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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走过去,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擦过耳边“总经理记性真好,新人刚进来你就连名字都记住了。”
宋子言但笑不语,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我略懂了,他不肯撇清我们纯洁神圣的师生关系,而利用好奇心把别人的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也就是说,现在我就是一举着炸药包的董存瑞,面对人民群众不屑的嫉妒的以为我被潜规则的目光炮弹,我还得大喊“为了宋经理的清净,请向我开炮”
幸好比起盾牌来,我还能开口解释“总经理原来是我老师。”
宋子言做老师的事情估计原来就有人知道,人群里传来几声长长的哦。
宋子言把话筒递给我“那正好给你一个报答师恩的机会,替我给大家唱首歌。”
我婉拒“我唱的不好。”
他说“没事,就随便唱唱。”
俗称小麦霸的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不怯场的,于是就接过了话筒。
宋子言慢条斯理地又开了口“既然你是英语的高才生,就来首英文的吧。”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连基本口语都不好,居然还让我唱歌。好了伤口忘了疤,没有谨记过去的惨痛教训,以至于对敌人放松了警惕是我的罪过。我实话实说“我英语不太好。”
他笑得很无害“不要太谦虚,你连专业都没学好我们公司怎么会录取你呢。”
总经理发话,一圈人全都点头赞同。
我目光扫过去,全都是小鸡啄米一片,只有角落里,刚刚那个黄毛小子两臂环胸的看过来。我心里那个苦啊,早知道不如刚刚跟他偷溜了,或许他只是邀请我去他家谈人生谈理想谈奥巴马呢,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不过既然被逼上了梁山,我也只好狗急跳墙了,我问“总经理,我能自己选歌吗”
他带着一副我孙猴子逃不出他五指山的蛋腚神情,宽容大度地说“随你。”
他实在是太小瞧我了,殊不知这世界上还是有一首英文歌即使我闭着眼睛也能唱出来的。
我转头冲服务员喊“给我点首生日歌”
餐厅里的生日歌是为了客人生日时用的,一曲就循环了好多遍。我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足足唱了五遍。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我放下话筒,看着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特悲壮。
“啪啪啪”宋子言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那个黄毛小子居然也便笑边鼓起了掌。
于是,在大boss的带领下,众人陪同鼓掌,气氛再度热烈。
一个秃头大肚的人冲宋子言伸了伸大拇指,睁着眼说瞎话“不愧是总经理交出来的学生,唱歌都唱的这么好”
我差点没摔地上,这就是互踩与马屁共生的职场啊,可是拜托你能不能靠谱点,这歌五岁小孩子都会唱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今唱的是别的,那又关这个计算机老师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宋子言还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的人,当然错不了。”
一语惊全场,男人闻之皆虎躯一震,女人听之尽花容失色。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我,我顿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捕捉到宋子言眼中一闪而逝狭促的光,我就知道,我今天是要将人肉盾牌进行到底了
不出山人所料,接下来我的位置就调到了宋子言身边,享受着他偶尔夹过来的一只大虾和群众们自以为雪亮的目光。
越是这种条件越考验一个人的迎难而上的综合能力。本来到了公司我是想让宋子言罩着的,可是看今天这情形,他不来害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别说罩着我了。可是现在我坐在哪里公司的权力中心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成为我头顶的一棵大树。天赐良机,我必须要好好把握。
笑眯眯地看着我另一边坐着的端庄严肃的部门经理,我听到自己谄媚而夸张的声音“其实我刚刚就一直想问你,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保养品,怎么皮肤这么好”
她谦虚的说“天天上班忙的,哪有时间保养呢”
但是从她不自觉咧开的嘴,我知道自己的马屁还是很有用的。女的嘛,谁都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虽然可能明知道对方不是那么诚意。譬如我,如果现在有人说其实你比张柏芝好看,我嘴上说着你别开玩笑了,嘴角还是能咧到耳朵边的。
我再接再厉拿出手机加强逼真效果“你就把你平时用的说一下就行,我用着皮肤能有一半的好就够了。”
她半推半就地说了几个产品,又很羞怯地问“我的皮肤真的看起来很好吗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呢。”
我看着她暗沉的脸色眼角的细纹,违心地称赞“是啊,看着真的很年轻诶,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噗”这次是宋子言喷了出来。
而那个主管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手里的筷子咯吱咯吱的响。我觉着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杀气腾腾。
看着明显忍着笑的宋子言还有其他神色古怪的人,我忽然觉得气氛安静的很诡异。
一片安静中她开口“秦小姐,下个月三十号我生日。”
“那先祝你生日快乐了。”
她语调冰冷“我二十七岁的生日。”
五秒钟后,我讪讪低头喝水,一直喝水不停喝水,连眼皮都不敢抬了。
又如坐针毡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盼到了结束,我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这鬼地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一个举止很有风度的大叔,进公司时在他那里报的到,人事部的田经理。
