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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才对小曾说,“他走出了夜色,也是k;是k,就是我手下的人。至于喜欢少御和被少御喜欢,我想我还分得清楚,不用你在这里嚼舌根。”

    小曾一刹车,停在了红灯处,转过脸认真地问柏烽炀,“老大,我是真的不懂。”

    为人下属者,要拿捏好“不懂”的分寸,要拿捏好问问题的角度和尺寸要能问出来上司的眼光卓远、与众不同,还要给上司留下训诫自己的余地,以显出他决定的高明之处。

    毋庸赘言,小曾是其中的佼佼者。

    柏烽炀看了他故作的低姿态一眼,说出了让小曾发自内心地敬佩不已的一句话。

    他说,“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叫卫航的男人我是为了少御。他在少御心里留下的痕迹,我要一丝不拉地抹净。”

    绿灯亮了,小曾一脚踩上了油门,在车子发动的瞬间说,“老大,你太他高了”

    柏烽炀淡淡地瞄了小曾一眼,立马逼得他连声求饶,“老大,我错了是我他妈我他妈”

    到s大接到了人,小曾被踢去和郁岚一起收拾柏少御的东西数不尽数的书,和数不尽数的书。

    柏少御被柏烽炀搂出了宿舍,他带着疑惑地看着男人,“干嘛别耽误我的事儿马上就收拾完了。”

    柏烽炀搂着他往宿舍楼下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若要论到对少御好的那一处,他柏烽炀自信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他自己相提并论;若要论到对少御产生了什么不好影响的地方,他柏烽炀自然要全部抹杀干净、寸地不留。

    车子开到了s医后,柏少御就猜到了自己哥哥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冷下了一张脸,“来这里做什么我不”

    柏烽炀停下了车子,转身按住副驾驶座上的人,吻了下去。

    唇吻来得一点儿都不凶猛,只是安慰性质地浅吻,含吸住唇瓣慢慢舔吻,诱哄着对方轻启唇瓣后,才慢慢地深吻进去。

    一吻终了,柏锋炀看着柏少御的眼睛,简单地说,“总是逃避,怎么能做到安心”

    没错儿,柏少御对卫航始终就是逃避的态度,不愿意提,不愿意问,更不愿意去想但是,就像是一道隐秘的伤,固执地停留在那里。

    柏少御跟柏烽炀对视着,眼里的冰冷渐渐地转为动摇,然后垂下眼睛,伸手去开车门。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无处不在,走过被涂成洁白的走廊,辗转着走向住院部的大门。

    柏少御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外,眯起眼睛看门里没有被照射到的阴影他为人一向较为敏感,看到这种带着阴凉感的景物时,难免会想到“易逝”、“阴阳两隔”、“生命无常”之类的消极想法。

    柏烽炀默不作声地环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向门内走去。

    门口早站了一个人来迎接他们。

    这是一个男人,看起来比柏烽炀年龄偏大,但是气度很是非凡。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医师袍,无框的眼镜看上去很是无害,但是透过镜片就能看到他几乎可以凝成实质的锐利目光。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带着礼貌的笑容给柏烽炀打招呼,“老板,早。”

    柏烽炀微微颔首,“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男人把目光转向了柏少御,“这位是少爷吧初次见面,我是你那位朋友的主治医生,你叫我林业就好。”

    柏少御用近乎一种苛刻的眼光上下打量过他以后,才“嗯”了一声。

    林业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舒展,有种让人不自觉地想去仔细倾听他接下来的话的力量,“病人的情况很稳定,但是会有一些后遗症。”

    “你说。”柏烽炀率先走进了楼内。

    “右小腿胫骨骨折,左上臂粉碎性骨折这对一个从五楼跳下的人来说,可以说是命大到捡回了一条命。”林业用近乎公式化的语气说着,“但是,他的头部外伤会诱发逆行性健忘,是否为ks综合症,尚不能做出定论”

    高高砌起的窗子外,有大片大片洒进来的阳光,照射在走廊上,等待着人漫步走过去。

    年轻的副院长用做课题陈述的语气温和地讲述着病人的病情概况,刹那间,会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仅仅是错觉。

    柏少御停下了脚步,“ks综合症”

    林业点了点头,“korsakoff综合症,临床表现为急性意识模糊或长期持续遗忘。”

    说到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单人病房外。

    病房里躺着的是一个手臂和右腿都上了夹板和石膏的男人,他的头发已经剪短了很多,短到遮不住眼睛的地步。

    这间病房是朝南的,所以阳光充足,整个室内是一片明亮的透彻。

    柏少御慢慢走进室内,跟在他身后的是林业。

    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来,先对着林业微笑,“医生,你来了。”

    柏少御站在他窗前半米处,窗外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白色的病床上,淡淡的黑色蔓延到卫航盖着被子的胸前。

    他说,“师兄。”

    卫航转过头来,看着柏少御,眼神里顿时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迷茫,他无措地看着可以称得上漂亮的男人,嘴唇翕动着,出口的却是

    “对不起,请问我认识你吗”

    柏少御静静地看着他,未置一词。

    卫航突然转过头求救一般地看着林业,“医生,我”

    林业向前走了一步,缓声安慰道,“很正常的现象,这和你记不得出事前三天内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卫航用右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心脏处,“可是我觉得我忘记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林业停顿了一下,等卫航不再说话后,才说,“你能记得自己明年会去德国留学,能记得自己的毕业论文论题,能记得父母、导师、家庭住址、毕业学校这些,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他看着卫航,眼睛里是一副全然值得信赖的沉稳和包容,“人的大脑在收到外部撞击伤害后,被损害的脑组织会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脑脊液循环障碍等原因,出于自我保护而进行一些调整对于你想不起来的东西,暂时不要去深究。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身体养好,不要耽误了明年的留学计划。”

