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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百度龙族3吧

    第一幕世界的王座

    1黑蛇

    它又来了,总在月圆之夜。整个世界都被它的鳞片摩擦声填满,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噬咬猛犸的骨头。

    禁闭室只有一扇书本大小的窗,开在冰冷的铁门上,雷娜塔点着脚尖,扒在窗口拼命地往外张望。

    她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惊恐,而是满怀期待。黑铁颜色的鳞片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那些鳞片有规律地张开合拢,张开的时候它们刮

    擦着走廊的墙和顶,坚硬的混凝土化作粉末飘落。

    它游过走廊,仿佛黑色的顿河,麟角峥嵘。这座灰白色的水泥建筑在它巨大的体重下摇摇欲坠。

    “嗨嗨我在这里呐“雷娜塔对着它大喊。

    嵌入铁门中的机械密码锁转动起来,没有钥匙插入,它好像自己获得了生命。“啪嗒“一声,雷娜塔伸出手去,铁门无声地打开。

    雷娜塔知道这是它做的,他听见了雷娜塔的呼喊,也只有他听得见。他没有等雷娜塔,自顾自的游走了。 寒冷的风在蛛网般的走廊

    里流动,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幽灵。 雷娜塔只穿着白棉布的小睡裙,却不觉得冷, 他赤着脚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蹦跳,大声的

    欢呼,欢喜的癫狂。

    她讨厌死那个禁闭室了,为了自由的呼吸,她宁可冻死在这个夜晚。

    月光穿窗,静静的照在她身上。 等她折腾得累了, 忽然觉得有些孤单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这走廊里,走廊两边都是门,每个门上

    都有号码。 她能推开每个门, 每个门里都有人。 那些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静静的睡着, 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吸平静安稳。 雷

    娜塔伸手出去摇晃他们, 他们也不会醒来。

    每个人的床头小闹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可这里就像是童话里睡美人的城堡,一切活的东西都睡着了。

    只有她和它,那条黑色的蛇。

    她摸着墙壁向寒风来处走,走廊尽头的一汪月光水一般荡漾。 她推开虚掩的们,石灰岩的露台上, 黑色的巨蛇盘踞在尽头, 眺望

    着皑皑冰原尽头那片泛着银光的冰海, 发出无声的咆哮, 吐出空虚的幽蓝色气息。

    她没有任何畏惧,走到黑蛇的旁边坐下, 和他一起远眺, 目光穿越整个西伯利亚平原。

    风吹过她的睡裙, 她晃悠这细瘦的小腿“ 我想回家,或者死去。”

    黑蛇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呼吸着天地间至寒地空气。

    2邦达列夫上校

    1991年,秋。

    西伯利亚北部,亚纳河注入北冰洋拉普杰夫海的入海口,无名海。

    距离它最近的城市是“维尔霍扬斯克”,被称作地球上“五大寒极”之一,建成于沙皇时代,作为犯人的流放地。在它漫长的冬季中,平均气温低至零下40度,比南极还冷。那是一座为了让人绝望而被奠基的城市。

    地图上是找不到这座港口的,也没有任何通往它的航线。它呈灰白色,和终年不化的冻土带的颜色一模一样。美国的间谍卫星曾扫描冻土带的时候发现了它,但是五角大楼的值班军官只是在档案中简单做了笔录,之后就弃之不闻了。

    从数万里的高空看下去,那是一处被人类和神都遗弃的废墟,它的热信号都不强,说明不可能有重型工厂和军事设施。无法想象苏联人会在那里设置什么军事基地,那里的水面终年封冻,连航路都不通,如何运输军事物资呢

    “大概是俄国佬关押什么政治犯的地方吧这种事交给外交部的政客们去抗议吧。”值班军官喝着温热的咖啡,为被关押在寒极的人

    轻轻地打了一个哆嗦,仿佛感受到了些许来自那里的寒冷。

    冰面反射的光很冷,熊皮帽子上的红星也流动着冷光。

    年轻的上尉站在码头尽头,穿着长及脚面的制式棉服,戴着遮耳熊皮帽,肩扛“波波沙冲锋枪”。

    这种带旋转弹鼓的老式冲锋枪是二战时期的苏联机械化部队制式枪械,结构简单,结实耐用,有着“人民转盘枪”的美誉。半个世纪

    过去了,这种枪在世界的其他区域都退伍了,但在这个无名港,它仍旧是士兵们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因为现代化的精密枪械在这里至寒的环境中,枪栓会被冻住。

