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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车厢

    商场一楼有个高档咖啡店,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这里的茶点价格牌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止了步,一片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只零星坐了桌客人。

    jan推开玻璃店门,关烽走到角落一张木桌前,把手里刚付账的一套hers茶具轻轻推到对面老妇人面前。

    那老妇人穿着浅紫色珠光面料礼服,脖子上一圈颗颗饱满硕大、货真价实的珍珠,保养良好、矜持贵气,只略微扫了一眼那茶具,点了点头说“难得你有心,知道当妈的喜欢什么。关锐上次买了一套景德镇的让人给我送来,我当时就让她哪来的给我回哪去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的乡下货,她以为所有人的品味都跟她一样差吗”

    助理heen眼明手快的拉开红木椅子,笨重的椅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移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关烽坐在老妇人对面,淡淡的打断了她“妈,喝茶。”说着接过侍应生端上来的花茶,放到老妇人面前。

    关母用三个涂了珍珠色指甲油、保养得一点皱纹不见的手指端起茶杯,说“关锐大半年都没来看我了,她心里对我有气还是怎么着”

    “她不敢。”

    “你还说你也是,一年倒是有半年住在法国,家业都交给关锐了,你还是不是个当家的,嗯”

    关烽不答话,只对递上茶水单的侍应生挥挥手,动作间颇有一丝忍耐的不耐烦。

    heen训练有素的对侍者低声吩咐“一杯冰水。”

    关母喝了口茶,转变了话题“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问问你,为什么关靖卓和郁珍的订婚典礼推迟了,不是说好了上上个周日的吗再拖下去郁珍都显怀了,怎么穿礼服我看他是存心想让郁珍被人看笑话”

    关烽道“我想靖卓是还没有准备好。”

    “郁珍都准备好了,他一个男人,要怎么准备等郁珍真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不会不认吧”

    “不。他不认我认。”

    “你的心已经往外拐了”关母生硬的教训道,“他关靖卓是什么人,郁珍是什么人你连谁亲谁疏都不知道,亏得你还是个名门贵族养出来的掌门的大公子”

    冰水送了上来,侍应生彬彬有礼的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heen立刻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的塞给他,快快的打发他离开了。

    “我就是知道靖卓是什么人、郁珍是什么人,才会督促他们结婚。”关烽神情冷淡而礼仪完美的为关母斟满花茶,动作带着纯英式的精致风范,却没有丝毫感情波澜,“母亲,您放心,我关烽要是死了,家产一半给关锐一半给郁珍,靖卓那份他找关锐要,郁珍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看得和婕婕一样重。我这样说您还有意见吗下周我约了律师,正好我们可以签署一下文件。”

    关母神色略微有了些松动,却还是再一次确认“你会把郁珍的孩子看得跟关婕一样重关婕可是你的种。”

    关烽轻轻放下水晶玻璃杯,毫无瑕疵的杯面映出他明亮完美、冷淡无情的眼睛,就像一对价值连城的无机质的珠宝,闪烁着冷冰冰的昂贵光芒。

    “让靖卓和郁珍生一个孩子,难道不是我和您之间的相互妥协吗”关烽抬起头,那和关母一般肖似的精致眉眼互相对视着,“靖卓我都让他姓关了,郁珍的孩子我没理由不让他进门。您放心,关家几代血脉乱得一塌糊涂,我不是都给理顺了么谁敢对我关烽的决定说半个不字。”

    关母看着自己亲生的俊美无双的儿子半晌,终于露出一个矜持而满意的微笑“阿烽,你果然是我儿子,跟我长得都这么像。”

    关烽的回答是轻轻为母亲切好蛋糕,纯银铮亮的刀叉和纤细修长的五指,绵软醇厚的黑樱桃酱在英国白瓷盘子里缓缓流淌。

    关母微笑着看着他。他们的神情亲密无间,动作都轻盈而优雅,好像上流社会高贵而完美的家庭,专门做出来让千万平民看的。

    那亲昵,精致到不像是真的。

    卫鸿偷偷把信用卡单据塞进口袋,在段寒之冷酷无情的逼视之下,卫鸿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要被冷汗浸透了。

    偏偏段寒之还不忘恭维他“真有钱,真牛逼。赶明儿你别接剧本别拍戏了,你开娱乐公司去多好。你看你这么有老板派头。”