幸好不是宋子言,我松了口气。
他走过来,带着上级关心下级的和蔼表情“我记得你学校在郊区,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女孩回去不方便我找辆公司的车送你。”
人间处处有真情,我热泪盈眶,冷冻了一个晚上的心开始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在这一片怡人风光中,我听到他喊“总经理”
脊背上汗毛根根直立,我极其僵硬地转身。
宋子言斜斜倚在车子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潜规则之cd
原来我是被田经理当一人情给送了,我仰天长叹,小泪纵横,这社会真是太龌龊了。
纵横归纵横,长叹归长叹,我还是带着友好协商的虚伪面容甜甜地喊“总经理。”
他嗯了一声转身坐到了驾驶座上,从摇下的半截车窗里发话“上车。”
我这才注意到车,啧啧,这车实在是忒好了点。如果说上次他借的车是拉风,那这车就太骚包了。坐上了车子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装潢,我双手颤巍巍的摸摸东又摸摸西,然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宋子言发动了车子,边倒车边问“这车子漂亮吗”
我点头“太漂亮了。”漂亮的让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看到就恨不得往上面划两道
他又问“很喜欢”
“喜欢是喜欢。”我很认命“可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那也不一定。”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要看卖给谁了。”
我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这是对我个人的一种肯定我秦卿也是能卖的出去的这是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有人对我有充分的肯定,我顿时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我这个人既然对人印象好,那气氛就不会太僵。
我问“总经理,这车不会又是你借的吧”这个问题比较安全,估计没人会闲得把这车借人,要是真有这种人我就记个名单改天混不下去了打劫他去。
他点了点头“是啊,昨天刚借来的,我一般不买这样的车。”
车窗上映出我噎个半死的脸,我的总经理啊,你到底是怎么个空壳子连一辆车都买不起,还得满世界借去。
对待男人不能流露出你的同情,我不找痕迹地安慰他“其实坐久了这车也没什么好的,感觉跟坐夏利小出租差不离。”
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是吗”
我积极重建他的信心“当然是啊,其实这车跟男人似的,随便他是什么皮相,一脱衣服一关灯还不都一样”
对于我好心的劝导,宋子言的脸黑了一半。
我们的沟通再次遭遇障碍。
我仔细想了一遍,觉得自己虽然刚刚说的是事实,但是可能稍微侵犯了他的男性尊严。看来宋金龟不仅是唯利是图是吸血鬼,表里不一的禽兽还是一沙猪。看在他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份上,我试图补救“其实我说的不对,皮相好的男人是比较好用的。”
他剩下的一半脸也黑全了。
断了的弦啊断了的弦,怎么沟通都不对。这么难伺候,我干脆也不伺候了,往后座上一靠,专心看外面飞驰而过的街道渐渐变成荒无人烟的空地。我们学校在郊区,以前每次从市里回来看到这荒原就感觉自己跟回监狱似的,今天却是怎么看怎么亲切,我宁愿在荒原上狂奔,也不愿意在这么奢华一车里对着一张张飞脸,虽然这张脸长的很悦目,可惜不赏心。
可惜事情不如人愿,我蹙眉蹙眉再蹙眉,忍耐忍耐再忍耐,终于忍不住说“总经理,能不能找个房子停一下”
他说话跟下冰雹似的“干什么”
我苦着脸“想上厕所。”
刚刚在桌子边,多说多错,只能低头喝水,结果就是喝水喝得太多了。
他没说话,不过车子的速度开始加快了。
事实证明,我们学校真是偏僻的可以,车子飞驰了一会儿,还是一户人家没看到。我估计着再飞驰一会儿,我估计就水漫金山了,不停地催他“能不能再快点啊”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我左右看了看,这还是空地啊,疑惑地看向他。
宋子言抿了抿嘴说“下车。”
我靠,难道是怕我在他借来的车子上放水,要把我抛弃在这荒郊野外我怒了
在我的怒气爆发之前,他先熄了火开了车门回头跟我说“没办法,这边有个桥洞,我在上面帮你看着,你”他心照不宣的没说完。
本来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是应该暗爽的,可是偏偏现在最丢人的是我。不过我也顾不上丢人了,马上就冲下去了。
现在是旱季,那河床都干裂着,桥下一点水也没有。天色很黑又是在黑乎乎的桥洞下,根本不会有人看得到。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随着开闸放水,问题就来了。静谧的暮春的傍晚,周围已经有依稀的虫鸣,在这都市外空旷而阴郁的荒原上有着蓄势待发的新的生命,远处的铁道上偶尔传来火车的轰鸣,近处还有小河流水哗啦啦的响。
不用说,我就是源头。
声音在桥洞里反射回响后嗡嗡的,我听得清楚,估计上面把风那位听得更清楚。
我脸上火辣辣的,今儿真是太丢人了您老现在才知道丢人啊,刚唱生日歌时呢
出了桥洞,我低头看路,偷瞄了宋子言一眼,感觉他脸上也有些微红。一想原来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顿时觉得扯平了。这也能扯平吗我不承认你是我女儿,你肯定是抱错了
我觉得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再上车的时候我对他印象又好了很多。对他的印象从一个外表斯文内心险恶的衣冠禽兽,转变成了一个外表毒舌内心羞涩的大正太。于是我就开了金口打破我们之间的坚冰“总经理,以后上班我大概都负责些什么啊”
他说“这个还没决定,看公司的安排。”
我谄媚“哪用公司安排啊,公司不就是你的嘛,依着你对我的了解,总能做到物尽其用吧。”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要对你做到物尽其用,我还真觉得为难了。”
这是讽刺还是恭维啊,我下意识的理解为后者。
他瞥了我一眼“你自己说说你都擅长什么吧。”
我想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回答“我触及的领域太多了,一时还真不知道最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