    而这里的每一支枪都必须随时能够倾泻弹雨,任何未经许可的出入者,都可直接枪决

    极夜就要来了,白天变得很长很长,但天空永远像布满薄云般阴暗,太阳从不会升到天顶,始终在地平线附近徘徊。

    上尉眯着眼睛看向悬挂再西方天空尽头。水煮粥一般温吞吞的太阳,忽然觉得连太阳也遗弃了这位于世界尽头的牢狱,不愿慷慨的将阳光赐予。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再这座提高纬度的无名港,这是落日之前。又一个漫长的白天即将过去,可船还是没有来。

    七月到十月是维尔霍杨斯科的“夏季”,对于这座城市而言夏季并不意味着炎热,亚纳河解冻了。但拉普杰夫海上仍旧覆盖着冰层。

    冰层厚度降低到一米,这意味着破冰船可以通行。作者注拉普杰夫海是北冰洋的一部分,在维尔霍杨斯科之北

    每年那艘破冰船都会来,时间有先后,但是从未失约。它的名字是“列宁号”,虽然老旧了,却是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破冰船。

    10冷锻钢板制造的船头被漆成白色,镶嵌着高硬度合金制造的红色五星,坚厚的冰层在重压和动力冲击的双重作用下崩塌,它身后留下湛蓝色的水道。那壮观的一幕会引发整个港口的士兵一起鼓掌欢呼,那是苏维埃的力量,无坚不摧,如钢铁之拳。 百度龙族3吧

    上尉叼上一根“莫斯科人”牌香烟,摸出打火机擦动转轮,“擦擦”的火星闪灭,却没有点燃棉芯。分明昨天才灌满了煤油。

    “见鬼”上尉越发用力地擦动转轮,掩饰不住语气中的烦躁。

    与其说是烦躁,不如说是惊慌。

    再怎么用力都是徒劳,点不着火是因为打火机里的煤油冻住了。煤油的凝固点是零下30度,气温已经降到这个地步,严冬就在眼前。

    水面的冰层正向着下方不断生长,很快会一直冻到海床底部,那时候列宁号破冰船或者苏维埃的铁拳都打不开道路了。

    擦擦擦擦擦。风中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像极了擦动转轮的声音。

    上尉猛的扭头看向风来的方向,正北方,天边墨色的卷云正俯冲过来。在高纬度地区,天空里的云都被冻得坠落,终年晴天,很少会有这样黑色的积雨云出现。可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暴风雪。

    一场罕见的暴风雪正向着这座无名港袭来,风速在一分钟内增加到了接近十级。天空中的雪还未落下。冰面上的积雪却已经如白色的沙尘暴那样弥漫向天空。北方的雪原已经被阴影覆盖了,黑与白的分界线再雪地上如此锋利。

    风中的“擦擦擦擦”声越来越清晰。

    上尉把打火机扔在军装口袋里,一拉背带,波波沙冲锋枪从腋下伸出枪管。作者注冲锋枪的背负姿势和步枪不同,枪管向下,因为枪身短,很容易从腋下掏枪,进入射击姿势。

    他很熟悉暴风雪,那声音绝不可能是暴风雪造成的,而是什么东西正随着云层投下的阴影高速逼近

    北极熊不,北极熊没有那么快,从声音分辨,世俗打到50公里以上。北极狼也不对,那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贴着冰面滑动,北极狼的奔跑不是那样的。

    企鹅这种动物到确实会把它们填满脂肪的肥厚肚子贴在冰上,用两脚波动加速,把自己当滑板玩不过那东西只生活在南极

    一个影子冲入上尉的视野,仿佛划开天幕的流星。它的速度远远不止50公里的每小时,北极狼跟在它后面也只有吃雪沉的份儿,而动作又是如此的夭矫,敏捷的绕开了所有的冰礁,堪堪泡在雨云阴影的前方。

