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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笑着,眼底有些疲倦,拿着苹果匆匆赶回格子间,继续忙碌的工作生涯。
ken没有扣她工资,她也没说谢谢施舍。杰米这个月的生活费有保障了。
原本想忙完手头工作再吃饭,熟料中途总监“训话”。现在盒饭早就冷了,却冷不过她的心,冷不过世态炎凉。
没什么胃口,裴然把盒饭和苹果装进提包,晚上热一热可以凑一顿,打开电脑时手有些抖。大抵心底深处并不像自己伪装的这么自然吧。
其实她一直在努力学会面对他,而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如果ken肯正眼看她或者问她,你过的好吗
她会告诉他,还不错。不过你好像欠我一个解释。
然而对方很聪明,对待她如同每一个过往的小妹,没有多余的话题,这是ken在委婉的告诫她,从前的事不要再提。
“不要再提”也是一种解释,裴然大约明了了,人家有未婚妻,而且还是驸马爷,自己大抵也就是他匆匆过往的初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所以没什么好留恋。彼此都要放下,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谁也不妨碍谁。
其实她没什么野心,也没有和文家二千金抢男人的精力,他完全可以对她视而不见,无需有任何后顾之忧。
轻轻抹了把腮边,没有泪,嘴角只剩一片浓浓的嘲笑。
后悔吗
不后悔。
过程是她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她付出,既然走错了路就要承担后果。
何兴平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大摇大摆走进来,轻佻的与一两个女同事打招呼,径直走向裴然。
他的后台很硬,父亲大概是明珠所属财团的元老级人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似乎不满足米虫的生活,就在这座写字楼找了一份位高却没有任何实质性工作的职位,撑撑脸面。
按照他的个性,就连这样的工作也不会干长的,不过自从发现了裴然,就如同蝴蝶见了蜜,人人都知道他不安好心了。
裴然的口音偏北方,不似吴侬软语,却比正宗的南方女子还要灵秀、清丽,肤如凝脂,发如墨,一身骨肉,均匀柔嫩,正好的仿佛少一点太瘦,多一分太胖,而她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身高又是江南女孩很稀有的修长,这不得不让何兴平胃口大开。
“小赵,还在工作呐,吃过饭没,要不我请客。”何兴平无孔不入。
裴然灵巧的缩回放在鼠标上的玉手,让何兴平扑了个空。
“何总,我吃过了。”
“晚上有空么我想请你吃法国餐。”
“没空,我要回家带儿子。”
何兴平当然知道裴然有儿子,而他也有妻子,之所以追求裴然,不过是为了满足花花公子的猎奇心。而且裴然的确挺讨人喜欢,如果能发展成长期地下情人也是非常不错的。
“彤彤,你真不给面子,每一次都拒绝我。”趁着没人注意,何兴平欺身而上,用恶心的声音在裴然的耳边调戏一句。
裴然猛然推开他,脸色又白又红,正色道,“何总,现在是工作时间。”
哟,脾气还不小。何兴平意味深长的笑笑,浑不在意道,“哦,对了,美达今天请病假,我跟韦主编借了你一天,你不介意吧”
介意,非常介意裴然的脸色不怎么好,对这种无耻之人真想站起来破口大骂或者甩他一耳光,但是理智清醒的告诉她工作还要干,钱还要拿。
趁着何兴平先离开,同事阿丽跑过来趴在裴然耳边道,“小赵,千万要把持住啊,除非他给你一个亿,否则别搭理他。他有老婆孩子了。”
“我知道。”就算何兴平给她两个亿,她也不稀罕
如果这四个月注定抬头不见低头见,裴然也认了,她认命总可以了吧,那么命运,请停止这双戏弄她的手。
将咖啡一一摆放在何兴平与ken面前,裴然转身欲离开,何兴平一副事出有因的嘴脸握住她酥软的小手,正色道,“小赵,辛苦了韦主编说你落下的工作,晚上必须加班补齐,我会给你加班费的。”
