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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前儿怪道她半天没觉着太阳晒呢

    “你还有事”后知后觉,眨眨眼,发问。

    “啊,没、没事”靳轩被这么突然一问,老郁闷了,抬手挠了挠头,眼睛也不太自在地四处瞄着。“你晚上嗯,跟别人有约了”

    “嗯。”舒童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见是下午五点半,摆摆手。“啊,我赶时间啊,得先走了,真谢谢你下午陪我啊,靳轩,白白”

    话音未落,人已走出几步开外。只留下周身凄凉的靳轩同学呆呆杵着,心里纵有千万不甘与酸涩,却又无话可说。最高明的拒绝不是直接跟你说不,跟你保持距离老死不相往来,而是现下这样,对你的心意洞若观火又避如洪水,为你留下足够转身的余地甚至微笑,可是却在那一收手一转身的距离里,让你知道什么叫做

    心有不甘。

    回了宿舍换了身衣服,樱桃红的一件泡泡袖t恤,胸前一只巨大的桃心儿,还带对儿小翅膀。红白纹带贝壳腰带的蓬蓬裙,彩色条纹的半腿袜,再把头发放下来简单抓了抓,用一只色彩鲜艳的粉红色贝壳卡子将刘海松松地绾向脑后。

    在镜子前转了半圈,把推门而入的一室友吓了一跳,跟着又一脸惊艳地窜到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哇塞,舒童,干嘛,约会去呀”被她一把拍开魔爪后不甘心地又圈那小腰儿上去,嘿嘿笑着,“真的真的,穿这么卡哇伊跟谁约会去啊唉,舒童,我觉着你真的可适合可爱风格的打扮了,就说你这身上这条裙子吧,上次我在ony家也见了,可喜欢了,可愣是没敢买,哎哟就我这二十一的腰啧啧”

    扭过身,白了那发花痴的某一眼,舒童拎了丢在床头的包就准备往出走,边开门边笑。“哎哟大玲,你少来了哈,你家那位不是正好你这口儿的哎呀,那叫一个成熟,珠圆玉润”

    咔嗒。

    出了宿舍门的瞬间,笑意便即逝去,取而代之的又是自一年前大病一场后的淡漠与疏离。这就是她,青春是她,肆意是她。活泼是她,可爱也是她。可是,淡漠是她,疏离也是她。

    人多的地方她依然爱笑爱闹,依然是大家眼中那个又活泼又可爱的舒童,可是,可是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那一场大病中丢失了什么,遗落了什么,抑或,被遗落了什么。

    心里装着一个人。却没办法再告诉那个人。

    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看她走向别人。

    走出宿舍楼,穿过林荫道,林子里的人工湖旁亭子里坐着一个意态闲适而书卷气颇浓的长发女生,阳光穿过层层密密的树叶晒落一地碎金,那女生靠在亭柱上,曼声吟诵。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

    就好象是最后的一朵云彩,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象是终于能,死在你的怀中。”

    心,莫名地便跳了一跳。停住脚步想要看清那女生的脸,细致的眉眼被阳光晕染成别样温柔的弧度,一时之间,竟让她恍惚不已。手指攀上了树干,另一手却紧紧地攥在了心口。眼中那一点柔和渐次清晰,明明是清朗而无丝毫点缀的素颜,在记忆与情感的波长传递下,汇聚到她的眼瞳里竟然变成了一张时刻掩在最最精致的妆容下,冶艳飞扬,令人心折的人面桃花。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

    脑中阵阵的恍惚,一时清醒,一时却又糊涂,待得见到那女生扭头望她,粲然一笑,分明是友好的一眼,却令她仓促惶然后退,仿佛被窥见了内心最隐秘的一处沉疴,几乎是逃命似地奔了开去。拼命地跑,不顾形象地跑,直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才蓦然发现,自己一口气跑到了学校大门口。

