始沉沦,忽上忽下。安辰羽斜靠着车门,眼底深沉,良久才走回车内拿出备用药膏,捧着那张红肿不堪的小脸,仔细涂抹。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欺负小然,包括他在内,谁也不可以打小然。

    他想他会把那两只爪子剁下来喂狗。

    保安讨好的送来温水,安辰羽付过钱,用湿毛巾将那两只惹人喜爱的玉足清洗干净,刮破皮的地方则贴上创可贴。寒流就要来了,这个傻瓜居然光着脚走回来

    男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利落而干脆,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如果这是爱,那么原来他曾经认为的爱都算不了什么了。

    轻轻摩挲着受伤的脚趾,如此纤细白嫩,让人心疼,疼的发疯安辰羽的眼底逐渐点燃了两丛愤怒的火焰。

    方知墨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无动于衷的看着安辰羽搀扶小然坐进车里,还关了车灯。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手不知何时早已握成了拳。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ter69

    钱是个好东西,它不会让我受委屈,有了它,我可以肆意妄为,傲慢睥睨,颐指气使那那些奴颜婢膝的人。

    昨夜的痛似乎都留在了眼皮上,沉重,红肿,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太阳穴,裴然醒了,摇了摇头,很不舒服。

    她看见自己裹着男人的外套,蜷成一团,缩在安辰羽怀里。贴着他胸膛的那一侧身体,热乎乎的,被两个人的体温熨帖,耳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这是男人独有的,沉稳,有力,一下一下敲击着神经,她动了动身体,素白的手都麻了,无力的搭在他胸膛,想开口说话却觉着脸颊左边的肌肉刺痛,恍然想起昨晚何兴平的暴行,可奇怪的是最让内心伤痛的竟是ken,以至于稍微想想,便历历在目。

    啧,喷在额头的鼻息有了变化,裴然抬眼,视线穿过安辰羽微微开启的深邃眼眸,他正盯着她,而且应该盯了很久。

    试着拽了拽他,那手臂紧绷而积蓄着充满攻击性的力量,并且搂的很紧,衬托的裴然的力气十分可笑。

    “放我下来。”他回过神,才默默松手。

    狭小的空间让她从安辰羽腿上爬下的动作变得十分窘迫。

    “我的腿麻了,第一次发现你也不算太轻。”他皱了皱眉,满嘴抱怨。

    他果然本性难移,趁她睡着了怎么也要沾点便宜,可这一次裴然却没力气与他计较,大概昨晚的她实在太心酸,伤口撕裂,痛极了,真的非常需要一个肩膀,哪怕明知道肩膀的这个不是同类,甚至有可能伤害她,可她顾不了那么多,那样的夜,孤独的让人崩溃。

    如果安辰羽不出现,裴然很可能会打电话给燕为卿,他已经消失了好久,可裴然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极度寒冷的时候总会第一个想起他,这世上只有他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温暖的。用难以想象的温柔包容她的一切

    可是这个温暖太捉摸不定,像海市蜃楼一般,总会在你不期然的时候凭空消失。

    她昨晚受的刺激不小,现在眼神还有些呆滞,安辰羽冷哼一声,不知从哪捞出一只提包,丢给她,“刚才保安送来的。”

    她的包昨晚不是落在格子间了么裴然诧异的看了看包又看了看安辰羽。

    勾了勾嘴角,安辰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讥讽不疾不徐道,“听说是个男人送来的,你人缘不错嘛,一只破包也能驱使一个男人跑断腿追到华城小区。”

    “男人”她的脑子里赫然想到那个人,而安辰羽的表情也告诉了她,猜对了。

    发现明显的怅惘从裴然眸中一闪而过,安辰羽满嘴冒酸味,“别肖想太多,人家只是尽仁义,不忍看你露宿街头。我要是他,呵呵,搂着青春美少女,守着万贯家财,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才懒得搭理没情趣的剩菜剩饭。

