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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是什么吗是去世界的每个角落,看、体验和思考。我小时候看古罗马的那个恺撒取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之后写信给元老院说我至,我见,我胜。我想那才是一个男人的一生啊,”他幽幽地吐出了一口青烟,“每个人都有死的一天,我死的时候加图索家的财富不能令我有任何欣慰,唯有我曾经经历的事令我自豪”
“你误会了”路明非有气无力地,忽然又暴跳如雷,“我是说那你td还抽个的雪茄啊雪茄燃烧也要消耗氧气的你个二货”
“哦哦。”恺撒赶紧把雪茄掐了。
“搜索到吻合度98的目标,”诺玛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在日本神代文字的字库中,搜索到了匹配的花纹。”
“神代文字”楚子航一愣,“能解读么”
“可以,文字内容为,”诺玛顿了顿,“高天原。”
“什么”恺撒和楚子航同声说。
“解读无误,花纹对应的神代文字为,高天原。”诺玛重复。
“高天原”路明非也蒙了,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不是老大你在新宿订座的牛郎店么牛郎店在日本海沟底部做广告我kao,或者说我们正航行在一个古代牛郎店的遗迹上方这什么神代文字鬼扯的吧”
楚子航深深吸了口气,“绝大多数人,包括日本语言学这也都认为神代文字是鬼扯。日本原本没有文字,只有语言,公元三世纪应神天皇的时候,汉语传入之后,才借助汉字发明了假名给自己的语言注音。但在镰仓时代,一位神官卜部兼方说日本在史前时代有象形文字,刻在龟甲上用了占卜,或者刻在古镜的边缘用来装饰。日本的史前时代称为神代,那是有神活跃在历史中的年代,日本的史学作品古事记就是把神史和人类历史连在一起撰写的。之后有人声称持有神代文字撰写的史前典籍,其中著名的譬如秀真传、出云石窟文字。但是根据发音系统,它又跟古代日语不同,所以遭到语言学者们的质疑。“
“龙文”
“可能是一种龙文的变体,”楚子航低声说,“而高天原的真正意思是日本神话时代诸神聚居之地”
诸神聚居之地
“诸神聚居之地。”男人喝着可乐,幽幽地说,“在海底找到高天原的遗址么听起来真荒诞啊。”
“历史学家们通常认为高天原的原型就是当时日本的版图,只不过有人把人间的日本说成了诸神聚居的天国。”eva轻声说,“但它出现在海沟深处,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就像有种猜测说所谓的亚特兰蒂斯其实就是南极洲,它因为剧烈的地壳变动而移动,气候在瞬间变得极寒,从而把辉煌的文明冰封在数公里厚的冰层下。人们曾经在南极洲挖出胃里有新鲜草叶的象,它们是被瞬间到来的严寒冰封的。试想刚才还在温暖草原上吃草的大象瞬间就被严寒封冻,必然是超乎想象的气候和地理变化才能导致。”
“日本的地壳非常脆弱,你的意思是高天原曾经是一座位于地面之上的城市,但因地壳剧烈变动而沉入了海底”
“是的。”eva说,“但那有个前提。”
“前提”
“就是这座命名为高天原的城市已经有上百万年的历史,因为从近一百万年来的地壳变动来看。不存在那么大的变化,能让整座城市陷入海渊。”eva说,“最有可能的是它沉入海下之后,在地壳的运动中慢慢地被拖入海沟深处,这个过程可能有上百万年,现在它距离地壳裂缝已经很近,这是它生命的终点了。”
“百万年前按照教科书人类还是南方猿人,在树上爬来爬去。”男人耸耸肩。
“龙族的城市,那座城市里原本生活着龙类。”eva说。
“胚胎的孵化进度怎么样”
“根据心跳信号和你推导的方程式,胚胎仍旧保持原状,没有加速孵化的征兆。”
“胚胎就在那座城市里,我很好奇的是它会以什么形式出现,一个蛋么”男人无声地笑。
“发现特殊目标发现特殊目标”楚子航的声音忽然从扩音器里传来,男人监听了深潜器上的通讯。
列宁号
楚子航调整了观察口的焦距,把捕捉到的目标放大在屏幕上。
那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的里雅斯特号的东南方向,位于这座太古城市的边缘。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楚,但显然那是个外来的东西,本不属于这座城市。这座几乎全部以金属构造的城市经过无数年之后依旧泛着古老而华美的光泽,尤其在熔岩的光照下,便如被聚光灯照亮的古青铜器。但那个黑影不是,它隐约是白色的,形状规则,目测长度超过了100米。它似乎是以一个极高的速度冲进了这座城市,在岩层上留下了巨大的痕迹,滑入城市边缘的圆形空地。
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东西出乎他们的预料。胚胎或者卵都不该是那种外形,体积也大得令人震惊,要是胚胎的长度就超过100米,这东西成年后既不是能长到几公里长一条几公里长的龙在日本海游动想起来都要超出想象力极限了。
“你说那东西像什么”恺撒喃喃的问。
“倒像是坠落的飞船。”路明非说。
楚子航点了点头,与其说那个是巨型胚胎,不如说那是一艘斜插着坠地的什么飞行器,只不过因为是在深海中,所以他没有爆炸。
“恺撒,再靠近一些。”楚子航说。
“动力不够用,我们进入一道潜流了,流速很快,把我们往回推。”凯撒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螺旋桨,这老旧的机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吭吭”声。
“怎么会突然有洋底潜流的”楚子航一愣。