    身体很累,可于那汗水奔流而下的肆意之中,一直沉甸甸的内心却渐渐轻松了起来。仿佛那些过往的沉疴和那些被刻意放大了的哀戚与犹疑都随着那温热的汗水一起在这一场近似拼命的放纵奔跑中,通通流逝。

    半俯着身子,她两手撑着膝盖拼命地喘着气儿,乍一抬眼的余光却见到一双修长纤细裹在水洗白牛仔裤中的腿几步上来停在了自己面前。顺着那笔直的两道慢慢直起身子,一点也不讶异地便撞到一张熟悉到看见就想揍人的笑脸。

    “啊哟,见到我来这么开心呀,都跑成这样儿了”艾染嘻嘻笑着,抬手拍一拍她的肩膀,跟着便向身后努一努嘴,“上车吧。”

    她微微一怔,很快看到一辆白色的路虎自由人越野车正停在学校外不远处,她白了那厚脸皮的某一眼,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若臻姐”

    落下的车窗里,一身湖蓝色长裙的白若臻侧过脸来,略弯了眼眉清浅一笑,左眼下那颗小小的痦子顽皮地动了一动,平添了三分魅惑。跟着便是低低哑哑的嗓音轻轻传来,带着微微的笑意。

    “童童,好久不见。”

    呵,这佳人未变,那衰人也未变,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还是三年以前。坐上车的时候她断续地想着。那么,是不是,她和那个人,也能一如三年以前

    掌心已经攥出了微薄的汗意,连艾染连问了她两遍想吃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唬得艾染差点当街停了车扑到后头摸摸她的脑壳看她是不是灵魂出窍了。满心满脑所想,皆是刚才那震动了她心灵的两句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

    不再闪躲的白鸟

    可以吗当做什么都没有开始,什么都还有可能,什么都还来得及不再发生,或者,重新发生

    可以吗或者,她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点儿更新,真的很欠揍啊

    第四章

    “今天天气怎么样”

    “晴转多云,气温直降三到五度,或有雷阵雨,进门前请准备好雨伞。”

    “多谢。”

    不必奇怪,这种莫名其妙却又有理有据的对话,每次在赵少爷不经许可闯来找人时都会在总经办外头的某个办公桌前发生一遍。对话的两名主角赵少爷,宋秘书。

    赵少爷得到了宋秘书的天气预报,虽然打了个小哆嗦,但仍算是精神抖擞地昂首阔步推开门,先开口为强。

    “小宣宝贝”

    柳宣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看着腕上的手表从五点一点点迈向六点,而许静芸那里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虽说她已经把狠话撂下了,说是七点不到就立刻换人,可是明天主题秀就正式开演了,这时候临时换人,就算她能找来经验老到的知名ode撑场子,可怎么也感觉这锅汤已经变了味,不是原先那锅了一时心中很是郁郁而愤懑,也不光是为了那不识好歹自毁前途的小ode,更为了其他什么却又是一时无法能描摹清楚的,只觉心中闷得慌,有什么情绪亟欲要冲破阻碍爆发出来,却又被她以着一贯对人对己都相同的强势理智给强压了下去。

    转过了偌大的真皮座椅背对着门口,望着那被灿金色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落地玻璃窗,从二十七层的位置往外看,这繁华而拥挤的商业圈遍目皆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冰冷而刚硬的混凝土建筑让人的情绪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放松,静静坐了会,竟连太阳穴也是隐隐作疼起来。

    其实一贯是有着偏头疼的毛病的,劳累过度,或是想了太多事情,两侧太阳穴,额角就会一阵阵针刺般的疼。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转回椅子便要拉开抽屉找出止疼药吃上一片,未料手指才碰到抽屉上那精致的手工纯铜拉手,冷不丁咔嗒一声门响,她微一挑眉,才要问是谁这么大胆居然门斗不敲就擅闯她的办公室,紧随着而来的那声“小宣宝贝”一下子让她差点炸毛。

