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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社会不悦,保镖跟大佬说这是安少爷的人,大佬才作罢。
跑到洗手间,狠狠关上门,隔绝外面如影随形的保镖,她对着洗手池大口大口的呕吐,直到吐光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眼泪顺流而下,在这无人的角落,她倚着高大的花盆,放声哭泣。
奇怪的水声不期传来,一个男人正在坦然自若的小解,继而一步一步走向洗手池,弯下腰,仔细的清洗双手,打洗手液的姿势跟哥哥一模一样。
裴然揉了揉眼睛,泪水挂在腮边,茫然的早就忘记羞怯,空洞的凝视这个悠闲的男人。
仿佛没把闯进男士洗手间还哭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放在眼里,他心安理得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直到烘干双手,才从上衣口袋摸出一粒费列罗金莎巧克力球,走到裴然对面,单膝跪地,与她平视,“想不想吃”
青山烟岚一般隽秀的东方面孔,却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
chater 28尽头迷茫
看得出男子也是个很讲究的人,光脚上的一双军靴就贵的离谱,拜安辰羽所赐,她在意大利着名大师的工作室见过;简约的牛仔裤将那双修长硬挺的腿衬托的愈发迷人,很英伦的格子衬衫,在前天的米兰时装周上刚刚发布。他笑起来特别的温暖,至少在她感到最冷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微笑,即便是陌生人的,也感觉弥足珍贵。
把裹着金色纸衣的巧克力塞进她手心,男子笑着说,“它叫允诺幸福,祝你好运。”
随着手心的力量,收紧,她握着巧克力再抬头时,洗手间的门已经打开,安辰羽站在门口,与陌生男子擦肩而过,彼此淡淡一瞥,收回目光,各走各路,在收回目光的那一瞬,安辰羽的眉峰几不可查的蹙了蹙。
“蹲在地上干什么,这是男士洗手间。”音色适中,并没有透出不悦。
将裴然扶起,顺手拍了拍她后背的衣服,仿佛担忧上面沾了什么灰尘,这本是寻常的动作,可由安辰羽做起来竟很是亲昵,是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亲昵。
“为什么哭,他们吓着你了”捧起那张泛白的小脸,她的头发被眼泪和水打湿,服帖的黏在细嫩的脸颊上,有种特别柔软的感觉,看的安辰羽心中一动。
“以后我可不可以不来这种地方”她眼中有哀戚,征询他的意见,同时也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色,担忧那种足以毁灭她与哥哥的阴沉随时出现。
“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不喜欢”
“”她不喜欢的何其多,告诉他有用么,只会雪上加霜。他离的太近,以至于裴然能清晰的嗅到从他鼻息呼出的红酒清香,还有一抹属于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见他眼里没有不高兴,裴然又小声的提醒,“我得回家了。”
“嗯。”
出乎意料,安辰羽没怎么计较,牵着她的手招摇过市,一路上不时有人娇滴滴的打招呼,“安少再玩会嘛”
可能喝了不少酒,安辰羽没有亲自驾车,而是陆艺过来开的。
他大概玩的不尽兴,一路上话也不多。裴然不敢吱声,其实很想告诉他,他可以继续玩,让陆艺送她走便好,可她也知道他若不高兴,自己说什么都会惹他生气,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清脆的铃音开始响起,裴然掏出手机一看居然七点多了,哥哥肯定很着急。
“小然,你在哪”
“呃,我我在公司,今天挺忙的,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你别担心。”
“嗯,路上小心点。我今晚回家要晚些,记得关好门。”
“知道了,你也不要回来太晚。”
“大概还要忙多久”
“这个这个说不准的。”那得看路上堵不堵车。
