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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会失望的,真的。
    她被好吃好喝招待了一天,翌日便是成亲之日。
    不知是不是庄里人习惯了打扮,连她一个新郎都不放过,铜镜里的脸一点点焕发出华丽与惊艳,却让她有些不安。
    这到底是画新郎还是画新娘?
    折腾许久,她终于见着了新娘,新娘个子有点高,手拢在袖子里和她牵着一个绣球。
    她心不在焉地打量了两眼就没多看了,想着一会儿洞房该怎么跟人说自己是冒牌货,迷迷糊糊就把堂给拜了。
    这里的人也是很好说话,都不闹洞房,她就喝了点小酒就被放行了。
    她紧张地搓搓手指,不知道从哪挑盖头比较好,最后别扭地坐到新娘旁边,视死如归地斜着挑起盖头,以免给自己或者对方造成惊吓。
    然后她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聂——”
    剩下的话全被吞掉,连同她本人,都被吞的什么都不剩。
    想来是蓄谋已久。
    到后半夜,她枕在人的怀里问:“你是何时跟过来的?”
    “你一出白秀,我便知道了。”
    “那你不着急,不困惑,不怕我去了便再不归来?”她有些诧异。
    “不怕啊。大不了后世安排以后,我先去,总能在奈何桥上逮着你。”
    “……”瞧把你机灵的。
    “昔日你一腔心血卫我为我,如今我不过是按捺惶恐。我愿信你,如我命。”他叹息一声,抱紧她,像要将她融进骨血里似的。
    孟晚流被包裹着,仿佛能透过黏腻的肌理触碰到某种深而浓的情绪,情绪之澎湃甚至超越了方才的欢好。时至今日,她似仍在鼓里,还差某些契机去开启。
    第82章 大结局
    这个机会很快到来。
    回白秀的路上聂云卿同她说了,她才知道她在车鞠行事顺畅,有他的人在默默地为她翻译和传递讯息、隐匿踪迹,否则车鞠王那边一查起来,她很难逃掉干系。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干涉过她,他珍惜她为他做的一切,所以不想打扰。
    孟晚流莫名感动,想亲一个,车子忽然猛地一动,四面八方无数的箭奔涌而来,他们无处可逃。
    孟晚流这时真希望自己是把刀,那样怎样的攻击她都不怕了,可她偏偏是个人,是个有血肉之躯的人。
    她下意识往聂云卿身前挡,却被他按下。“孟孟,我是你的夫君了。我不愿我的夫人冲在我前头。”
    箭雨纷纷而下,她亦泪如雨下……
    木匣子色泽古朴,其上光滑得没有一点痕迹,让人看不出端倪。
    “大人曾说,若有一日身遭不测,便让属下将此物交给姑娘。”那是交托木匣的人对她说的。
    换做平常她早就打开了,如今她却有些犹豫。她宁可等他醒来,将一切亲自与她道来,也不愿在这萧萧瑟瑟地自己看,好像她确认了他醒不过来一样。
    一晃三天过去,他仍然睡容苍白,毫无要醒的迹象,她只好独自打开木匣,看他为她留了什么。
    匣子里不出意外有三个小物,一块灵玉,一把刀,还有一朵花。玉是灵玉,不过不是当初她寄身的玉,是他去别处寻的相似的玉。刀是袖珍小刀,仅做装饰之用,却利得她手轻轻一摸就留了痕。花是蜡制的,色泽明艳,宛然如生。
    像,太像了。
    匣底有张纸,似在自问,一看,竟是庄生梦蝶和虞美人的思辨话题,她一路看下去,视线停留在最后一行——
    可笑我平生自诩无情,如今庄生项王俱笑我,可我无从辩驳,我活该落魄。我还是不甘心啊,若是能再多些日子,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孟晚流眼前一阵模糊。他写这些时该是很难过的吧。那时她既不能回应他,还频频失去踪迹,换谁谁不疯?
    忽然门外传来响声,有人急切地唤她:“夫人,夫人,大人咯血了,你快去看看!”
    孟晚流慌忙出去,寒光一闪,从她颈侧划过去,她顿住。
    面目平常的男子看她的目光寒凉平静,但她知道他是真心想杀她的,但又碍于什么,最终收回剑讥诮又冷漠地道:“倘若主子去了,我会亲手送你上路,毕竟你是主子最喜爱的。”
    孟晚流懒得与他计较,匆匆往聂云卿那儿赶,甫一进屋却被一阵迷雾笼罩,他分明躺在榻上,眉头皱得很紧,她想为他拂去却怎么也上前不了,她猛地往前一步,忽然眼前之景急速变换,她一个人突兀地立在大礼堂的观众席,台上有人刚刚进行完一场演讲,台下掌声雷动。
    轮廓依稀是男神。
    也不对,现在不算是她的男神了。
    四周射来无数诡异的目光,大概在想为什么这时候还有人站起来,还是青年主动解围,这位学妹许是听到什么迸发了灵感,才忘记场合。
    她遥遥瞥他一眼,很轻的一瞥,旁人以为是某种佐证,只有青年知道那眼神里根本什么也没有,一片空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