    气不过,原本他还沉浸在自己与裴然奇妙的缘分中难以自拔,认定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孰料这缘分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特权,老对手方知墨如影随形,这个噩梦想是要跟他一辈子瞅着衣衫褴褛的裴然,想着她与方知墨在路途中可能发生的各种肢体接触,安辰羽胸口就攒积一团火,说话也不由得歹毒。唯有歹毒才能掐断这女人出墙的苗头。

    安辰羽心里实在赌气,可裴然居然连半句好话都不肯施舍,而且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急匆匆往楼道钻。低咒了声,他也跟着跑出去。

    她一路低着头,生怕人看见脸上的伤,为了掩饰破碎的衣服,始终裹紧一件不合体的男士外套。

    “我说的是剩菜剩饭,又没说你,干嘛把我拒之门外。”安辰羽气喘吁吁用手抵着门不松手。

    “衣服还你。”他身子不让步,利落的裉下外套,从门缝里塞给他。

    “裴然,你别太过分,我一晚上水米未进抱着你,给你当发泄工具使用,现在用完了就想踹啊就算是块抹布也得拿回家洗干净”

    她的头很痛,在左边耳朵嗡嗡作响,脾气不似平时的温软,竟有些暴躁,“我没有计较你趁机占便宜,你还想怎样安辰羽,你和他们一样,都没安好心”

    “喂,起床气也不带你这样的,我怎么你了这段时间我招你惹你了连手指头都没机会碰下,现在放我进去洗个澡吃口饭你会死啊”低声下气到这份上,人家不但不甩他,还像摆脱瘟疫一般,安辰羽脸上挂不住了,眉眼凶恶的压低。

    想他这辈子哪个女人不把他疼在手心,生怕化了,也只有裴然这个歹毒的女人舍得折磨他

    裴然冷笑一声,“你进来真的只是想洗澡吃饭”

    她的眼睛红肿,眸光却清澈,里面晃动着无尽的辛酸与委屈,比最尖刻的嘲讽还有力,一瞬不瞬盯着他,不知怎么的,安辰羽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竟有些语塞,他的目的真的只是洗澡吃饭这么纯良

    “对,我就是洗澡吃饭你可以讨厌我,但不能阻止我洗澡吃饭”他理直气状。

    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裴然的气色不太好,透着很深的疲倦,她大概是走投无路了,想有个伴,即便对方并不理想,可在此时此刻,有个活着喘息的总比没有好。

    公寓很小,只有一间浴室,裴然先进去洗漱,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还飘着股甜香,这味道安辰羽很熟悉,她一直喜欢这个牌子的洗发乳,昨晚撕破的o制服她用塑料袋裹紧扔进了垃圾篓,似乎多看一眼都要嫌弃。

    安辰羽注意到裴然这几年并没有添置新衣服,身上居然穿着上大学时的家居服,头一眼望去,竟有些恍惚,觉着时光从未改变过,她依旧是那只不幸踏入野狼丛生g大的小鹿。

    她拿他当透明,一直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小脸苍白,除了左边粉颊略微红肿,他望着那红肿,自惭形秽,无端想到,那次他失手打了她,她的脸颊也是这样的红肿,受惊的她跑回家时是不是也像昨晚靠着他那样靠着方知墨的肩膀哭泣,然后认命的吃下这样的亏,继续为生活忙碌

    安辰羽郁闷的走进浴室,心烦意乱。

    她默不作声走进厨房,把昨天中午的盒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打开冰箱,里面不有几片土司,是杰米的零食,她取了两片烘烤,每片贴上一枚生菜叶,涂了一勺奶酪,贴上火腿,在平底锅煎了一只鸡蛋,八分熟,起锅后用加工好的土司一夹,很普通的三明治就此装盘,至于安辰羽爱不爱吃是他自己的事。

    食物刚摆上餐桌,安辰羽正擦着头发踱出,丝毫不觉着自己是客人,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他熟练的坐在自己喜欢的位置,熟练的给自己倒牛奶,目光悄悄斜睨自始至终埋头吃饭,目中无人的裴然,“为什么我吃三明治,你吃中餐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