    赵宸

    霍然抬头,过快抬起的动作一下子牵动了本就隐隐作痛的脑部神经,一时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咝”才要伸手去揉额角,一双温暖而不甚柔软的宽大手掌蓦地覆了上来,动作极轻地缓缓揉住了她两侧太阳穴。

    “累坏了吧”赵宸半俯着身子轻声开口,语气中是无法掩饰也未想掩饰的心疼与怜惜。

    虽然没有什么专业的技巧,可总也是用了心去做的,就这样简单地揉了几下,许是他指腹的温度太过明显,竟穿透她薄薄的皮肤透过血管,渗过骨髓,一点点的沁入她不甚坚硬的心脾之中。

    纵然素日实在厌弃他那嬉皮笑脸的德行,口无遮拦的毛病,然而此刻,多少,仍是被那温暖打动了的。隐约想起在她最最失落无助的那段时日里,面对父亲的冷血与功利,所爱之人心有所属的失落与痛楚,没有人,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站在她的身边支撑她,与她共同进退。三年前她在医院里闹的那一出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外公耳中,惹得已经六十多岁的外公勃然大怒,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差一点就外婆一个劲地劝她不要任性,外婆说她一定是年少无知,因为一个人在外头念书,寂寞,孤单,才会一时糊涂走错了方向。外婆告诉她一个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把生活架构在另一个女人的世界里,女人终究还是要选择一个也许喜欢,也许不喜欢,但至少不会相看两生厌的男子去共度一生,阴阳,才是人道。呵,微微阖眼,伸手拉开那温暖的手掌,仰头望他,毫不意外地望见他眼中一如既往从不曾变更的深情与宽容。

    一如三年前。

    在外公的病床前,他当众牵起自己的手,用他从未有过的正经与认真对外公说,他喜欢她,他要追求她,他有足够的耐力足够的信心足够的时间来等待她回头,看他一眼。面对她的冷淡,她的疏离,她的百般拒绝,甚至找茬挑刺,他居然也真的如他所说,百般的容忍,千般的等待,不管她如何漠视冷淡,他也总能自得其乐,没有一时片刻的退缩。

    柳家一脉单传,到得现在就只得她一个嫡系的子嗣。虽然她是个女人,可外公却半点也没有轻视她小看她,外公的意思从来都是很清楚,他的基业,将来全部是要给她的,不做第二人选。所以父亲那边的产业她根本就无心去取,光是管理外公名下的产业就够她忙到夜以继日了。

    一年后,外公再次因为心脏病发作住院治疗,一住就是三个月,从此之后便正式从主席位子上退下来了,偌大的担子一下子落在了她的肩头。最初的那两个月她真的很辛苦,还没有能够习惯集团式的内部管理格局,又被部分的董事会成员质疑她的能力而屡次提出换人,闹得最厉害的就是她的小舅舅,柳季宇如果没有赵宸动用恒远的人脉明着暗着的护着她那段日子,凭她孤身一人,真的很难扛下来。

    赵宸动用了恒远的人脉去为她处处牵线搭桥,他并没有借此要求自己什么,可是她知道,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从支持柳季宇改而支持她柳宣,都是因为把她当做是恒远集团内定的儿媳妇了她不想平白受人恩惠,曾经提议要以名下的股份赠送,算是感谢赵宸这些时日来为她做的一切,可是不管被她怎样打击都没有发过火的赵宸,在那天被她邀约晚餐,听到她简单而平淡地说出这个意思的时候,头一次对她发了火。

    “我赵宸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人儿我帮你,就是为了图你那点股份”

    “我要是再来找你我他妈就是孙子”

    “柳宣,你这女人真他妈的狠心。”

    他掀了桌子,摔门而去,留她一人独自面对一地的杯盘狼藉,心神恍惚,慢慢缩了身子靠在了椅子上。她听到他启动车子的声音,一个恍惚站起身追到窗下往下望,就见他那辆很是惹眼的星空蓝迈巴赫一溜烟地便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