    段寒之假模假样的,那声音一听就让人狂汗,卫鸿头都要埋进裤裆里去了。

    “卫老板啊,正好我今天还有不少东西要买,干脆你跟着全程付账吧你不是挺有钱挺牛气的吗啊你脸红什么呀你”

    卫鸿呜咽了一声,把头深深埋进方向盘里。

    “大男子主义的封建余孽。”段寒之轻蔑的评价了一句,“省省钱给自己弄点像样的冬装,买个房子,谈个女朋友多好。也不想想我混了多少年了,我不知道照顾自己吗我没能力给自己付账吗”

    卫鸿更加用力的把脸埋进手掌心里去了。

    “你跟我混,混再久都没出息。赶紧谈个正经恋爱买个正经房子是真的,钱不够我推荐你去拍几个新戏,好好工作努力攒钱,等你混到我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比我有钱,比我混得好。干什么呀你瞪我干什么呀,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卫鸿于是赶紧缩回头,委屈的嗷呜了一声。

    段寒之拍拍他毛发蓬松的脑袋“走,开车回去,别愣着了。”

    当着段寒之的面,卫鸿绝对不敢说什么我不要女朋友我也不要买房子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之类的话。

    于是段寒之一路上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充分发泄了他长久以来积攒的毒舌欲,那虚假得让人恨不得一刀子捅死自己再变成鬼掐死他的语调,那讽刺得让人恨不得开车撞到路边电线杆上跟他同归于尽的笑容,让我们的老实人卫鸿同学除了嗷呜就是哼唧,连打方向盘的手都不稳了。

    万幸段寒之没有把那套几万块钱的茶具扔出车窗外,而是安稳妥当的放到了车后厢里,保留了卫鸿的最后一点精神安慰。

    最后段寒之用“看来你这么有钱你也不用跟着我混了,赶明儿早早找房子搬出去吧”做了结案陈词。卫鸿一听就慌了,紧紧抱住方向盘,可怜巴巴的说“老子不走”

    车库门缓缓打开,汽车停在车库里,段寒之刚要开车门,一听这话就坐回去了,貌似很惊奇很天真的问“卫老板啊,你刚拍两部剧就能一掷万金的买杯子了,你说你这么牛逼哄哄的,干嘛还窝在我们家那小破房子里呢”

    卫鸿捂住脸“你不要再说了”

    “连我都是拍了十几年的戏,花钱的胆子才稍微大一点的,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谁牛逼得过你”

    “不要再说了”

    “据说把关烽都给拒了,看来你总有一天能把关大公子都踩在脚下啊。卫鸿我看好你”

    卫鸿一个凶狠的熊抱,把段寒之兜头压倒在怀里,伸出罪恶的爪子捂住段寒之的嘴巴“不要再说了我受不了了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啊啊”这男人面红耳赤脖子粗,长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羞辱得如此彻底,还附赠了“即将被赶出狗窝流落大街”的恐惧。

    段寒之优雅的抬起一只脚,狠狠把卫鸿踹开,“下次还充大头吗”

    卫鸿委屈的摇摇头。

    “还敢跟我顶嘴不”

    卫鸿又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段寒之看他半晌,招招手说“过来。”

    卫鸿立刻忘了自己五秒钟前才被美人一脚当空踹开,在段寒之招手的刹那间就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一边咽口水一边伸爪子,偷偷摸摸的往段寒之大腿上摸。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车库了静寂无声,狭小的车厢里光线黯淡不清。

    卫鸿身上仿佛有股暖气,和那些造价昂贵、必须小心打理的欧式壁炉不同,那温暖就好像是冬日乡下房子里烧起来的火堆,粗糙而火热,熊熊燃烧,欢快明亮,让人暖洋洋得舒服惬意。

    不仅仅是段寒之,没有哪个在这圈子里浸淫的人有卫鸿这样的温暖。他们没有感受过,也不屑于去感受。

    他们已经在那个精致而虚假的珠光宝气的世界里生存习惯了,穿着高贵的丝绸和羊绒,穿行在冰天雪地的殿堂中。

    段寒之哼哼一声,嫌弃道“卫鸿你昨天没洗澡吧,怎么一股汗馊味儿。”

    卫鸿被电打了一样“没我洗了,绝对洗了”