奋力甩开何兴平的手,裴然的面色局促,愠恼,目光忽然发现ken正一脸和颜悦色的坐在对面,用最官方最聪明的态度置身事外。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瞬间撕裂,悲绝无以复加。
何兴平没想到裴然敢当着外人眼前不给自己面子,脸色顿时一板,呵斥道,“小赵,注意态度”
夺回被抓痛的手,她感到特别可笑,真的,非常可笑。一步一步,沉甸甸的迈出这个鬼地方。
门阖上,传来何兴平自我解嘲的骂声。
“ken,别介意啊,这小娘们辣着呢。”
“哪里哪里,何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
“哼,最看不上这种假正经的女人,未婚生子,还自以为是圣女”
“”
如果说那一瞬间她还存有某种隐隐的幻想,那么这一刻幻想如破灭的肥皂泡。她与ken真的比陌生人还陌生人了
平时雪白的手背被轻轻一捏就会有红印,何况方才被何兴平那样揉弄,裴然在洗手间狠狠洗了三遍,却发现再也流不出泪水了,眼睛很干很透明。
何兴平一定在与ken大肆宣扬她未婚生子的丑闻,ken也许正满脸讥笑,暗忖幸亏与她保持距离。
她揉了揉眼睛,安慰着自己没必要那么虚荣的,未婚生子是事实,事实就不要怕别人说。
他风光正好,她心酸潦倒,这也是事实,想完全的忘记他,就不要再在意他的眼光,不在意比恨来的彻底
下班前小妹又偷偷跑到十楼对裴然道,“何兴平没安好心,晚上加班的时候哪儿也别乱去,就待在监视器底下工作。
难得还有如此纯良的女孩,裴然望着她淳朴的小脸,真心微笑,谢谢
何兴平就算胆子再大也没大到敢在公司如何如何,他最多也就是言语调戏或者顺手摸一把,好在六点时何兴平就和一个妖艳的女郎勾肩搭背下班了,临走前还对她挤眉弄眼。裴然松了口气。明天她会暗示韦冰,请不要再给何兴平制造靠近她的机会。
原本准备让杰米在幼稚园过夜,孰料安辰羽主动请缨,扬言算他半个奶妈的李婶也来市,完全可以照顾好杰米,以后再不许她以加班为借口将杰米扔在幼稚园。裴然想了想,答应了。杰米有权利生活的好一点,不能因为她的患得患失而失去某些东西。裴然无力的想要挂断。
安辰羽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敏锐,“你不开心我不跟你抢杰米,我喜欢你,只要对你好,你就会越来越不讨厌我。”
“”
她把电话摔下,环起臂膀,将脸深深埋起,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单调的格子间。
终于知道为何一直流不出眼泪,原来最大的悲绝是不会流泪的。
给她五分钟,她趴五分钟就好。
豪华别墅区内,怀里抱着可爱的小杰米,安辰羽没来由的右眼皮直跳,总觉得追妻之路遥遥无期,如果,无论他做的再好,裴然还是选择别人,他会伟大的放手成全么这个问题安辰羽从来不敢深究,也不去想答案,因为他怕自己再次显露本性
不管怎样,这段时间就顺着小然吧,为了日后几十年的幸福,先忍耐一时
捏着杰米肉嘟嘟的小脸,安辰羽一本正经道,“小宝贝,你说大宝贝为何不喜欢安叔叔呢”
“大宝贝喜欢安叔叔。”杰米专心玩变形金刚,以为大宝贝也是指自己。
将韦冰留下的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任务一一处理完毕,只剩下最后一份资料需要复印七十份,纸张刚好用光,她弯下腰从抽屉里取,孰料背后就传来男子油滑的声音,“彤彤,十一点了,你还没下班呀,好辛苦哦”
裴然触电一般直起身体,转身怒视何兴平。
他喝醉了,满身酒气,眼睛闪着光,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裴然自觉的侧过身体,躲开那只毛茸茸的大手。
“别这样冷淡,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样我有多伤心彤彤,你长得真漂亮,让人越看越喜欢,今晚你就不要回家了,你喜欢什么衣服,鞋子还是漂亮的珠宝,我给你买。”他嬉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卡,硬是塞给裴然,裴然急忙弹开,秀眉平添怒色,厉声道,“何总,你喝醉了请自重”