方知墨身边似乎挺热闹的,大概站在人多的公共场合,沉默了几秒,温和依旧,“小然,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哥哥很少先挂她电话,可这一回,说完后立刻挂了,裴然细嫩的双颊火烧似的热,偷眼发现安辰羽正望向车窗外,她也急忙转过头,但怕被人发现自己面红耳赤的窘态。
心跳却被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惊扰的七上八下,乱了秩序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是什么意思”
孰料安辰羽竟一个字不漏的偷听,他漫不经心问了句。
安辰羽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很正常,他生在国外,中文是后来才学的,且是标准的理科出生,对不常见的古文一窍不通,当然有的常见的也未必懂。
有点紧张,裴然想说不知道又怕安辰羽问陆艺,便按照字面的意思四两拨千斤带过,“路上风景不错,可以边欣赏边走。”
安辰羽哼了声,“陆艺,她解释的对嘛”
“呃,对。”陆艺想了想,点头。裴然松了口气。
“陆艺,去凯龙花园。”
“是。”
裴然一惊,急忙轻声道,“我得回家了,如果你有事,我可以在这里下车的。”
“你没听见方知墨说他要回家晚你再晚点回去有什么关系”安辰羽不耐烦的提醒。
“可可是”她不想。
“我怎么觉着跟你越来越像一对背着丈夫偷情的奸夫淫妇。”这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凭什么要替裴然着想,凭什么要瞒着方知墨。
扑哧陆艺急忙捂住偷笑的嘴,严肃认真的开车。
指甲不禁扣紧掌心的嫩肉,裴然尽量温和道,“我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不如让他顺利考完试,安心的出国”
“丑话我可说在前面,他出国可以,你出国休想。”
心脏咯噔一声,这个结局其实她就知道了,可是由安辰羽嘴里说出,却好像一把利刃,生生撕碎了她所有的希翼,尽头迷茫。
紧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溢出一丝一毫,手指却不小心摸到了圆圆的东西,是陌生男子送她的巧克力,他说它叫“允诺幸福”,可是她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幸福了
这副肮脏的身体再也洗不干净了,哥哥如果知道她用这种方式换来他的自由,只怕要恨她入骨,宁愿跟安辰羽同归于尽吧。她太了解他了。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还泛着暖意回荡耳边,却暖不了越来越凉的心口。多么动听的呢喃,让她心跳乱了方寸,这是哥哥的心声,如此含蓄的表白,突如其来却又让她久久无法忘怀。
为什么在确定自己在方知墨心中的地位后又把她残忍的拉回现实,原来她与他从遇到安辰羽那一刻就注定了越走越远。
裴然找不到原谅自己的理由,哪怕找的心口抽痛,痛到死,上天也不给她一个好过的理由,谁叫她这么放荡,这么下贱
哥哥,如果一定要有个负心人来演这场戏,就让给我吧。
哥哥,恨着我离开比爱着我留下要幸福。
哪怕是地狱,我也会站着祝福你,绝不倒下,祈祷上天安排一个比我好比我干净的女人走进你的生命,尽管我会嫉妒的要死,心痛的滴血,可还是会祝福你
很多时候安辰羽并不如裴然想象的那么锐利,其实他参不透她,就像现在这样,哪怕离得如此近,目光贴的如此紧,却也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想的面容一片苍凉与绝望。
华灯初绽,车水马龙,在这个日新月异,川流不息的城市,始终感觉不到家的踏实,唯一能让方知墨心安的只有贫民区小小的出租屋内那个柔柔的倩影,这个倩影将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路边蹲着几个乞丐,可能是异乡打工被老板坑骗的民工,也可能是流浪麻木的穷人,方知墨一一走过,晕黄的灯火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乞丐的一员,也许有一天,会坐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指点江山,人生,无法预料,但他至少有不可打碎的目标,裴然就是目标的能量来源。
有只脏兮兮的大手突然拉住他急行的裤脚,那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头,一脸胡子拉碴,衣服还算齐整,不像乞丐,倒像个醉汉。