    “那怎么汗味这么重,你刚才流汗了”段寒之的脸色就相当于一个精神正常的人说“你刚才把哔拉裤子上了”。

    “”老子刚才被你训得冷汗直流嘛借卫鸿三个狗胆,卫鸿也不敢当面把这话说出来。

    段寒之起身半跪在车座上,眼神无比嫌弃的吩咐卫鸿“不准动。”

    卫鸿眨巴着眼睛,但是很快他的呼吸就僵住了。

    段寒之居高临下的俯下头,用唇齿叼着卫鸿衣襟,慢慢往下拉。卫鸿外套是一件没系扣子的皮夹克,虽然重,但是很容易就被段寒之用齿尖咬着掀了开来;里边是一件相当宽松的衬衣,上边两个扣子没扣,段寒之咬住第三颗纽扣,轻而易举的咬断了线。

    段寒之半跪在宽大的车座上,这个位置让他比坐在驾驶席上的卫鸿要高出一个头,他两手抓着卫鸿宽厚的肩膀,然后偏过头,把卫鸿的衬衣掀了下去。

    裸露出来的胸膛有着长期运动出来的胸肌,不是在加了负离子空气的健身房里花钱锻炼出来的肌肉,而是自然健康、有着年轻男性旺盛生命力的那种宽阔胸膛。皮肤的颜色很深,却混合着年轻人浓郁的雄性气息,几乎从胸膛上就可以看见心脏强壮有力、稳定活跃的跳动。

    “年轻真好。”段寒之吐掉齿间的衣领,音调带着略微的低哑和性感。

    卫鸿的脸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不争气的硬了,虽然车厢里光线昏暗,但是他知道段寒之一定看出了他下身的变化。

    因为段寒之的声音那样揶揄和调笑,只有在某个特殊的时候他才会这样说话。每次听到他这种声音时,卫鸿都会立刻扑上去,用行动掩饰自己的恼羞成怒。

    “别动。”段寒之头也不抬的命令,然后俯身去用牙齿咬开卫鸿的牛仔裤扣子。

    卫鸿没有时下小青年穿紧绷绷牛仔裤的习惯,他的裤子还是比较传统的直筒,看上去显得人一点不瘦,不过段寒之还是比较喜欢他这一点的。

    铜扣在腰上并不紧,卫鸿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他低下头,可以看见段寒之的黑发,以及他隐约露出的雪白的牙齿和唇舌。

    隔着牛仔裤厚厚的布料,那急不可耐的器官迅速充血勃起,硬邦邦的顶住了段寒之尖削的下巴上。

    “还挺够分量的啊,”段寒之终于用牙齿解开了卫鸿的牛仔裤扣子,隔着布料拍了拍卫鸿的裆部,带着漫不经心的调侃说。

    卫鸿“嗷”的一声,狠狠扑住段寒之,色厉内荏的说“够不够分量你不是早就知道得很清楚了么”

    “我再来验一次呗。”段寒之淡淡的笑着,唇角挑起一丝漂亮的弧度,声音仿佛从鼻腔中轻轻的哼出来,性感挑逗,销魂蚀骨。

    刹那间卫鸿觉得自己那兄弟完全硬了起来,几乎胀痛到难以忍受。在段寒之以前,他所有的经历都来自于在大学男生寝室里看a片盒打手枪;段寒之给了他天堂般的愉悦经验,并且他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这个苍白冷淡、毒舌刻薄的男人。

    他首先爱上了段寒之的身体,然后在他自己都懵懵懂懂的情况下,他爱上了段寒之这个人。

    卫鸿嘶哑着声音喘息了一声,猛地压抑的仰起头。那勃起的器官传来温暖紧致的触感,因为段寒之把它深深吞咽了进去。

    唇舌的高温和刻意的吞吐,技巧老辣并且煽情的挑逗,让人激动得难以自持。

    段寒之感觉到口中勃起的器官更胀大了几分,他知道卫鸿就要射了,于是立刻抬起头,优雅而冷淡的擦拭着唇角“别射在我嘴里。”

    卫鸿眼底布满了血丝,接近高潮却被人硬生生打断的痛苦让欲望反而更受刺激。段寒之刚反手要打开车门,卫鸿伸手按住他,然后一把把他拖到自己身下。

    段寒之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卫鸿会这么做,所以在卫鸿压倒他的时候,他一巴掌轻轻把卫鸿的脸打偏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