“别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嘿嘿,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我给他们放的假。”何兴平打个酒嗝,动作却很麻利,飞快的扯下领带,就扑向正向门口冲去的裴然。
惊惶的小手还没扒开门沿,就被一只大手拦住了去路,不停撕扯她的白衬衫,当场崩掉两颗纽扣,裴然大惊失色,哭着喊救命,努力让声音达到最高值,吸引保安注意她用力的拍打何兴平的头、脸、肩膀,用脚踹他的下半身,可她毕竟是女人,何兴平下手非常狠,在焦躁的欲望作用下猛的甩了裴然一个耳光,打的无助的裴然两眼昏花。
不盈一握的软腰被强壮的身体压住,裴然只觉得想吐
如同一尾被人钉在砧板上的鳗鱼,她拼了命的扭动,疯狂反击,何兴平的耳朵被划出好大一道血口子,男子恼羞成怒,抬起手刚要扇第二次。
“何总,原来你在这里,文妍今晚约到那个一直想见你的女孩子了。”ken微笑着出现在门口,何兴平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没记错的话总监应该在八楼工作,怎么突然跑到十楼,而且他不是早就下班了
裴然就是趁着这个时机从地上爬起来,大概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破了,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从来没有觉得男人是这么的恶心,一群恶心的禽兽匆忙的脚步却被ken拦住,他像没事人一样把外套递给她,淡然道,“晚上风大,披上。”
裴然冷笑着推开他,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电梯,没哭,就是脸色有些白,后来才发现泪水早就顺着腮旁蔓延而落,冷风吹过,寒意透衣。
市终于承受不住强大的压力,迎来了史上第一寒流,春暖眨眼消失。
裴然光着脚走在水泥路上,影影重重的光寐或深或浅穿过形单影只,她的脑海还盘桓着那一幕,禽兽,禽兽
冰冷,让身体不住的颤抖,想笑,眼泪却比笑先落下,她流着泪微笑。
偶尔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裴然再也没有力气顾及他人的目光,浑不在意的拉紧衣服,用力的拉紧,连牙齿都在打颤。
方知墨坐在车里,半张脸隐匿在黑暗,车子缓缓的跟随,她走的急,连一直尾随而来的车灯都没发现。那头凌乱的短发仿佛刚刚经历风暴的小兽绒毛,颤微在夜风里,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消失,连灵魂也不在,再也不属于他的世界了。
方知墨抿了抿唇,忽然加速,猛然超过裴然,疾驰而去,在甩开她很远的距离以后,心里痛的喘不过气,身体终于先于理智的踩下刹车,静静的等着她走过来。
如果是从前,这么近的距离,无论方知墨躲在哪里,小然都能感觉到的,而如今她苍白的脸上挂着让人窒息的微笑,一步一步,与他擦肩而过。
“等一下。”
有人喊她,裴然顿下脚步,身旁的黑色车里竟走下了ken,他的眉眼里涌动着焦虑和烦躁,居然失态的拦住她的去路。
“总监,麻烦你让一下好吗”她非常有礼貌的请示,心里只思考这个月工资还没打到卡上。
“我送你回家”他竟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什么立场这么说
裴然笑道,“您是总监,没有义务送职员回家,况且我也聘不起您这样的金牌司机。”
好聚好散,请不要再过多的牵扯了,我们谁也不欠谁。
而她,也厌烦了这种生活,为一个男人而活,不停的跟比她强一百倍的女人们争男人,或者被安辰羽抓住把柄,带回家侮辱,她真的累了。
ken是人中龙凤,她要不起也守不住,固执下去只会生不如死。
“小然”
“”
小然他不是一直称呼“赵小姐”么,为何又突然改口小然裴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怒意,她留下最讽刺的微笑,用力推开男子的手,拔足狂奔,却被他再一次拉扯住。
即便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