    柏少御站在那里,听着身边的男人用一种权威式的发言解读着失忆的病症,他看着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人,勾唇微笑,“你做过我半年的助教师兄。”

    卫航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认识我对啊,我在研一的时候做过费老师的助教的当时班里有小100人呢我”

    柏少御定定地深深地看着他,轻声说,“好好养病,照顾好自己。”

    说完转身离去。

    卫航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的发丝上跳动着大团阳光的反射弧度,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林医生,为什么我觉得很难过”

    林业看着散发出莫名的悲伤的男人,沉默不语。

    “我觉得是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卫航仍然维持着望向门口的动作,“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右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这里,会很难过。”

    林业递给他一张纸巾,“也许是脑震荡后的后遗症卫航,你现在应该静养,减少生命体的各种运动。”

    卫航连带着纸巾和林业的手指一起抓住,转头看着林业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默无声息但是止而不住的泪水,“我认识他吗”

    林业沉默了一下,避开了这个问题的直接回答,“相逢就是相识。”

    “对对不起,”卫航松开了手,低着头去擦眼泪,“真是让您见笑了,居然这么总觉得我失去了什么东西。”

    林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的情绪很容易不稳定,所以要配合治疗,放松自己的心情。”

    有时候,忘记并不是一件祸事,反而可能是一种应 激 性自保手段。

    只是,未曾得到的,又何能谈得上失去

    三二章 木白

    在柏少御离开宿舍后,郁岚也停下了手里收拾书的动作。

    他笑眯眯地看着小曾,眼睛里是一片和善,“辛苦了。”

    小曾被他的笑容弄了一个晃神,下意识地就乖乖应声点头了前偶像明星的魅力真的不是盖的啊

    郁岚一边看着小曾干活,一边单手托着下巴指导他哪本书应该放到哪个箱子里,哪本书和哪本书是一套应该放在一起,哪本书因为柏少御很少看所以可以暂不收拾装箱

    小曾一边收拾一边感叹,“好家伙,少爷这书都能开篝火晚会了”

    郁岚哈哈大笑,“你要是敢开,他绝对直接揪你上烤肉架。”

    “哪儿能啊”小曾抓起一旁的透明胶带,利索地绷上手里的箱子,“肯定用不着少爷说话,我家老大就直接用眼神无声地命令我乖乖地自个儿躺到烤肉架子上去了成了”他一手拍上封好的箱子,转身去收拾另外一摞书。

    郁岚从自己的床上站起身来,拿起地上的油性笔,在小曾刚刚封好的箱子上面写下“西方魔幻小说”六个字。

    他的字显得很是纤细,笔锋辗转的拐角处都暗含着圆滑好看的转笔这是在和旁边的箱子上的字体相比而说的。

    那个箱子上写的是“中国传奇”,四个字虽然不大,但是张狂依旧,透着一种下笔构架上的大气。

    小曾一边收拾着手上的书,一边随口跟身边的人聊着天,“你这次不跟着少爷回去”

    郁岚摇了摇头,“我这边儿的课还没修完明年还等着拿毕业证呢。”

    “真没想到你会不做明星来做大学生”小曾哼哧哼哧地点着成套书的数目,还要忙里抽空地跟郁岚说话,“你不知道,我头三次见你的时候,正眼都不敢瞅你老觉得,哎呦哎金光闪闪的诶就跟那舞台特效一样,啧啧”

    郁岚没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床上坐下,依然托着下巴看人收拾东西。

    说了半天,见对方没接自己的话,小曾也有点儿讪讪。

    他摸过来郁岚刚刚放在一旁的油性笔,认认真真地在手下的箱子上写了四个大字“骑士小说”。

    郁岚“噗”地一声乐出声来,“小曾啊,你那字儿写的还真跟狗爬的一样。”

    因为太过于认真和用力,原本就软趴趴地东倒西歪着的四个狗爬字还带上了颤巍巍的抖笔和使力不匀造成的横歪竖斜。

    小曾自己看了两眼,再瞄了两眼两位少爷写的字儿,脸上就有点儿挂不住了,但是还偏偏要嘴硬,“那啥字嘛,能看懂就好对吧”

    前半句斩钉截铁、气势非凡,后半句小心谨慎、万般讨好。

    郁岚索性摊平了四肢,躺好在床上,“哈哈你可真能逗人乐和。”

    小曾眼瞅着他被自己逗得心情不错,转来转去地还是想提“sjs”的话题,于是装作不经意地说,“sjs上个月解散的消息你知道吧”

    郁岚沉默了一下,很轻松地说,“知道也该解散了。组合发展到了这一步,明显是单飞比较好。”

    “解散前的最后那场告别演唱会,很多老歌迷都以为你会出现”小曾叹了口气,“很多人直到终场后还留在那里,喊你的名字。”

    “是喊sark吧”郁岚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显得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的表层下隐藏的是难言的难言。

    那些日子,那些赶通告赶到在车上化妆那些来回折腾着从东半球飞到西半球拍外景那些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唱出梦想那些在拥挤的签名会上被歌迷认真地告白说“好喜欢”那些的那些日子,就这样,连风声都不带地沉寂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悄无声息地落幕。

    “对啊,”小曾的声音仿佛隔了很远地传来,“就连那个一直板着脸装冰山酷男的sean,在演唱完最后一首歌后,当着满台观众的面,砸碎了他从加入组合后就没有离身的吉他,然后抓过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