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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压折不了,于是脆弱中就注入了一分力度,岿然如山。
恍惚之中,他听人问:“斯人已矣,何不弃之?”
“当我疯癫也好,固执也好,只这一次,我想好好做一件事。”
“痴人也。”一声叹息。
他不置可否。岂有事事计较得失的道理?他也不是没计较过,到头来不过尔尔。
“醒了?醒了!”
语声从疑惑转为惊喜,炸的孟晚流头脑眩晕,她揉着后脑勺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眼前有个陌生妇人,她闭回眼,再睁开,依旧和妇人面面相觑。
孟晚流:???
她霍然坐起身问:“是何年岁了?”
“奉嘉五年。”妇人下意识答。
孟晚流懵了,时间还是很近的时间,可她怎么还没回去?
她又借来铜镜,脸容熟悉到她闭着眼都能想象出。又撩起裤脚,腿上有她幼时摔伤的疤痕。
她沉默了。这是一言不合直接身穿了吗,怎么没人预告啊!
难怪她作为云花的能力那么弱,恐怕她的部分魂魄都锁在她真身里,以至于她这抹孤魂野鬼一旦从云花身上脱出来,就会速速归位。
最坑的是,这设定好像还是得怪她自己。
妇人不知道这陌生姑娘怎么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连声安慰道:“被夫家弃了也无妨,阿娘这里有活儿。你好好干,不愁没有锦衣玉食。”
“活儿?”孟晚流重复了一句。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年代女子能有什么独立的法子,难道是纺织厂?
“是啊,活儿。”妇人拉着她的手带她来院子里看,各色女子练舞的练舞,吊嗓子的吊嗓子,放在现代可能是艺校,至于古代……
很快有人证实了她的猜想,一声娇娇柔柔的“妈妈”传来,孟晚流瞬间就确认了这个妇人的身份。
居然是老鸨。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狗血地被老鸨捡到了,她现在是待宰的羔羊。
孟晚流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看着老鸨和那位姑娘互动。老鸨看似通情达理,实则严防死守,姑娘想出门买盒胭脂,求了许久老鸨都没答应。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愣是没法子把话说通。
如果她处在那个境地,她会如何?
让她千娇百媚地求,先不说能不能成,她自己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用暴力手段求,她扫了眼袖子里还没老鸨粗的手腕,真动起手她太难了。
但是人都是受利益驱使的动物,她只需要抓准这一点。
老鸨不让那姑娘出去的理由和她不让其他姑娘出去的理由一样,这些姑娘目前都还没正式去青楼,既没有利益联系也没有足够的把柄,要是每个姑娘都出去一趟,人跑了她上哪找?可她不一样。
孟晚流回忆了一下曾为圣物的感觉,朝老鸨微微一笑,优雅而不轻浮,“妈妈,我有话想与你说,可否借一步?”
“你想明白了?”老鸨很诧异。这姑娘性子冷、且警惕,她还以为得教训教训才能上道,结果旁观旁观就自己想明白了?
孟晚流淡淡点头,笑容消逝,满目真诚。好像两人马上要谈一桩大事业。
受此影响,老鸨也莫名其妙有点激动,随她走进僻静的屋中,准备洗耳恭听。
孟晚流目光灼灼地看着老鸨,问道:“妈妈,你缺不缺一位合伙人?”
“什么合伙人?”老鸨狐疑道。
“妈妈家大业大姑娘多,难道不想拓展一下业务?据我所知,现今的大头可不在妈妈手上,妈妈待在这一隅之地,不想出去吗?”她循循善诱,语气真挚地打抱不平。
“去哪?”妇人目光迷惘。她倒是没想那么多,但是新的思路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顺着一路想下去,颇有种开拓事业的豪气。
她眼眸微微发亮。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孟晚流语气又淡了。
“怎么说?”妇人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倘若妈妈的家业做大了,通行全大燕也未必不可。届时不就何处都可去了吗?”孟晚流语气笃定。
妇人想着想着,忽然冷下脸,“你该不会是骗我,想趁机出走吧。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又怎么偏偏被我赶上了?”
“妈妈,你这话就伤人心了。我这又算得了什么,相比劭丞相助陛下平定天下,实不值一提。”她眉目间的气象开阔,隐隐流露出窘迫和不被信任的失落。
妇人心一紧,又一松,给自己也给她倒了盏茶,自己先喝了一杯才道:“那你有何法子,说来听听?”
孟晚流目光掠过案上杯盏,对方愿意先饮而尽,已经证明了她的态度。于是她也执起盏,微一颔首,一饮而尽,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就是不太像女子,倒像某些隐贵。
她这是误打误撞捡到宝了吗?
孟晚流沉吟着开口:“妈妈可知你差在哪里?妈妈选姑娘的眼光很好,经营手段也很好,但缺乏权。孙氏的权来自于经年积淀,也来自于陛下赋