    上尉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那是踩着滑雪板的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高速逼近在这个之寒之地,人类远比北极熊北极狼罕见,你面对一个滑雪客,简直像迟到居民看见一头北极熊在捕猎长颈鹿

    一个红色的光点升空,片刻之后变成明亮的绿色,那是滑雪客对空发射的信号弹。颜色变化和“列宁号”每次来的信号灯一样

    滑雪客划着一条漂亮的弧线停在上尉面前,上尉目瞪口呆的用枪指着这个神奇的家伙。那是个优雅而强健的中年人,显然是个绅士,

    铁灰色的头发整齐的往后梳并用发胶定型,短须修剪的非常精致并像埃及法老护理须发那样抹了油,他显然有位很称职的健身教练,

    全身肌肉线条清晰柔美,用力时则纹理清晰,称得上性感。

    唯一的问题是,之所以上尉能够如此清晰的观察他的肌肉,是因为他只穿着军用短裤和无袖背心,赤裸着双臂和小腿

    他戴着神色的风镜,以防雪地的反光伤害他的视网膜,如果把风镜换成一幅名牌太阳眼镜上尉会以为这位绅士是在波罗的海的煦暖阳光下玩冲浪。

    这位中年绅士显然很愿意表现自己友好和优雅的一面,变魔术般摸出一只打火机,给上尉点上火。打火机考究的外壳上写着“十月纪念”的字样,那是莫斯科有身份的高级军官才会用的玩意儿。

    “冬天要换航空油,冻点低,更易燃。”中年男人微笑着露出白净的牙齿。

    真是金子般耀眼的笑容世界上那个早呢么会有这么完美而风骚却不讨人厌的男人呢一瞬间上尉觉得自己满心卑微都从棉质服下被榨了出来。

    这是在1991年,伟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还没有“明星代言”的社会风气,如果上尉有幸在20年后去往大陆南方的中国,就会发现

    这笑容在屏幕上比比皆是,熟悉的叫人发腻。

    “某某某大溪地矿物泥男士面膜,除油腻,真男人。”这类笑容每每伴随着这类台词出场。

    这男人卸下自己背后的军用双肩背包,里面是一套熨烫整齐并用塑料袋密封之后抽真空的深灰色军官制服,双肩是金色肩章,和普通军服完全不同。

    他在上尉面前优雅而麻利的换上这套军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从一个神奇的滑雪客变成了军容严整的高级军官。整理衣领和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节之后,他郑重的在自己胸口别上一枚“红旗勋章”,这枚军功章说明他曾作为苏维埃的忠诚战士亲身上过战场。

    “您的证件。”上尉不由自主地把枪口放低。

    “克格勃少校,邦达列夫。”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上尉,“来自莫斯科。”

    “是少校同志”上尉立正敬礼。

    这男人只用最简单的语言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一位来自莫斯科的特使,秘密情报部门的特使,掌握重权的人。在沙皇时代,他们的称号是“钦差大臣”

    “有烈酒么我得暖一暖。”邦达列夫说。

    上尉立刻从自己怀里摸出珍藏的白铁酒罐。

    “破冰船不会来了,不是因为海面封冻,”男人仰头灌了一口伏特加,“莫斯科的局面有变化。”他把酒罐扔回给上尉,“带我去 见赫尔佐格博士,告诉他这是存亡的时刻。快,因为风暴不会等我们。”

    上尉猛地扭头,才发现自己完全被这个男人的登场震骇,甚至忘记了正在扑进的暴风雪。

    足有十米高的雪尘汹涌而来,如同一场淹没世界的大雪崩。港口前生长了五十年的雪松防风带剧烈摇晃,就像是狂风中的麦苗那样 脆弱。只剩下几分钟时间这港口就要被吞没该死在这种关头这位优雅的克格勃少校还不忘把自己的风纪扣扣好

    两个人狂奔入坚固的水泥工事,之后几秒钟,暴风雪把这座白色的港口吞没了,通道外横飞的不是雪片而是锋利的冰晶。

    十年一遇的恶劣天气。

    “少校同志,我们忘记拿您的背包了”上尉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