深潜时遇到潜流,就像飞行器遇到不稳定气流,是常见的事。海水深处如果有温度分布不均的状况,就会形成潜流,海洋生物善于利用这些潜流高速移动,但人类的眼睛是看不见潜流的,和人看不见风是一样的道理。有些潜流是垂直的,有些则是水平的,它们就像海洋里看不见的蜘蛛网,被缠住了就有麻烦。
“温度分布不均,裂缝处很热,而目标所在的方向似乎温度很低。”恺撒说。
“很低”楚子航看了一眼温度表,显示深潜器外的温度骤然降到了5度,刚才他们还在温度超过100摄氏度的海水中,这个温度变化就像是一只青蛙从火锅里跳进了冷水槽。
“怎么会这么冷”楚子航这才意识到舱内的温度也快速下降着,微寒侵入身体。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正航向一片极冷的水区,面对面过来的冷水流正把我们推开。”恺撒皱眉,“那东西周围有个很大的冷水区,就像它的结界似的,我们需要更大的动力冲进去螺旋桨不够用”
螺旋桨显然已经全力输出了,但深潜器只是高速颤动,无法前进。
“还有办法,从尾部喷出,可以加速。”楚子航忽然说。
“那会进一步减少我们的氧气存量,我得提醒你我们已经不剩多少氧气了。”恺撒瞥了楚子航一眼。
“嗯。”楚子航轻声说。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人再说话,恺撒的手悄悄移动到空气阀门上。随着高压气流从深潜器的尾部喷出,它如一只忽然振作起来的鱼那样,迎着潜流加速起来。
“你们疯了么”几秒钟后,曼施坦因的咆哮声响起在耳机里,“停下”
中央控制室显然可以看到他们的氧气存量在剧烈变化,曼施坦因立刻就猜到了这群胆大妄为的学生在做什么。
“难得的机会嘛。”恺撒漫不经心地说,“诺玛,分析目标,看看那是什么,我们只能尽可能靠近它,剩下的时间很少了,”他心算了一下氧气存量,“20秒钟之后,我们必须上浮,否则我们三个就得猜拳了。”
“猜拳”路明非一愣。
“输的那个憋住不呼吸。剩下的氧气只够两个人用的”恺撒挑挑眉。
“目标分析对比中。”屏幕上,诺玛以惊人的速度分析着那个模糊的物体。
距离太远,熔岩的光不足以完全照亮那东西。显示在屏幕上它只是几百个昏暗的像素,跟拿着一台傻瓜机站在100米远的距离上拍一只苍蝇似的模糊。路明非、楚子航和恺撒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试图用肉眼帮助分辨。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减少,每一秒钟都是他们用葬身海底的危险交换回来的。
“要是诺诺在就好了”恺撒盯着屏幕轻声说。
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他明白恺撒的意思,诺诺的特长是“侧写”,那种神秘的想象力能让她凭着模糊的感觉猜出那东西是什么,比他们三个在这里大眼瞪小眼要轻松多了。但恺撒大概不仅仅是这个意思,对于恺撒这种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体验尽可能多东西的人来说,这是生命中重要的时刻,这种时候谁都会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么
路明非走神了,漫无边际地想,都不记得多久没有见到诺诺了要是他人生中重要的时候,也会跟恺撒一样想吧也会希望同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可他人生里的每个重要时刻都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在三峡水库深处,一个人站在那个黑暗的尼伯龙根中,没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苦逼的时候自己闷着也就算了,为什么牛逼的时候也没人知道呢
没人知道的牛逼不是真牛逼,就像在世界毁灭之后的孤岛上,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你是牛逼的世界之王,可没人会编一顶荆棘的王冠为你戴上,你只会号啕大哭,没有半分喜悦。
“一艘沉船”楚子航嘶哑地说。
路明非猛地抬起头,在他愣神的几秒钟之间,屏幕上的东西可以分辨出粗糙的轮廓了。是的,那是一艘沉船,巨大的沉船,它几乎是平躺着以极高的速度闯入了这个城市,惊扰了“高天原”的宁静,砸碎地面,在神的国土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目标分析初步结果,沉船,宽体,长度约130米,宽度约25米,高度约15米,约20万吨级巨型舰船。正在航海资料库中对比分析它的身份。“诺玛快而清晰地说着。
屏幕上,她已经开始扫描整个船体了,每个区域被单独框出,图像锐化后分析细节,以帮助判定沉船的身份。
她在船首框住了一个目标,在船舷上框出了另一个,很快,锐化后的图像就显示出来。
船头的目标呈五角星形,而船舷上的白色区域锐化后居然出现了文字“Лehnh”恺撒死死地盯着那行奇怪的文字,沉默了一秒钟,摇了摇头“不懂,只知道是俄文”
自负的意大利人是绝对不会去学习俄文的,让他们学习一下法文跟法国女人调情他们都犯懒。
“那是个人名,”楚子航低声说,“那是个人名列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笔名。”
恺撒一愣“就是那个苏联的红色分子”
楚子航有些无语,随即他明白自己是在面对一个意大利人,你跟他讲红酒是绝无问题,但谈到政治恺撒能知道列宁是苏联领袖在意大利男人中已经算博学的了。
“是那个列宁。”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