“小兄弟,给我买杯水,我渴死了。”他挺没礼貌的,仿佛在支使家里的佣人。
方知墨不想理他,可心里莫名的酸涩,没有吭声的抽身离开。老头骂了句,没良心的东西。
大约十分钟后,一瓶矿泉水出现眼前,老头一惊,抬起下垂的眼皮,看到方知墨平淡无波的表情,他递给他一瓶水。
“不错啊。坐下来聊聊吧。”得到水,老头像顽童般开心的笑起来,拉着他坐在旁边的水泥台上,叽里呱啦,口沫横飞的打开话匣子,“女人这种东西真不是个东西,我活了半百,早晚死在这种生物上。”
“那是你没碰到好的。”心里忽然想起家里的小然,方知墨冰冷的面容不禁溢出一丝柔情。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不要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跟我说话。”
可能是无聊吧,方知墨居然坐下听这个老头废话,后来不知怎么聊到了经济上,又聊到了国贸,甚至证券等等,他没想到这个潦倒的老头还懂这些。
人一旦有了共同语言,很容易入迷,争辩到激动时方知墨压根就不在乎他年纪有多大,寸步不让,老头起先紧皱的眉宇逐渐放松,放松,眼神熠熠生辉,流露赞许的光芒。他不温不火,经验老道,让难得打开话匣子的方知墨有种面对主考官的感觉。
后来老头留了一个电话给方知墨,便打的先行离开,在接纸条的一刹那,方知墨精确的发现那不是穷人的手,只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才会有那样几乎不长茧子的手。有种不可言喻的预感悄悄绽放,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老头后来趴在车窗冲他喊了声,“我等着你在华尔街崭露头角,在那之前,不要打电话给我。”
凯美花园是最近炒的特别热的成功人士公寓,施行酒店式管理,价位比普通的别墅还要贵。
景盛岛太大,总感觉把原本就抓不牢的裴然放进去很容易消失,安辰羽索性买了套公寓,约莫五百平方,两个人住还是很舒服的。
“喜欢么”安辰羽拉着她的手推门而入。
卧室、客厅、卫浴间、衣帽间等等一应俱全,以白色与驼色为基调,餐厅与厨房呈开放式的,安辰羽说喜欢看她做饭的样子,看着就食欲大开。
超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大红的沙发对面,紧贴同色系的背景墙。沙发很软,坐上去仿佛失了骨头一般。这套公寓包括装修一定贵的离谱,对有钱人而言不值一提,对穷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也许一辈子都达不到。面对这金钱堆砌的囚笼,裴然的心竟格外的平静,勉强附和安辰羽,笑着。
“你的衣服提包都在衣帽间,以后不用去景盛岛,我们就在这里偷情。”他若有所指的讽刺。
“别这样说。”很难过,却依然强装欢颜。
“想要你”男人沙哑的呢喃,不知何时,人已经凑到沙发边上,正蹲下了身体,亲昵的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软腰,纤细,柔软,爱不释手。
“我我今天不太舒服。”秀眉暗蹙,裴然安静的坐着,软声拒绝。
安辰羽抓着她好长时间,也许早就发现她根本没有兴致,便站起身,径直走到厨房的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不吭不响喝着。
看了看时间,裴然轻声道,“我该回去了。”
“走吧。”
“”
得到许可,裴然抓起包,安静的打开门,又礼貌的关上,融入茫茫夜色中。
安辰羽趴在阳台,烟头明寐交错的火光闪烁,从来都是舒展的浓眉不知何时早已蹙紧了,出神盯着楼下那个谨慎的女人,她的背影看上去很落寞,呆呆的站在路边等车。
chater 29阴霾
你和他亲吻的时候,双手环绕他的颈项,似乎要将他拉近再拉近,近到没有缝隙;和我亲吻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抵着我的胸膛,仿佛要将我推远再推远,推到看不见,这就是差别by安辰羽
自从那晚拒绝了安辰羽的求欢,裴然就再也没见过他,更未收到他的任何电话,日子似乎又安静下来。
也许他厌倦她了,毕竟恶少很花,怎么可能只围着一个女人转,而且这土土的女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